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皇宫的晨雾裹着血腥气,宋焱的马车碾过青石板。
车轮碾碎了昨夜刺客的断刃,后面是一辆马车是装着范文正的囚车。
昨夜城郊驿站的刺杀,终究还是让三枚毒镖擦过他的肩甲。
姜承玉的金创药带着薄荷的清凉,却压不住他掌心安州弩的滚烫。
“摄政王,陛下昨夜突发恶疾!”刑部尚书跪在轿前。
宋焱瞳孔骤缩,想起肖兰截获的密信。
孙有德等人竟用“七日腐心散”毒杀景帝,而解药,此刻正握在他手中。
大殿内,景帝宋燃面色青灰,床榻边跪着簌簌发抖的宰相孙有德。
“皇弟,”景帝伸出手,腕间三道红痕触目惊心,正是毒发征兆,“朕怕是撑不了几日了。”
“陛下放心,”宋焱递上庞门秘制的解药,目光扫过孙有德紧握的笏板,
“臣已查明,有人昨夜潜入御膳房,他的腰牌——”他甩出带血的腰牌,“残留着血手帮的毒药。”
殿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三百青牛卫破殿而入,为首者正是曹能的侄子曹锐,手中长剑泛着蓝毒:
“宋焱,你私通江湖匪类,我叔父就是被你诬陷杀害的!”
宋焱的安州弩瞬间连发,三支弩箭精准钉住曹锐的肩井穴:
“私通血手帮的是谁,看看你腰间的密信便知。”
他对肖兰使眼色,后者甩出透骨钉封锁殿门,庞门弟子如夜鸦般从檐角跃下。
曹锐的剑“当啷”落地,怀中密信飘落,上面赫然盖着孙有德的私印。
肖兰一个飞身跃来,长刀已经架在孙有德脖子上。
孙有德的脸瞬间煞白,却突然冷笑:“若你们杀了我,景武军的粮饷恐怕就没有了。”
“景武军的粮草不会出事。”兵部尚书刘宗淼走进大殿,甩出一张飞鸽传书,
“金吾卫的两千人马已接管粮道,孙相你安插的三州刺史,此刻正在压回刑部候审。”
审讯室里,孙有德与昌国的密信被拍在桌上,宋焱的短刀抵住对方咽喉:
“昌国铁盾军十万压境,你与段培纶的密约,本王已从血手帮搜出。
看来你们这伙人对大景皇位的觊觎,从来都没有停止,还在想着旁曹蒙继位。”
孙有德的冷汗浸透囚服,却仍嘴硬:
“成也败也,是我们运气不好而已,但你别忘了,段培纶的‘玄甲铁盾’,可是连庆国玄甲军都挡得住——”
“真挡得住吗?”宋焱忽然露出冷笑,指向窗外。
姜承宁正带着神弓营演示改良后的“穿甲弩”,三丈外的铁盾应声开裂,露出后面涂着朱漆的“大景必胜”四字。
深夜,宋焱在御书房查阅庆国典籍,烛火突然被劲风扑灭。
三道黑影从密道窜出,手中短刃直奔后心。
是孙有德豢养的死士,身上穿着青牛卫的软甲。
“来得好。”宋焱的复合弓在黑暗中轻响,改良后的夜视箭镞带着磷火,精准射中死士手腕。
姜承玉的飞刀几乎同时甩出,钉住对方要穴:“大哥,这些人身上有血手帮的毒物。”
远处传来扭曲的一声尖叫,好像是血手人屠的声音:
“宋焱,你以为掌控了朝堂,就能坐稳摄政之位?当年截杀你母亲的杀手,可是你父亲——”
话未说完,便被肖兰的透骨钉封了哑穴。
周王宋襄的马车连夜入城时,宋焱正在处理孙有德的密信。
父亲的狼毫笔在“李婉截杀案”卷宗上圈出梁玉成的名字,忽然抬头:
“当年刺杀你母亲的凶手,确实是梁玉成和庆国联手,但泄露她行踪的——”
“是曹能的青牛卫。”宋焱接过话头,望着卷宗里夹着的猫头卫密报,
“朝廷给各藩镇的粮饷,三成进了曹能的私库,而他给庆国的布防图,正是你安插在梁玉成身边的死士所改。”
周王点头,忽然递出一张纸条:“据猫头卫打探的最新消息,血手人屠还活着,已经到了江都。”
正午三刻,孙有德和范文正的人头落地时,北疆急报再次传来:
昌国铁盾军越过通天河,梁玉成旧部在荥州叛乱。
宋焱望着刑场上百姓抛来的鲜花,忽然对沈力笑道:
“把范文正的人头送往昌国,就说大景的安州弩,专破铁盾。”
返回摄政王府的途中,肖兰突然拉住他:
“将军,庞门弟子在江都发现密洞,里面有血手帮布置的磁矿机关,还有……”
她掏出半幅人皮地图,“江都城的一个密道图,入口就在太安寺。”
宋焱望着地图上的太安寺标记,忽然想起母亲李婉的忌日。
四年前,她正是在从那里回府的路上被截杀。
月过柳梢,宋焱带着姜伯言潜入太安寺。
佛像背后的暗门刚打开,便有三道毒雾袭来。
密室深处,血手人屠的笑声如铁锈摩擦,白色气浪震落头顶磁矿:
“宋焱,阴九娘那娘们死啦,我徒弟万毒叟也死啦,但你也断不了老夫的生路!”他周身缠绕的毒气与磁矿共鸣,竟形成护体罡气。
“试试便知。”宋焱的复合弓拉至极限,弓弦上的蓝色气浪首次与磁矿共鸣,竟发出蜂鸣。
这是他在北疆战场领悟的“磁暴箭”,箭矢破空时带起细小电流,直接击穿罡气。
血手人屠闷哼倒地,却在姜伯言的短矛刺来前,从怀中掏出梁玉成送的玄铁内甲。
宋焱的安州弩再次瞄准,却听见血手人屠“嗖”的一声逃窜,地上留下一大滩黑血。
江都的晨雾渐渐散去,飞虎旗在城楼上猎猎作响。
宋焱摸着胸前玉佩,终于明白母亲当年的话:
“真正的武器,不是手中的刀,而是人心的向背。”
如今曹能势力已全部铲除,血手人屠遭到重创,而属于他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当第一支穿甲箭划破长空,整个天下都将听见大景铁骑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