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啊!
这不可能!
皇上怎么会不由分说就为他赐婚了呢?
沈晚棠听见云湛说的好消息,恭喜的话都到了嘴边,却看见了查理木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蹙了蹙眉,脑海中反复确认了一遍刚才云湛说的是赐婚,是天大的好消息没错啊。
可是,查理木看上去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反而还有些......有些她看不懂的复杂......
反观云湛的脸上,却透着一股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
也不像是真的在恭喜查理木,反倒像是在挑衅......
是她看错了吗?云湛好端端的,干嘛要挑衅啊?
正在沈晚棠疑惑之际,耳边又传来云湛的声音:
“这些都是父皇的意思,圣旨都已经被拿到礼部盖好了章,想来最快,明日你便能亲眼见到为你赐婚的圣旨,父皇为察哈尔殚精竭虑,这可是无上的圣宠。”
查理木衣袖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每一根指骨都泛着阴森的白色,细看之下,拳头还因为用力太猛而微微颤抖。
即便是皇上想要通过联姻来维系两国的友谊,这也太快了吧?
沈留青不是说会先拟了贵女名册来给自己看吗?又怎么会这么快?
看云湛的样子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
难道沈留青在骗他?!
云湛上下打量了一眼查理木,眼底始终带着一抹不易消散的冰冷。
空气安静了一瞬,静的都能听见空旷天台上吹过耳边的风声。
沈晚棠抬眸看向查理木,手中的帕子轻轻的绞了绞,
她心中即便是猜到查理木对此不高兴是因为不满皇上的赐婚,但是此刻沈晚棠一时语噎,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查理木。
教唆查理木违抗圣旨那大逆不道的话,沈晚棠肯定是不会做的。
沈晚棠又想起刚才查理木欲言又止的话,想着说点什么来打破现在尴尬的场面,便岔开话题,道:
“对了,查理木,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可是话刚说出口,沈晚棠就有些后悔的咬了咬嘴唇。
如果查理木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件让他添堵的事情,那她这么说,不就等于是雪上加霜吗?
果不其然,查理木听到这话之后,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查理木闻言,原本晦暗的眼眸瞬间亮了亮,不过片刻之后,这抹光亮悄无声息的暗了下去,原本阳光般纯澈的眼眸也顿时黯淡无光,像是永远都不会再亮起来一般阴沉沉的。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视线落在了沈晚棠身旁随风摇曳的花丛,眼神开始慢慢涣散。
现在圣旨都已经拟好了,要是再和沈晚棠说什么,非但不能明确知道沈晚棠的心意,还会给沈晚棠惹上麻烦。
为什么会这样?
他刚才明明可以问清楚沈晚棠对他的心意......为什么......
沈晚棠尴尬的捏了捏手指,感觉掌心一阵潮湿,刚想说什么,便感觉手心一沉。
低头一看,衣袖下的小手之上,覆着一只熟悉的大掌。
虎口的位置还有着一个明显的疤痕,粗粝的薄茧轻轻摩挲,让她有些痒痒的,不由得往回抽了抽。
可是这只大掌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似乎想把沈晚棠的小手禁锢住似的,她都动弹不了分毫。
沈晚棠抬眸看向云湛,歪了歪脑袋。
先是查理木说着那些奇怪的话,然后再是云湛今日对她又是搭肩膀又是牵手......
怎么他们两个都怪怪的呢?
像是有什么大事情瞒着她似的......
云湛不知道刚才小女子的手为何要闪躲,可是掌心的那一抹柔软终于安分不再乱动,他也跟着彻底放下心来。
查理木,看到了吧?
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肖想了不该肖想的人,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刚才查理木用察哈尔语对沈晚棠说出告白的话,他都听到了。
查理木简直千刀万剐死不足惜,他差点拔剑冲进来。
可是在听见沈晚棠询问那是不是察哈尔语的时候,他这才意识到沈晚棠没有听懂。
心中暗暗窃喜,在理智冷静了几分之后,他才装作若无其事的冲进来。
云湛上下打量了一眼查理木,眸光深幽,但目光始终冰冷的犹如万年寒冰。
圣旨已经拟好,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查理木不是一个不识好歹的人,他一定知道现在不是和沈晚棠再诉衷肠的时候。
明日圣旨一下,一切重新开始。
沈留青的嫡女沈初雪被指婚给查理木,实在是一个两全其美的结局。
往小了说,既能保全之前沈初雪在外的名声,又能避免沈晚棠还有沈记沾染上麻烦和舆论,保全沈记的生意,让沈记财源滚滚。
往大了说,既能维护两国的友谊,又能彻底断了查理木的歪心思!
若是查理木能痛改前非,断了不该有的念想,他也能当这件事情不曾发生过。
倘若他还执迷不悟,就别怪他云湛翻脸无情!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启禀殿下,太子妃,账房的账目奴才们已经盘点清楚,还请殿下移步!”
因为事情紧急,钱掌柜顾不上观察这里的情势。
等到话落,钱掌柜这才察觉到这里气氛似乎不太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钱掌柜,不由得心中一紧,正在想着怎么缓和局势的钱掌柜,耳边传来了云湛的声音:
“好,孤这就和太子妃过去。”
云湛边说边拉着沈晚棠的手往外走,经过查理木身边的时候,眼眸中含了一抹炫耀的冷笑。
云湛脚步一顿,压低了声音道:
“对了查理木,刚才忘了告诉你,父皇为你指婚的对象,是沈家嫡女沈初雪。”
查理木闻言,脑袋瞬间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云湛,心中积攒了许久的疑团顷刻间犹如洪水猛兽般喷涌而出,可是查理木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查理木胸口发闷,像是被棉花给堵住,喘不过气来。
云湛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