和平饭店,福字包间内 。
小安趴在红木窗边,鼻子几乎要贴上玻璃:\"小妹你快看!江上的船亮灯了!\"
刘小妹踮着脚挤过来:\"哪儿呢?——哇!像萤火虫排排队!\"
刘长河摇摇头,嘴角却微微上扬:\"你们两个小傻子,那是货船的信号灯。\"他边说边走过去,一手一个把弟弟妹妹从窗边轻轻拉开,\"别靠那么近,小心撞到头。\"
小曼在一旁抿着嘴偷笑。
刘大山和王春花则一脸宠溺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慈爱。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刘长海抱着小川,带着邢振生和石金红走了进来。
\"叔叔阿姨好!\"
小安、刘小妹、刘长河和小曼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齐声问好。
刘大山和王春花赶忙起身,热情地招呼道:\"大兄弟,快坐,快坐!\"
邢振生打量着刘大山夫妇,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还叫自己大兄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刘长海见状,笑着打圆场:\"咱们各论各的,你管他们叫哥嫂,我管他们叫爸妈,不碍事!\"说完,顺手把包间的门关上。
“那我就叫你大哥大嫂了!我带了一些礼物,给你们和孩子的!”刘振生说完把礼物放到一边,和石金红坐下了。
坐下后,邢振生和石金红的目光,几乎是一瞬间就锁定了小安。
小安正歪着头和刘小妹说话,察觉到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抬头,
四目相对。
邢振生的呼吸一滞,石金红的眼眶瞬间红了。
太像了。
小安的五官、神态,甚至微微翘起的嘴角,都和小川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小安大一些,眼神里带着几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警惕和谨慎——那是被人贩子拐走、颠沛流离后留下的痕迹。
小安也愣住了。
他看着眼前这两个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男女,心跳突然加快。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涌上心头,像是记忆深处被尘封的画面突然被掀开了一角……
\"这个小哥哥……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啊?\"
小川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很像的小哥哥,童言无忌地说了出来。
石金红再也忍不住了。
积累几年的思念、自责、痛苦,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她冲上前,一把将小安搂进怀里,泪水夺眶而出:\"宇航……你就是我的宇航!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小安僵住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女人颤抖的哭声和那句\"宇航\"。
宇航……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他好像记起来了……。
邢振生见状,赶紧上前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声音也有些哽咽:\"金红,别吓着孩子……\"
刘长海也适时开口:\"嫂子,先坐下说。\"
包间内,一时只剩下石金红压抑的啜泣声。
“你们是我的爸爸妈妈么?我好像记起来了,小时候我妈妈总是叫我宇航,说我长大了能在太空遨游,妈妈还总是抱怨爸爸很忙,我们楼前一片很大的空地,我经常在那踢球……”
石金红的痛哭,把小安隐藏在心底多年的记忆唤醒了,开始向众人诉说着自己童年碎片般的记忆。
石金红在次抱住小安痛哭,“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让你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次连邢振生都确信小安就是自己的儿子邢宇航!这个硬汉眼眶已经湿润了!
刘长海轻声说道:\"邢哥,你们之前有没有搬过家?这些细节好像都对上了!\"
邢振生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发颤:\"宇航三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搬进185号大院了。他...他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另一边,小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躲在王春花怀里小声啜泣。王春花温柔地拍着他的背:\"小川不哭,你有哥哥啦,这是高兴的事啊。\"
刘长海转向小安,轻声说:\"小安,以后你要叫宇航了。来,叫爸爸妈妈。\"
石金红和邢振生紧紧盯着小安,眼中满是期待和忐忑。
\"爸爸...妈妈!\"
\"哎!哎!\"夫妻俩同时应声,三人紧紧相拥,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经过众人好一阵劝说,石金红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但她依然紧紧握着宇航的手不肯松开,仿佛一松手孩子就会再次消失。
刘长海赶紧招呼服务员上菜。一道道精致的本帮菜很快摆满了餐桌。
石金红不停地给宇航夹菜,自己却顾不上吃一口。宇航懂事地把菜夹到父母碗里:\"爸爸妈妈,你们也吃啊。\"
\"好,好,我们一起吃。\"石金红抹了抹眼角,脸上露出了笑容!”
宇航对着刘大山和王春花说道:“爸,妈,你们两个永远都是我的爸妈,我现在有两个爸爸两个妈妈了!”
“好儿子,妈没白疼你!”王春花很是欣慰!
邢振生举起酒杯,郑重地对刘大山夫妇和刘长海说道:\"大哥,大嫂,长海,还有小曼,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谢谢你们这些年对宇航的照顾,把他教育得这么好...\"
“邢哥,说这些就见外了!来吧喝着!”
最终重逢的喜悦还是赶走了离别的悲伤,餐桌上开始有了欢声笑语。
小曼望着宇航与亲生父母相认的场景,眼眶微微发热。她为宇航感到由衷的高兴,但心底也泛起一丝酸涩——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他们是否也像邢叔叔和石阿姨这样想着自己?
不过当她看到刘大山王春花时,又释然了,感觉自己也非常幸运,虽然命运让她失去了最初的家人,但上天又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新家。
晚饭接近尾声时,刘长海放下筷子,轻声问道:\"宇航,你以后是想跟爸妈住,还是跟我们回上谷?\"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凝固了。宇航偷偷抬眼看了看亲生父母期待的眼神,又瞥见王春花泛红的眼眶。
\"我...\"
“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回上谷,你愿不愿意?”刘长海生怕他说出跟亲生父母住。
“我……”
邢振生开口说道:\"宇航,因为一些政策原因,你暂时还是住在上谷比较好。\"他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但不管你在哪里,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爸爸妈妈永远爱你。\"
宇航这才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临别时,邢振生夫妇再三请求让宇航回家住几天。看着他们期盼的眼神,刘长海实在不忍拒绝,只得答应。
带着家人回到家中,刘长海刚脱下外套,大哥大就急促地响了起来。电话那头,李军军说道:\"长海!咱们这次发财的机会要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