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青山被惊的目瞪口呆之时,
宫雪心里早已经笑开了花,其实她早就看到了刘青山,那时候她正听黄伯涛说得唾沫横飞、激动不已,听着对方滔滔不绝的夸奖称赞自己的心上人,宫雪心中满是骄傲,与有荣焉。
突然一道在喧嚣中依旧显得无比清晰、带着几分笑意的年轻男声,从他们不远处传了过来。
“黄先生?”
这声音……
宫雪的心,猛地一跳!
那声音,太熟悉了!
熟悉到早已刻进了她的骨髓里,是她这两个多月来,在无数个午夜梦回时,反复回忆过的声音!
是他?!
他来了?!
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期待,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她几乎是本能地,猛地转过身去。
然后,她就看到了他。
在穿梭不息的、灰蓝色的人潮之中,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正穿过冬日午后的阳光,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喧嚣,广场上所有的人影,都仿佛变成了无声的、模糊的背景板。
她的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几个月不见……
她的心,没来由地狠狠一揪。
瘦了。
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他脸颊的轮廓,比在沪上时更加分明了,下颌线也愈发地清晰利落,显得整个人更加英挺,却也让她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
这段日子,他都经历了什么?
是学业太繁重?
还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但紧接着,当他走近时,她又敏锐地察觉到——他眉眼间的神采,却比以往更胜!
如果说,在沪上时的他,还像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名剑,锋芒内敛。
那么此刻的他,则更像一块经过了最顶级工匠打磨的、温润的美玉。
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沉稳与从容,那双在历经磨难后,依旧清澈得如同寒潭般的眼眸,都昭示着这段时间,他过得很好,甚至,是经历了一场足以让他脱胎换骨的蜕变。
这个发现,让她心中那丝心疼,又迅速地被一种欣慰所取代。
随即,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那件崭新的、深卡其色的羽绒服上。
她也是识货之人,一眼就看出,这件羽绒服的款式和面料,都是时下最新、也最昂贵的。
那么……
一个念头,如同最细微的、带刺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在她心头一闪而过。
这身衣服……不像是他自己会买的……
难道是……
那个姓“朱”的,带着大家闺秀般书卷气的姑娘的脸庞,在她脑海中一闪即逝。
一股极淡、却又无比真实的酸楚,如同投入清水的柠檬汁,在她的心湖中,悄然晕开。
然而,就在这份酸楚即将扩散的前一秒,她看到了刘青山脸上的表情。
当他的目光,终于越过黄伯涛的肩膀,与自己四目相对时,她清晰地看到,他脸上那份从容自信的笑容,如同被冰霜冻住的湖面般,寸寸凝固、龟裂。
她看到,他那双总是深邃得如同古潭、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在刹那间,被一种巨大的,如孩童般的震惊与茫然所彻底填满。
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那张英俊得足以让任何女人心跳加速的脸庞上,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因为惊骇而显得无比可爱的苍白。
他傻了。
他呆住了。
“噗——”
宫雪心中的那点酸楚,那点因为一件新衣服而产生的猜忌,瞬间就被眼前这副无比生动、无比真实的“活见鬼”表情,给冲击得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
是一种更加强烈的、充满了胜利者姿态的、居高临下的好笑与促狭!
一股恶作剧得逞后,是酣畅淋漓的巨大快感,如同最醇厚、最醉人的美酒,瞬间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该!
让你当花心大萝卜!
让你把我一个人丢在沪上那么久,自己跑到燕京来逍遥快活!
现在,傻眼了吧?
被我吓着了吧?!
这份将他所有心思都尽收眼底的、掌控全局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的快意!
她感觉,自己这两个月来积攒的所有思念与怨气,都在他此刻这副呆若木鸡的表情中,得到了最完美的补偿。
于是,
在她那清冷绝美的俏脸上,终于,如同冰封了千年的湖面,被春风吹过,瞬间便冰雪初融,涟漪四起,最终,绽放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带着几分戏谑、又带着几分得意的绝美微笑。
她的红唇,如同初春枝头被朝露浸润过最娇嫩的花瓣,缓缓地弯起一个优雅还带着点胜利的弧度。
于是,两人就那样,隔着一个有点奇怪的黄伯涛,遥遥相望。
一个,心乱如麻,如坠冰窟。
一个,心花怒放,如沐春风。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
广场上鼎沸的人声,凛冽的寒风,都变成了无声的背景。他们的世界里,只剩下彼此的眼眸,进行着一场激烈而又无声的交锋与试探。
直到……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得近乎震耳欲聋的大笑声,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瞬间击碎了两人之间那份奇妙而又充满拉扯的对峙。
黄伯涛这位一无所知的“始作俑者”,终于从见到‘妖孽’的狂喜中,察觉到了气氛的一丝不对劲。
但他,显然完全会错了意。
他看着刘青山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只当他是被这天大的惊喜给砸晕了头。
他重重地一拍刘青山的肩膀,那力道,大得让刘青山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青山!怎么样?!”黄伯涛挤眉弄眼,脸上充满了邀功般得意洋洋的笑容,“我送给你的这个惊喜,你喜欢吧?!”
“惊喜?!”
这两个字,如同当头棒喝,瞬间将刘青山从那混沌一片骇然的状态中,给狠狠地敲醒了!
他猛地回过神来!
脑海中,那无数个混乱的问号,在这一刻,终于被一根线,给清晰地串联了起来!
原来……
原来如此!
他终于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昨天在电话中,黄伯涛所说的那个神神秘秘,要送给自己的“惊喜”,究竟是什么了!
不是什么礼物,不是什么好消息,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大美女!
一个足以让他当场“社会性死亡”,天大的“惊喜”!
一股哭笑不得、荒谬绝伦的感觉,瞬间冲上了刘青山的心头!
他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惊喜?
这惊喜……可也太吓人了吧?!
这简直就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还被人从后面猛推了一把啊!
然而,
在短暂的无语过后,一股更加强烈如同劫后余生般巨大的庆幸与后怕,如同猛烈的海啸,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后背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幸亏!
幸亏今天早上,自己没有心血来潮,带着朱霖一起来火车站接人!
刘青山几乎不敢想象,如果……如果此刻,朱霖就站在自己的身边,那将会是怎样一副毁天灭地的人间惨剧?!
他的脑海中,几乎是瞬间,就浮现出了那个可怕的画面——
自己,正满脸幸福地,牵着温婉动人的朱霖的手,站在这里,迎接“合作伙伴”的到来。
然后,宫雪,这位清冷绝美的“惊喜”,从黄伯涛的身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那一刻,空气会凝固。
时间会静止。
朱霖脸上那温柔的笑容,会一寸一寸地,碎裂,凋零。
宫雪眼中那戏谑的火花,会一寸一寸地,结成冰,化为霜。
那将是一场真正的“王见王”!
是一场没有任何言语,却足以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燃烧、为之爆炸的、最惨烈的修罗场!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朱霖,会用她那最温柔、也最决绝的方式,转身离去,从此与自己,再无瓜葛。
宫雪,则会用她那最高傲、也最冰冷的眼神,将自己凌迟,然后,从自己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到最后,
自己,很可能落得一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的可悲下场!
想到这里,
刘青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看着眼前,正对着自己露出得意微笑的宫雪,心中的那点因为被“将了一军”而产生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发自内心的……感激。
还好……还好今天,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
这哪里是什么惊吓?
这分明是……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想通了这一切,
刘青山那颗失控的心,终于重新落回了肚子里。
他脸上的惊讶与苍白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真诚的、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狂喜的灿烂笑容。
他连连点头,对着黄伯涛,用一种近乎夸张的、充满了感激的语气说道:“谢谢!谢谢黄先生!这个惊喜……我非常喜欢!真的是巨大无比的惊喜!我太喜欢了,现在都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宫雪,那眼神里的深情,几乎要满溢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实不相瞒,黄先生。”
他用一种带着无限感慨的语气,缓缓地说道,“我已经有,整整七十七天,没有见到小雪了!”
七十七天!
这个数字,不是“两个多月”,不是“很久”,而是精确到了“天”!
黄伯涛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对着刘青山,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赞叹道:“哎呀!七十七天!青山你记得这么清楚!看来你们的感情,是真的非常好啊!真是令人羡慕!那你这次,可更要好好地感谢我,是我,把宫小姐给你‘押’到燕京来的啊!”
“感激不尽!黄先生,这份人情,我记下了!非常感谢!”刘青山再次郑重地道谢。
而一旁的宫雪,
在听到“七十七天”这个数字从刘青山嘴里如此清晰、如此自然地吐出来时,她整个人,也彻底怔住了。
她脸上那份刚刚还因为“恶作剧得逞”而升起胜利者般的得意与戏谑,瞬间凝固。
七十七天?
他……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无比的震撼,如同最猛烈的海啸,狠狠地撞击在她的心上!
让她的大脑,都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她下意识地,在心里,近乎疯狂地快速计算起来。
上次,
他去沪上,是什么时候?
是……是十月的中下旬,对,那天天气阴沉沉的……
今天,是一月初……
十月还剩下……
十一月有三十天……
十二月有三十一天……再加上今天……
她的心算速度极快,当她在那片混乱的思绪中,计算出那个最终的、准确无误的数字时,她的呼吸,都为之停滞了。
不多不少。
从他在沪上火车站转身挥手消失在人潮中的那一刻,到今天,此时此刻,他们重新站在这片同样喧嚣的广场上,不多不少,正正好,就是七十七天!
轰!!!!
宫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股最温暖、也最霸道的洪流,给狠狠地击中了!
那股力量,是如此的蛮不讲理,瞬间就冲垮了她用骄傲和清冷构筑起来的所有心理防线!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在她看不见的、在那些辗转反侧、日思夜想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
他,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也同样在心里,用指尖,用呼吸,用每一次心跳,一天,一天地,数着见不到她的日子啊!
这份刻骨的思念,从来都不是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原来,是这样的重?!
否则的话,
他又怎么可能,在毫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在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方寸大乱、魂飞魄散之时,还能脱口而出,说出这个如此精准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代表着无尽思念的数字?!
想到这里,
一股巨大无比的、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欢喜,如同最温暖的春潮,瞬间淹没了她的全身。
之前那点因为“朱霖”而产生的、如同毒蛇般啃噬着她内心的怨气、酸楚和不平,在这一刻,都被这“七十七天”的深情,给冲刷得干干净净,烟消云散!
不!
不是烟消云散。
那份怨念,
那份关于他“脚踏两只船”的愤怒,并没有真的消失。
它就像沉入湖底的冰块,依旧存在,依旧冰冷。
但此刻,这“七十七天”所带来的、无可辩驳的深情,却如同一轮最炙热的、无可阻挡的太阳,用它那霸道的光和热,将整片湖面都照得温暖如春!
湖底的冰,暂时的,被遗忘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眼中那不加任何掩饰的、滚烫的思念与爱恋,她的心,彻底、完全地,软得一塌糊涂。
……
几乎就是在瞬间,
刘青山的脑子就转过来了一圈,他动了。
没有丝毫的预兆,他猛地松开了还握着的黄伯涛的手,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话。
他像一头被压抑了太久的猛兽,挣脱了所有的枷锁,带着一股不顾一切近乎野蛮的冲劲,向前一步,再一步!
宫雪脸上的那抹促狭笑意,瞬间凝固了!
她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一股夹杂着冬日寒风与他身上独有的气息,还有那无比熟悉的阳刚味道,便如同山崩海啸般,将她整个人彻底吞没!
他一把,将她死死地、狠狠地,揉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拥抱,没有丝毫的温柔,没有丝毫的试探。
它充满了力量,充满了霸道,甚至带着一丝因为后怕与失而复得而产生的、疯狂的占有欲!
那两条铁箍般的手臂,是那样的用力,仿佛要将她的骨头都勒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从此与自己,再也无法分离!
“唔……”
宫雪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窒息的拥抱,撞得闷哼了一声。
她的脸,被死死地按在他那柔软而又冰冷的羽绒服上,鼻尖,瞬间就被那股熟悉的、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辗转反侧的味道,彻底填满。
她的心,乱了。
她原本那份胜利者般,居高临下的从容,在这一刻,被撞得支离破碎。
她所有的“恶作剧快感”,都在这个不讲任何道理的、充满了真情流露的拥抱面前,显得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胸膛里那颗心脏,正在“咚、咚、咚”地剧烈跳动着,那频率,那力量,比她自己的,还要快,还要猛烈!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将脸,深深地埋在自己那冰冷的、带着一路风尘气息的发丝间,正大口地、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这个男人……
这个坏蛋……
他怎么……他怎么可以这样……
哼哼哼~~~
经过自己同意了吗?就抱住了自己!
大坏蛋!
坏家伙!
宫雪那颗骄傲而又清冷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地、完全地,软得一塌糊涂。
她原本僵硬的身体,缓缓地放松下来。
她缓缓地抬起手,最终,也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住了他。
两人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喧嚣的火车站广场上,在黄伯涛微笑的注视下,仿佛两座孤岛,跨越了万水千山,终于,重新连接在了一起。
良久,良久。
直到宫雪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刘青山才缓缓地、带着无尽的不舍,稍微松开了手臂。
他没有完全放开她,而是用双手,紧紧地捧着她那张被自己揉得微微发红的、巴掌大的小脸。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他的呼吸,滚烫得吓人。
他看着她,用那双因为情绪剧烈波动而显得无比幽深、甚至带着一丝血丝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
“你……”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后怕与狂喜,“你真是……要我的命啊。”
这句话,不是责备,更不是抱怨。
那里面,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有震惊,有无奈,有心疼,有后怕,但更多的,是那份浓得化不开的、失而复得的、霸道的爱恋。
宫雪的心,被他这句话,和他此刻这副模样,彻底地击中了。
她感觉自己的眼眶,没来由地一热。
“谁让你不主动给我打电话?!”
她微微撅起红唇,用一种带着几分娇嗔、几分委屈的语气,小声地抱怨道,“我等来等去也等不到你的消息,只好自己‘杀’过来了呀。”
“是是是,都怪我,都怪我。”
刘青山立刻从善如流地“认罪”,他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哈了一口热气,“让你受委屈了,我的大小姐。”
宫雪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自己,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
不再有之前的戏谑与得意,而是发自内心的、如同雪莲初绽般、纯粹而又动人的笑容。
“想你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软,却无比清晰,“就来了。”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如同最强大的咒语,瞬间抚平了刘青山心中所有的惊涛骇浪。
他怔怔地看着她,看着她那纯粹的笑容,最终,也无奈地、宠溺地笑了。
他伸出手,再次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这次的拥抱,温柔了许多。
他拉起她那只早已被寒风冻得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又轻轻地哈了一口热气,然后,用自己的两只大手,将其整个包裹起来,来回地揉搓着。
“手怎么这么冰?跟块冰疙瘩似的。”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那份发自内心的心疼,不加任何掩饰,“坐了那么久的火车,一夜没睡好吧?累不累?”
这番话此刻再说出来,已经不再是“程序”,而是最真实的、发自肺腑的关怀。
宫雪感受着从他掌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和那份踏实的幸福感,心中一片柔软。
她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小的、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出的娇憨:“不累。只要能见到你,就不累。”
刘青山心中一荡。
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霸道地、又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来燕京,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胆子越来越肥了是不是?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句充满了暗示意味的“威胁”,让宫雪的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霞,她又羞又喜,伸出另一只手,在他腰间的软肉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两人这番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看得一旁的黄伯涛是好笑不已,随即,又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的、饶有兴趣的姨母笑。
他也不插话,就那样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眼前这堪比爱情电影般的一幕。
直到宫雪感觉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实在有些不好意思,才轻轻地推了一下刘青山的胸膛。
“好啦~”
她压低声音,提醒道:“黄先生还在这里等着呢,别让人家一直看咱们的笑话了。”
“啊!对对对!”
刘青山这才如梦初醒,他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一位被自己彻底晾在一边的“正主儿”!
他连忙松开宫雪的手,转过身,对着黄伯涛,露出了一个无比尴尬而又充满歉意的笑容。
“黄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您看我这……这……见到小雪,一时有些失态,怠慢您了,实在是抱歉,抱歉!”
“哈哈哈,没事没事!”
黄伯涛摆了摆手,脸上满是善解人意的笑容,“我理解,完全理解!郎才女貌,久别重逢,人之常情嘛!”
刘青山被他调侃得更是老脸一红,连忙岔开话题:“走走走!黄先生,咱们先离开这里!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您看,也到饭点了,我先带您和小雪去吃饭,为您接风洗尘!”
“好!客随主便,我听你的安排!”黄伯涛爽快地答应道。
刘青山点了点头,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自然无比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宫雪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然后,他又用另一只手,极为绅士地,从宫雪身旁,拎起了她那个浅棕色小皮箱。
“黄先生,小雪,咱们走!”
说完,
他便一手拉着佳人,一手提着行李,领着黄伯涛,昂首阔步地朝着车站外那片川流不息的车流,大步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