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呵呵一笑。
“之前和你说过让他打前锋。”
“这两天我仔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
“他修炼都不敢让我知道。”
“如此看来,即便没有反叛之心,至少也不是真心归附。”
“这么重要的事情。”
“要是把他放在你身边,怕你管不住他。”
“听说他早就能下床走动了!”
“可刚才看他那模样,又觉得……”
“呵呵!”
“还是按原定计划吧!”
“先让那些新进的阎卫冲锋陷阵。”
“这小子终究是个变数。”
“借贼兵的手除掉他也罢,省得我每天操心。”
“累得慌。”
“对了!”
“给那些新进的阎卫用点兴奋剂,让他们在打仗的时候更加勇猛。”
“哈哈哈哈!”
“属下遵命!”
……
大殿外。
楚天缓缓抬起头,望向璀璨星空。
片刻之后,他低下头。
迈着蹒跚的步伐,缓缓离开大殿。
看着楚天渐渐远去的孤单身影,站在殿外守候的一众侍卫都咧嘴想笑。
却又不敢笑出声,生怕惹阎王不高兴。
真是世事无常啊!
前几日才受封,阎罗殿上下都去道贺。
这才多久?就已落到如此境地。
此时此刻。
没有人注意到,那低垂的脸上,嘴角微微扬起。
……
次日清晨。
随着朝阳升起,无数巨大的黑影投射到地面。
阎罗殿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色帐篷。
一阵狂风刮过,卷起漫天黄沙。
营地里到处都是黑色的阎罗殿大旗。
在风中迎风飘扬,哗哗作响。
这片营地中央的空地上,齐聚的阎卫被划分成九十来个方阵排列开来。
黑压压一片。
像一大块黑色的布铺在地上,密不透风。
方阵四周,全是手持长剑、全副武装的先锋阎卫。
那一柄柄悬浮在面前的灵剑。
就像一道道飞行器,随时准备起飞。
而那些站在方阵中间、是队形杂乱的新阎卫。
这些新阎卫,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
此刻。
这些新阎卫咬着牙,死死盯着中间过道上骑马前行的两个人。
这两人便是楚天和武通。
武通回头看了一眼楚天,挥动手中的马鞭笑道:“你是副将。”
“不拿出点气势来,怎么能震慑住这阎卫呢?”
楚天只是附和着笑了笑,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看上去依旧虚弱无力。
武通轻蔑地笑了笑,不再看楚天,自顾自地检阅起队伍来。
就在几天前。
他还在担心这位新宠会抢走自己的位置。
如今看来,不过是多余的担忧。
“哈哈哈哈!”
他忽然心情畅快地大笑起来。
这一笑,那些新阎卫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新进的阎卫只是粗略分组。
远远看去高低不齐、队形杂乱。
他们手中的兵器、身上的衣袍五花八门。
和那些少数的老阎卫对比,几乎没有共同点。
“呵……”
楚天冷冷地笑了!
算是彻底见识到阎王有多敷衍了事。
此刻。
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个歹毒的阴谋。
可这些新进的阎兵却沉浸在其中。
他们被利欲心熏昏了头脑,其实不过是阎王的棋子罢了!
武通带着楚天走上高台。
台下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呼啸。
他干咳两声,开始讲话。
直到说完,台下还是一片寂静。
没有掌声、欢呼和热血的呼喊。
见场面尴尬,他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亲信开始假装欢呼。
但很快被杂乱无章的吼声和口哨声盖过。
这反倒让他更尴尬了!
最后。
武通只能灰溜溜地下令大军开拔。
这场荒唐的誓师大会,就这样结束。
这些毫无协同的阎卫磨磨蹭蹭。
直到黄昏都没到达指定地点。
武通只好下令继续行军。
到了夜里,一些阎卫开始闹事。
有的直接坐下不走了!
“他娘的,刚进来就让老子们冲锋陷阵。”
“这就是阎罗殿的待遇?”
面对漫天的抱怨,武通不得不宣布就地扎营。
这里离一线天约六十里。
离原定扎营点还有十多里。
武通想,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混乱的一次行军了!
少数老阎卫城麻利地搭帐篷、砌炉灶。
新阎卫们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在这空档,一支队伍悄悄混入新阎卫人群中。
没人察觉。
队伍安顿好后。
所有物资都按照等级来分。
小气的阎王大概觉得。
哪怕一点物资,用在这些炮灰身上都是浪费。
老阎卫有崭新的帐篷和大鱼大肉。
新阎卫们却只分到发黄的白菜。
至于他们是吃肉还是吃素,根本没人在意。
武通带楚天走进宽敞的主帐,随手一指帐中摆放的地图说:“明天你带三千兵力从这儿出发。”
“经过这里。”
“在黄昏前赶到这里。”
楚天盯着地图看了很久,问:“为什么走这条路?”
“这里很容易被伏击吧?”
“不会的。”
武通一边将佩剑放在桌上,一边心不在焉地随口回答。
“为什么不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
“哪来这么多问题?”
武通不耐烦了,语气加重了几分。
“你只能服从安排,懂吗?”
“你怎么知道不会?”
楚天淡淡一笑,盯着武通。
“难不成敌人会告诉你,他们不在这儿埋伏?”
“你!”
武通猛地瞪大眼,背对着楚天怒吼。
“殿主交代过。”
“你得听我指挥,照做就行!”
楚天缓步走到地图边坐下,仰头大笑。
“你不知道什么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
武通怒而转身。
可目光交汇的瞬间,他整个人僵住。
楚天脸上的虚弱不见了!
眼神里透着别样的锋芒。
蹒跚的姿态和咳嗽声也都突然消失。
仿佛之前那个萎靡的他从未存在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场。
武通脸上的不屑,彻底变成了惊恐。
帐篷外,几十名阎卫分散在主帐四周。
看似警戒,实则在打哈欠。
“我宰了你!”远处传来一声怒喝。
“救命啊!”
青除挥舞着大斧头,追着偷他食物的白画朝主帐跑来。
阎卫们纷纷转头张望。
趁着阎卫分神,两道身影悄悄躲进主帐的阴影里。
“住手!”
“你们哪个队的?”
一名阎将气势汹汹地走出来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