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刺擦着我耳尖扎进冰台时，我后槽牙咬得发疼。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冰刺轨迹的红色预警线，我反手拽住柳如烟的手腕往左侧跳——那丫头虽然总冷着脸，但被我拽着跑时竟没甩开，指节倒先我一步扣紧了我的。
\"三点钟方向凸岩！\"我扯着嗓子喊，冰风灌进喉咙像吞了把碎玻璃。
周清羽的治疗术在头顶炸开暖光，我瞥见沈墨的身影在右侧，玄铁重剑抡圆了砸碎两根冰刺，发梢沾着冰碴子，眉峰皱得能夹死蚊子。
\"悦姐！\"周清羽突然拽我胳膊，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冰台边缘有块凸起的菱形岩，半埋在冰里，刚好能容下我们五个人。
岩顶结着薄霜，在冰刺的阴影下泛着冷光。
\"沈墨！\"我冲他甩了个响指，\"带清羽和如烟先上！\"
他脚步一顿，冰蓝色瞳孔里翻起风雪：\"你留——\"
\"少废话！\"我抄起腰间的短刃掷向迎面而来的冰刺，金属碰撞声脆得像炸雷，\"我数过了，冰刺每十三秒一轮，前三根走直线，后五根会偏二十度。\"我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冲他挤眼睛，\"你家程序猿设计的破机关，我能玩不转？\"
他盯着我，喉结动了动，最终攥紧重剑转身：\"清羽，给她套盾。
如烟，护好岩顶。\"
我看着他们翻上岩顶的身影，系统突然弹出倒计时：12、11、10...我深吸一口气，踩着冰台裂缝往右跑——最后一轮冰刺要来了。
风灌进战术服，我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右手无意识摸向胸口的系统按钮——那是道淡金色的光纹，只有我能看见。
\"叮——实时数据分析已激活。\"系统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视网膜上的冰刺轨迹突然变成流动的数据流，红的是攻击路径，绿的是安全区。
我猛地刹住脚，冰刀在冰面划出半米长的划痕——第七根冰刺正从斜上方扎下来，目标是我刚才站的位置。
\"漂亮。\"我喘着气笑，指尖快速在空气里敲击虚拟键盘。
系统说过，这破机关的核心在冰台中央，能量频率和沈墨设计的隐藏任务线有78%重合度。
我需要干扰它的共振频率...对了，上次在沼泽副本学的电磁脉冲代码！
\"系统，借我点算力。\"我咬着牙输入最后一行指令，\"任务奖励分你三成。\"
\"检测到用户体力值剩余15%，建议终止操作。\"
\"闭嘴。\"我盯着数据流里逐渐紊乱的绿色光带，手指几乎要烧起来，\"就差...这一下！\"
\"轰——\"
冰台中央的能量核心突然爆出刺目的蓝光，冰刺的尖啸声戛然而止。
我腿一软跪在冰面上，额角的汗滴在冰面凝成小冰晶。
上方传来沈墨的低咒，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他单膝跪在我面前，带着体温的手掌托住我后颈：\"林悦，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才好。\"我扯着他的战术服借力站起来，喉咙发甜，\"没疯怎么拆你爸公司的烂摊子？\"
他的耳尖瞬间红了，在冰天雪地里格外显眼。
我正想调侃两句，远处突然传来弓弦震颤的声音——方天佑那孙子抱着改良版十字弩冲过来了，弩箭淬着幽蓝的毒，箭头还沾着周清羽的治疗术残光——他刚才趁乱偷了我们的装备数据！
\"小心！\"沈墨把我往身后一挡，重剑横在胸前。
可方天佑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他的弩箭全往岩顶的周清羽和柳如烟招呼，那两个丫头正忙着给岩顶的冰缝打加固，根本来不及躲。
我脑子\"嗡\"的一声。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方天佑的装备数据：弩箭淬毒是违禁品\"蚀骨散\"，弓弦材质是现实里禁止流通的纳米钢线，连弩机核心都动了手脚，频率比规定值高30%。
赵总监那老东西，果然把现实里的歪门邪道塞进游戏了。
\"沈墨，护好清羽！\"我扯下腰间的战术匕首甩出去，精准钉在方天佑的弩机开关上，\"如烟，用淬毒匕首封他下盘！\"
方天佑显然没料到我会冲过去。
他的弩机被我卡住，正手忙脚乱地拔匕首，我已经欺身到他面前，膝盖顶他手腕，反手扣住他的后颈往冰面上按——这招是上周和沈墨学的，他教我的时候还说\"别随便用，容易出人命\"，现在倒派上用场了。
\"你他妈——\"
\"闭嘴。\"我用膝盖压着他脊椎，指尖抵在他后颈的游戏舱接口上，\"知道为什么赵总监不敢亲自来？\"我俯身在他耳边笑，\"因为他怕我拆穿他往游戏里塞私货。\"
系统在这时弹出方天佑的装备数据链，违规记录像烟花一样在视网膜上炸开。
我迅速截图上传比赛系统，指尖在空气里敲出确认键。
观众席的惊呼突然拔高，我听见解说员的声音带着颤：\"天呐！
方选手的装备数据检测到十七项违规记录！
这是...这是官方都没公布过的作弊手段！\"
方天佑的身体在我手下僵成冰块。
我松开手站起来，战术靴碾过他的弩机，\"咔\"的一声脆响——那破玩意儿彻底报废了。
\"林悦！
林悦！\"观众席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望去，电子屏上正滚动播放我的Id，金色的\"孤影战队·林悦\"几个字亮得刺眼。
我抹了把脸上的冰碴，冲镜头歪嘴笑：\"记住了，下次再玩阴的，我拆你十八层皮。\"
裁判席的张老头冲我比了个大拇指，接着举起判定牌：\"孤影战队获胜！
核心服务器准入权限...发放！\"
周清羽扑过来抱我，柳如烟虽然没说话，但往我手里塞了颗暖手的甜糖——是她现实里最爱的牌子，我上次提过嘴馋。
沈墨站在我身后，体温透过战术服渗进来，他低声说：\"刚才那招...很像我教的。\"
\"那必须的。\"我转身撞他肩膀，\"你教的东西，能差吗？\"
他笑了，冰蓝色瞳孔里映着漫天飘落的冰晶。
可还没等我看清他的笑，系统突然在耳边响起，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检测到核心服务器入口...能量波动异常。\"
我愣住，抬头看向电子屏上的\"核心服务器\"字样——刚才还亮着的金色光纹，不知何时蒙上了层灰雾。
沈墨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皱眉问：\"怎么了？\"
\"没事。\"我把系统提示压进肚子里，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甜糖，\"走啊，去吃庆功宴。\"
他没说话，却悄悄把我的手攥进掌心。
冰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我望着远处逐渐闭合的传送门，心跳突然快了半拍——核心服务器的门，怎么会平白无故锁上？
（系统提示音在意识深处响起：\"核心服务器入口已被锁定，检测到未知权限介入...\"）庆功宴设在游戏里的\"极光餐厅\"，全息投影的冰晶吊灯在头顶流转，周清羽点了满满一桌热饮，姜茶的甜香混着柳如烟悄悄塞给我的第二颗糖，在舌尖融成暖融融的甜。
可我盯着玻璃杯里晃动的倒影，总觉得那层灰雾还蒙在核心服务器四个字上——刚才系统提示的\"未知权限介入\"像根细针，扎得后颈直发紧。
\"悦姐发什么呆呢？\"周清羽把姜茶推到我手边，睫毛上还沾着副本里没褪尽的光粉，\"张裁判刚才明明说准入权限发放了，怎么突然锁门？\"她话音未落，我余光瞥见沈墨搁在桌面的手指微微蜷起——他在现实里有个习惯，焦虑时会无意识捏自己虎口，游戏里的虚拟身体竟也保留了这小动作。
\"可能服务器缓存问题？\"柳如烟扯了扯战术手套，冰蓝色的指甲敲了敲桌面，\"我刚查过比赛记录，方天佑的违规数据已经同步到官方数据库，赵总监这次脱不了干系。\"她顿了顿，忽然把剥好的橘子推到我面前，\"你上次说现实里橘子比游戏里甜，这是我让人从现实仓库调的。\"
我捏起瓣橘子，果肉的酸甜在嘴里炸开。
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弹出张裁判的离场轨迹：他离开竞技场时，脚步比平时快了0.3秒，右肩微微倾斜——那是现实里旧伤发作的习惯性动作。
而更诡异的是，他消失在传送门的瞬间，空气里闪过一道极淡的银色光痕，和沈墨父亲设计的\"安全协议\"代码波动高度吻合。
\"沈墨。\"我踢了踢他的战术靴，压低声音，\"你爸设计的隐藏协议里，有没有能锁定服务器入口的权限？\"
他筷子顿在半空，冰蓝色瞳孔缩了缩：\"有。
三年前我爸为防止玩家篡改核心数据，设计过'守护者权限'，只有持有他私人密钥的人能启动。\"他突然握住我搁在桌下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怀疑...张裁判？\"
\"他刚才离场时的光痕。\"我调出系统截的图，银色波纹在虚拟屏幕上流转，\"和你爸的协议代码97%重合。\"
周清羽的勺子\"当啷\"掉进杯子里：\"张裁判是官方裁判长，怎么会和你爸的协议有关？\"
\"因为赵总监不是唯一的老鼠。\"我盯着窗外逐渐暗下去的游戏天色，方天佑被裁判组带走时，眼角扫过我们这桌的眼神像淬了毒——他肯定给赵总监传信了。
而张裁判的异常，说明游戏里的水比我们想的更深。
\"吃完这顿。\"我扯了扯沈墨的袖子，把橘子瓣塞进他嘴里，\"等比赛结算完，我们去核心服务器入口看看。\"
\"我跟你们一起。\"柳如烟突然开口，指尖敲了敲腰间的淬毒匕首，\"上次在沼泽副本，我看见入口处有个被封的传送阵，说不定和锁门有关。\"
周清羽立刻举起手：\"我带治疗包！
万一遇到机关，我能撑十分钟！\"
沈墨没说话，却把我杯里的姜茶换成了热可可——他记得我上次说姜茶太辣。
我望着他耳尖泛起的淡红，突然想起副本里他护在我身前的背影。
系统在这时轻轻震动，新的提示浮现在意识里：\"核心服务器锁定权限来源...正在追踪中...\"
全息投影的冰晶灯突然闪了闪，我抬头望去，原本该亮起的\"比赛结束\"公告栏上，多了行血红色小字：\"警告：未知程序正在侵入玩家神经链接\"。
\"悦姐？\"周清羽的声音突然变远，我感觉太阳穴突突跳着，系统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疯狂滚动。
沈墨的手攥得更紧了，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林悦，你脸色白得像冰碴子。\"
\"没事。\"我扯出个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感能让我保持清醒。
系统提示的侵入程序，和方天佑弩箭里的纳米钢线频率一模一样。
赵总监那条老狐狸，怕是早就在我们身上埋了监控。
\"走。\"我把最后一口热可可喝光，拽着沈墨站起来，\"去核心服务器入口。
有些秘密，该见光了。\"
柳如烟抄起匕首跟上来，周清羽背着治疗包小跑着调整护腕。
我们穿过逐渐空荡的餐厅时，我听见系统在耳边低吟：\"锁定权限来源定位完成...核心服务器入口正下方50米，检测到未激活的隐藏传送门。\"
沈墨的脚步顿了顿，他低头看我，冰蓝色瞳孔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暗潮：\"我爸的笔记里提过，游戏最底层有个'世界树'中枢...难道？\"
\"到了就知道。\"我冲他眨眨眼，把系统提示的坐标记进大脑。
走廊尽头的传送门泛着幽蓝的光，我最后看了眼窗外——游戏里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像只被剥了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我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