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跪地恳求,言辞恳切。
武将们神色尚好,毕竟李渊所选的继承人倾向他们,未来岂有不顺之理?
而文官们则面露沮丧,连连叩首,仿佛要将额头磕破。
他们心中暗自打量这位未来的帝王——李澈:
“这小子对我们从未有过好脸色,若是掌权,我等岂非要坠入深渊,永无出头之日?”
“绝不能让他得势,否则我等如何在朝堂立足?”
“不如趁早告老还乡,回家务农吧!”
“呜呜呜……”
当群臣竭力恳请帝王收回旨意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打破了宁静。
“何人在此哭泣?”
“是谁在发声?”
随着内阁大臣李渊的这一问,众人循声望去,皆感诧异。
那哭泣之人,竟是渴望大明皇权的李澈。
他不顾形象地瘫坐于地,哭得撕心裂肺,仿佛遭遇了至亲离世般的痛苦。
身为父亲,李昱恰好在场,望着儿子,满心疑惑。
“臭小子,你老子我还活着呢,哭什么丧!”
“再说,让你继承的是至高无上的皇位,又不是什么沉重负担,至于如此激动吗?”
“搞得好像唐太宗要让位给唐高宗似的?”
他深知,帝王对儿子极为满意,既然话已出口,何不顺势而为?
随着儿子在帝王心中地位日益重要,李昱也看开了,反正是他们这一脉的人坐上皇位,谁当都一样。
父子亲情,血脉相连,有事商量着来便是。
自帝王开口以来,李昱便不断向儿子使眼色:赶紧跪下谢恩,以后大明就是他们爷俩说了算。
接收到父亲的眼神,李澈止住了哭泣,抹去泪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皇位,什么江山,什么君临天下……他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有吃有喝,名利权势远不如悠闲自在。
皇帝的宝座有什么好的,夏天热得烫屁股,冬天冷得直哆嗦,躺在床上睡觉不好吗?每天召集群臣商议国事,批改堆积如山的奏折,那是人过的日子吗?
帝王眯起双眼,带着几分戏谑地盯着皇太孙,伸手摸了摸身下的宝座,心想:
“夏天烫屁股,冬天冷得拔凉?朕坐了快十年了,怎么没感觉?”
“这小子是不是想推脱,故意说这些俏皮话来逗朕?”
“嗯,肯定是这样!”
看穿了李澈的心思,帝王的决心更加坚定。
他本就是言出必行,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性格。
“咳咳,朕退位让贤之事,暂且议到这里,明日再议!”
“皇太孙随朕来书房一趟。”
“退朝!”
帝王留下三句话,众文官的心思开始活跃起来,望着离皇位仅一步之遥的皇太孙,眼中满是嘲讽。
没让李澈那小子登上皇位,他们就算赢了。
但帝王选择在御书房单独召见他,又意欲何为?
文官们面面相觑,刚刚安稳下来的心,再次悬起。
众大臣各自散去,李澈则随祖父前往书房。
途中,他望着前方那身五爪龙袍,心中暗自祈祷。
祈求天地众神,诸如天帝、仙祖、始祖及灵童等,保佑我勿登皇位,我宁愿以足下生茧作为交换。
“嗯?”
“不愿为帝?”
“你不当谁当?就定你了,没得商量!”
李煜斜睨一眼,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径直步入书房。
“尔等退下,朕要与皇孙单独议事。”
刚入门,李煜大手一摆,示意侍奉的太监宫女退下,指着对面的座椅道:
“坐下吧,到爷爷这儿,就别拘礼了。”
“嘿嘿,多谢爷爷赐座!”
李浩宇毫不拘束,甩着宽袖坐下。
“孩子,跟爷爷说说,为何不愿继承大统?
“这皇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想当年,他为夺位起兵靖难,历经生死,只为坐上这龙椅。今日却开了眼界,竟有人不愿接手。
无论如何,定要问出个究竟。
“爷爷……”
李浩宇刚吐出两字,便欲言又止,心中暗自思量。
【老谋深算,账算得精】
【你虽夺位成功,但‘逆贼’之名难以抹去。不仅是你,你的子孙后代,谁继承皇位,都难以逃脱干系。】
想到此,李浩宇打定主意:皇位谁爱要谁要。
此刻,李煜心中又怒又笑。
但他转念一想,孙子的主意倒也不错。
若想摆脱‘逆贼’之名,或许该让出皇位。
有舍才有得。
有了这想法,李煜顿时喜笑颜开,指了指身上的龙袍,开始循循引导。
“好孙子,这龙袍乃天下权力的象征,就不想试试?”
李浩宇摇头如拨浪鼓,只有两字:不愿。
接连被拒,李煜心生怒火。
“我不管,我劳累近十年,治国理政,已至暮年,该享清福了!”
“朕现在还是皇帝,你若不答应,就把你脑袋劈成两半!”
只见李煜横眉怒目,摆足了皇帝架子。
闻言,李浩宇嬉皮笑脸,指了指李煜身后。
“爷爷,您的龙椅烫人。”
“您真忍心让我在上面受罪?”
李煜哈哈大笑。
“别胡闹,咱们不谈屁股的事!”
“爷爷年纪大了,你该分担些责任了。”
李浩宇眼前一亮,接过话茬:
“爷爷若寻接班人,孙儿倒有个人选。”
“谁?”
“我父亲!”
书房内归于沉寂。
李渊紧张地手心冒汗,将父亲推至前台抵挡风雨,实属万般无奈之举。
他不禁忆起前世,仁宗仙逝后,汉王策动“再兴之乱”,最终功亏一篑。
此刻,他决定顺水推舟,以求自身逍遥自在。
“你是说那家伙?”
“算了吧!”
李世民撇唇,胡须微微上翘。
知子莫若父,膝下三子的斤两,李世民心如明镜。
李煜惯于战场冲锋,军中威望卓着,是独当一面的将才。
然而治国安民,相较于李建成,却是相去甚远。
若非慧眼识珠,发掘了李渊这位少年英才,怎会找个由头,废黜太子为平民?
李世民下令。此次亦不例外。
“你爹打仗尚可,治国理政,不过半吊子水平。”
“大明江山,还需你来继承,方能千秋万代,光辉永存。”
【天啊,快带我走吧!】
【李世民啊李世民,都说人老奸猾,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李渊内心哀嚎“七七四”,却一字不落地被祖父听了去。
“李世民?”
李世民眉头紧锁,转念一想,在同辈兄弟中,自己确实排行第二(此处按情境修改为第二,以保持逻辑通顺,原文中的“老四”与后文不符),但听起来怎就如此刺耳?
活了大半辈子,骑马扛刀,何人敢如此称呼?
今日竟被孙辈占了便宜,不过小事一桩,无需挂怀。
“祖父,且听我言。”
李渊迅速思忖对策,转眼间已有计较。
“自古以来,子承父业乃天经地义,鲜有祖父直接传位于孙辈之例。”
“今日朝堂之上,群臣表面劝谏,实则多有不满……”
砰!
李世民一生霸道,猛地一拍桌案,吓得李渊差点跳起来。
“哼,皇位乃我老李家之物!”
“我爱给谁就给谁,谁敢妄议?”
“再说了,又不是传给外人,岂容他们置喙?”
另一边,李渊脚尖不停地点着地面,急得团团转。
“祖父,我知道您一番好意。”
“但大明广袤江山,需年长君主方能稳住大局。”
言及此处,李世民方觉话中有味,缓缓捋着胡须,暗自思量:
“古人云:父为子纲,长幼有序……”
“越过我,让儿子即位似乎不妥,是否操之过急?”
【有戏!】
捕捉到李世民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李渊赶紧趁热打铁。
“我还年轻,皇位之事,不急于一时。”
“先让我父亲历练几年,有您在背后把关,谅他也搞不出差错。”
“就算我父亲管理朝政不力,不是还有我嘛?别忘了,我可是咱们李家的人啊!”
一句“我是咱们李家的人”,让老爷子瞬间喜笑颜开:
“小子,说得挺在理,那就让你父亲先挑大梁,干不好我可要用鞭子抽他了!”
“到时候,你可别心疼求情哦!”
李浩宇憋笑憋得辛苦,眼前这位可是皇上,竟然说要鞭打儿子,真是荒谬至极。
但再英武的帝王,也难以割舍亲情的牵绊。
李渊,是大唐的君主,更是李靖的父亲,也是李浩宇的祖父。
单看老爷子眼中的慈爱,就足以说明一切。
李浩宇将这一切细节都看在眼里,眼眶不禁有些湿润。
自灵魂穿越至唐朝初年,他终于找到了一丝归属感。
“臭小子,在那瞎琢磨什么呢?”
不知何时,李渊已走到孙子面前,亲昵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行了,别在我这耍滑头了,快回去告诉你父亲。”
“让他准备准备登基,估计他能乐开花。”
【想当年,为了鼓动儿子出征,随口说了句“太子体弱多病,你要多加努力啊!”】
【开了张空头支票,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可把他忽悠得不轻。】
“哈哈哈……”
想起往昔趣事,李渊拍手大笑,自己骗儿子,确实有点不太讲究。
“赶紧滚吧,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
确定老爷子不会发火,李浩宇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临走时,还顺手拿走了御案上的白玉麒麟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