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吟整理一下仪容,脸上含着笑意,去门口迎接燕锦嵘了。
“臣妾见过皇上。”
燕锦嵘虚扶她一把:“有了身孕就不要多礼了。”
进殿后,见燕锦嵘没发现异常,陈婉吟紧张的心情终于放松了。
“没想到皇上今晚会来臣妾这里,臣妾也没做准备,如有怠慢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陈婉吟在旁边给燕锦嵘倒茶,脸上带着贤惠懂事的姿态。
和刚进宫那时相比,陈婉吟的性子转变了不少,也聪明了许多。
经历过这么多风浪后,她的心性也被锻炼出来了。
燕锦嵘饮口茶淡淡道:“朕路过这里,便顺便来看看你和孩子。”
看他对孩子挺关心,陈婉吟心里也高兴,孩子能被重视自然是好事。
陈婉吟又想起白日和谢晚柠发生的矛盾,一副知书达理的样子:“今日和禧妃娘娘那件事,臣妾后来也反思了下自己,这事儿也不全是禧妃娘娘的错——”
“提她做什么?”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燕锦嵘打断了,脸色有些冷硬。
陈婉吟本想表现出通情达理的一面,没想到一提及谢晚柠时,皇上会这般反感。
她也识趣的不再说下去。
不过心里挺高兴的,皇上对谢晚柠越厌恶,就对她和孩子越有利。
喝完一盏茶,燕锦嵘就准备离开了。
他只是随便看望下陈婉吟和孩子,也没想在这里多待,更不会留宿。
哪怕他现在厌恶着谢晚柠,但对其他妃嫔也没有多喜欢,也没有让她们侍寝过,提不起一点兴趣。
但他刚起身,曹竹娴却来了,还带着一个额头上缠着白布的宫女。
“曹答应怎么这么晚来我这里了?”陈婉吟疑惑不解,不是很待见曹竹娴,知道曹竹娴之前总往她跟前凑,有想巴结她的意思,但她根本看不上曹竹娴。
“嫔妾见过皇上和陈容华娘娘,”曹竹娴给两人行过礼,脸上覆了一层为难和苦楚:“嫔妾是有事来找皇上做主的,就是嫔妾的女婢翠柳方才被一个贼人给打伤了,她看见那个贼人是从陈容华娘娘的后门跳窗出来的,她当时喊住了那贼人,却被打伤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嫔妾便想来找陈容华娘娘问问,也请皇上给翠柳做主。”
陈婉吟的嘴角哆嗦了一下,一猜就知道打伤翠柳的那个贼人是常斌。
她心里恼火的厉害,恨常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然被人给发现了,这人还是曹答应的女婢。
最可气的是他都动手了,怎么不把人给解决干净,竟然还留个祸患。
常斌当时也是想要翠柳性命的,只是他以为翠柳已经死了,就把她扔到了草丛里,就算被别人发现了,谁也不知道是他杀的。
但他实在没想到翠柳命大,额头撞上墙壁那一下根本没要了她的命,只是昏过去了。
等她醒来后就去找曹竹娴了,把事情给她说了一遍,曹竹娴哪还能坐的住,知道皇上正好在陈婉吟这里,立马就找过来了。
说白了,她也有拉陈婉吟下马的意思,顺便在燕锦嵘面前露露脸,刷个存在感。
“什么男人,怎么从我这里跳窗出来了,我又怎么不知道这事儿?”陈婉吟故作茫然,又疾言厉色道:“曹答应可别血口喷人,故意污蔑我的清白,如今皇上在这里,可容不得你颠倒是非!”
曹竹娴平日里本来就有些懦弱,被陈婉吟这么一呵斥,方寸立马乱了,跪在地上道:“皇上,嫔妾没有说谎,这都是翠柳亲眼看见的。”
燕锦嵘让翠柳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翠柳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陈婉吟的寝殿和曹竹娴的寝殿离的很近,两边的宫人时常碰面,翠柳能撞破常斌和陈婉吟的奸情也算正常。
“皇上,臣妾冤枉!”陈婉吟也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喊冤,“仅凭翠柳的三言两语就给臣妾扣上一顶秽乱宫闱的帽子,臣妾实属冤枉,再说臣妾已经怀了皇嗣,何故再去和其他男人苟且自毁前程。”
让旁人听来,这话确实有理。
陈容华现在正得皇上看重,日后等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身份还会更加显赫,怎么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燕锦嵘淡漠的眼神看向翠柳和曹竹娴:“按照你们的意思来说,就是说陈容华和其他男人有染,但可有证据?”
凡是都要讲求人证物证,不能仅靠一面之词就能断论。
翠柳为难的摇摇头。
都这么晚,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她也没法找出证据。
燕锦嵘又问:“那你可看见了那男人的样貌。”
翠柳努力回想,只说是很高很瘦,若说长相,她也没看清。
这种含糊其辞的说法,更加没有说服力。
后宫又高又瘦的男人那么多,谁知道她说的哪个。
陈婉吟见翠柳什么证据都拿出来,连常斌张什么样都不知道,立马有了底气:“曹答应说我殿里藏了男人却什么证据都没有,那这么说来,是曹答应联合你的女婢自导自演故意要诬陷我了?”
曹竹娴没想到陈婉吟会倒打一耙,但陈婉吟说的有理有据,反而她拿不出一点证据。
“皇上,嫔妾真的没诬陷陈容华娘娘,也没说谎。”
曹竹娴胆小又嘴笨,辩解的话都说的苍白无力。
既然她拿不出来证据,那就落了一个诬陷他人的罪名。
燕锦嵘留下对曹竹娴的惩罚就先离开了,一刻都不想多待,每次妃嫔之间的争斗都让他极其厌烦。
曹竹娴被罚了十个耳光,由陈婉吟监管。
陈婉吟眸色狠厉,喊来了粗使嬷嬷:“打!给我使劲打,看曹答应日后还敢不敢诬陷人!”
挨了五巴掌后,曹竹娴已经满嘴是血,哭喊着摇头:“嫔妾不敢了,再也不敢随意抹黑娘娘了。”
她服软认错了,受不住这些皮肉苦。
陈婉吟厉声:“继续!”
嬷嬷又打完了剩下五巴掌。
翠柳也被带下去了,打了二十板子,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曹竹娴被打的快昏过去,也不敢再说陈婉吟偷情的事情了,怕是这件事日后也不敢再提。
但她又相信翠柳不会说谎,不可能骗她。
要恨只能恨她自己没本事,不是陈婉吟的对手。
等曹竹娴离开后,陈婉吟瘫软似的坐回了椅子上,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赶紧吩咐绿芯:“去给二哥传个话,常斌不能留了!”
留着常斌只能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