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创业之艰难犹如开山劈石,定天下之力需要数代人积累,李兄弟纵有凌云之壮志,却未得其时,未得其势也,恐怕……。”石忠义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但我心中已然明了。
看来石忠义是决心已定,非要离我而去,我如再加劝阻,定会伤了情分。我只得问道:“不知石兄意欲何往?可有想好去处?”
石忠义道:“后周国主励精图治,招抚流亡、减少赋税,使得后周政治清明、百姓富庶。自古得中原者得天下,我想能平定天下者必出于此。所以我想去后周国,希望自己在那里都能得到机会,以实现使天下百姓安定富足之意愿。”
我轻叹一口气,说道:“既然石兄主意已定,我只能祝石兄早日功成名就,夙愿得偿。只是我今晚有事外出,待我返回时再给石兄饯行如何。”
看着一边轻抚玉箫,一边望着月亮出神的石忠义,我心中怅然若失,便趁着夜色出门而去。
江宁府城外,已被大军包围,我只能瞅准时机,趁着夜色避开巡逻士卒,穿过大军营寨,好容易才来到城下。
没想到江宁城内的御林军现在亦是如临大敌般,城墙之上站满了士兵。而且为了防止被偷袭,城墙之上不时有火把投下,以查看城下动静,却引燃不少杂草。
我只得躲在稍远之处,紧盯着城上动静。直到三更过后,城上官军才消停,除了巡逻士兵,其他人都已沉睡。
我来到城墙脚下,背上长剑,利用壁虎游墙功,沿着城墙缝隙,一点点向上攀爬上去。
等到了距离垛口一丈多远时,脚蹬城墙,一个飞身,便上到城墙之上,顺势在地上一滚,躲在一个暗影之中,并立即拔剑在手。在确定并未被人发现后,我才向城内潜去。
躲过街道巡逻的官军,根据钱叔叔的交代的线路,终于找到秦叔叔的府苑。只见府苑里面已经变得混乱不堪,所有房门都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都已被洗劫一空。
我来到一座房子的内屋,在一个墙壁上轻叩着,终于找到一处声音听起来咚咚作响的位置,这里便是暗道的入口。
根据钱叔叔的吩咐,我按照一长三短的节奏,在暗道门上敲着。
不多时,只见那道暗门轰隆一下被人从内侧打开,门内有一个提着灯笼的人,正是秦叔叔。
我急忙走进暗道,暗门便恢复如初。秦叔叔见到我,诧异道:“少主,你怎么来了?“
我说道:“我有些要紧的事来找二皇子商量。”然后又把城外情况,以及我与钱叔叔得想法,简要说了一遍。
秦叔叔高兴的说道:“太好了,我这就带少主去见二皇子,请跟我来。“说着,便提着灯笼在前带路。
这是一条狭长的地下暗道。当我们走了一段距离后,秦叔叔停了下来,在墙壁上的一块砖上用力一按,旁边又开了一道暗门。
钱叔叔说道:“二皇子就在这里。“
我跟着秦叔叔往里面走了一段路,便进入一个豁然开朗的地下大厅。
只见周边站着几个侍卫,大厅之中还有几位南唐国大臣,而在正中坐着的是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
只见那书生虽然头发,衣衫显得有些凌乱,却依旧优雅洒脱,此人正是二皇子李煜。
秦叔叔走上前,说道:“二皇子,这位是李公子,刚从城外过来,有些事要向二皇子禀报。“
二皇子闻言惊讶道:“你从城外进来,现在外面情形如何?“
我说道:“现在江宁府已经被几个节度使带领的十几万兵马围的水泄不通,而周善带领御林军在依据城池优势与之对峙。南唐国各州郡纷纷起兵,但立场不一,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听闻此言,二皇子忧伤的说道:“没想到祖辈倾尽心血建立的南唐国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怜我南唐国百姓又要遭受战乱之苦。“
我说道:“二皇子莫要悲伤,现在还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眼下,还有一人可以力挽狂澜,平息这场纷争。“
“此人是谁?“二皇子急忙问道。
“正是二皇子您。“我回道。
“我?“二皇子有些疑惑的看着我,说道:“我手上并无掌控兵权,连我的性命也是诸位臣工舍命救下的,我如何能力挽狂澜?”
我说道:“二皇子莫要如此悲观。现在南唐国各路节度使率军前来,都是以勤王之名,纵使他们夹杂私心,却也能使周善和与之勾结之叛军忌惮,不敢再肆意妄为。”
我继续说道:“现在城内和城外的大军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来是因为他们现在处于一种势均力敌之势;更重要的是,南唐国两代国主的威望极高,是以不管周善,还是诸位节度使,现在他们表面上都不得不维护皇族正统。现在二皇子站在哪一边,那边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勤王之师,就会有更大优势。“
二皇子身旁的一位大臣出言道:“这位李公子的意思,可是要二皇子站在诸位节度使那边,一起来讨伐周善叛军。”
“不。“我回道:”一旦开战,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更难预料。而且二皇子手中并无军队,所以不管哪方取胜,最终对二皇子来说,都不是最有利的局面。“
秦叔叔沉思道:“公子的意思,可是要利用现在两方势均力敌之态势,来达到对二皇子最好之结果?”
“正是,现在这种态势,只要能把控好,必能成事。请二皇子即刻派人对两方晓以厉害,并笼络其心。如此使他们互相制衡,却又能维护南唐国平稳局面。等二皇登基后,一切便都好说。“我说道。
等我此话说完,二皇子身边的大臣和秦叔叔便开始了讨论。
约莫一炷香时间,他们结束了议论。
秦叔叔站出来说道:” 二皇子,属下们经过商议,认为这位李公子的提议可行。属下跟诸位节度使相识,属下愿意出城与他们商谈,让他们支持二皇子为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