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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沉舟同志近乎“军事化管理”般的悉心(或者说过度)照料下,苏麦子总算是熬过了那段既甜蜜又憋屈的“坐牢式”月子生活。虽然过程充满了各种与传统规矩的“斗争”和对顾沉舟“直男式关怀”的哭笑不得,但好歹身体恢复得不错,小年年也被养得白白胖胖,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惹人喜爱。

转眼间,小年年就满月了。

按照习俗,孩子满月是要办酒庆祝的。一来是庆贺孩子健康成长,二来也是答谢亲友邻里的关心和帮助。

苏麦子虽然对这些形式不太在意,但想到自己坐月子期间,李嫂子等几个交好的邻居确实没少帮忙(比如送来一些紧缺的红糖、鸡蛋,或者帮忙照看一会儿孩子让她能喘口气),顾沉舟的几个下属和战友也送来了贺礼(虽然都被顾沉舟“婉拒”了大部分,只收下了一些孩子能用的小衣物或者布料),于情于理,似乎都应该表示一下感谢。

更重要的是,她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正式地将儿子介绍给关心他们的朋友们,分享这份为人父母的喜悦,也宣告他们这个小家庭,在经历了风雨之后,已经重新步入了正轨,并且更加稳固和幸福。

她把想法跟顾沉舟说了。

顾沉舟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他虽然不喜应酬,但儿子满月是大事,而且他也确实想感谢一下那些在他落难时没有落井下石、甚至还愿意帮助苏麦子的人。

“你想办就办吧,”他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不用搞得太铺张,现在形势还是要注意影响。就请几个真正走得近的、信得过的人,在家里简单吃顿饭就行了。”他依旧保持着谨慎。

“我明白,”苏麦子点点头,她也没想大操大办,“就请李嫂子一家,还有你那几个……嗯,关系比较铁的战友或者下属?你看请谁合适?”她把决定权交给了顾沉舟。

顾沉舟想了想,报出了几个名字。都是他信得过、人品正直、并且在他这次事件中保持了善意或者提供了帮助(哪怕只是精神上的支持)的部下和同僚。人不多,也就两三家。

确定了邀请名单,苏麦子就开始着手准备这场特殊的“满月酒”。

虽然顾沉舟说了“简单吃顿饭”,但苏麦子却不想太寒酸。这不仅是儿子的满月酒,也是他们家经历风波后第一次正式“待客”,必须得像个样子,既要表达谢意,也要展现他们如今积极向上的生活面貌。

她再次“倾囊而出”,将家里攒下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顾沉舟之前弄回来的那点腊肉、他分到的内部供应的鱼、还有她自己养的、已经开始下蛋的母鸡贡献的几个宝贵的鸡蛋……再加上菜地里新鲜采摘的蔬菜,她精心设计了一桌丰盛又不至于太过招摇的宴席。

主食是白面馒头和掺了玉米面的发糕,还有一大盆香喷喷的鸡蛋疙瘩汤。

顾沉舟也难得地主动参与了进来。他负责去供销社买酒(凭票供应的普通白酒)、糖果和花生瓜子(这些都是稀罕物,他动用了一点“关系”才买到)。还提前把家里彻底打扫了一遍,连院子里的鸡笼兔舍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生怕给客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到了满月这天,家里被苏麦子布置得焕然一新。虽然陈设简单,但窗明几净,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炕头的小摇篮里,穿着一身崭新小红棉袄(苏麦子亲手做的)的小年年睡得正香,粉嘟嘟的小脸蛋透着健康的光泽。整个屋子里都洋溢着一种喜庆而温馨的气氛。

下午,被邀请的客人们陆续到来。

李嫂子和老张提着一小篮子自家攒的鸡蛋,还有几尺崭新的花布,一进门就笑着道贺:“恭喜恭喜!祝我们小年年健康成长,聪明伶俐!”

顾沉舟那几个部下和战友也都带着家属和精心准备的贺礼(大多是孩子能用的东西,比如小被子、小衣服、或者几块钱的“添盆礼”)来了,一个个都笑容满面,真心替顾沉舟感到高兴。

顾沉舟一改往日的冷硬,虽然话依旧不多,但脸上也带着难得的笑容,亲自将客人们迎进屋,招呼他们坐下。

苏麦子则抱着刚刚睡醒、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好奇打量着众人的小年年,热情地和嫂子们打招呼,接受着大家的祝福和夸赞。

“哎呀!这孩子长得可真俊!这大眼睛,跟麦子妹子一模一样!”

“这鼻子,这嘴巴,简直跟顾参谋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这小胳膊小腿儿,多结实!一看就是个壮小子!”

听着大家的夸奖,苏麦子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谦虚着:“哪里哪里,小孩子都这样。”

小年年似乎也感受到了喜庆的气氛,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偶尔还会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更是引得嫂子们一阵阵惊叹和喜爱。

很快,酒菜上桌,家宴正式开始。

顾沉舟难得地端起了酒杯,虽然因为手臂有伤不能多喝,但还是挨个向到场的战友和老张敬酒,表达着自己的谢意:“老张,老王,老周……这次多亏了大家……这份情谊,我顾沉舟记在心里!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的话语简单而真挚,没有过多的客套,却充满了军人特有的实在和情义。

老张和那几个战友也都端起酒杯,激动地回应着:“顾参谋长您太客气了!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大忙!您能平安回来,就是我们最高兴的事!”

“是啊!以后咱们就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有事您说话!”

男人们这边推杯换盏,说着部队里的事情;女人们那边则围着苏麦子和小年年,聊着育儿经和家常话,气氛热烈而融洽。

苏麦子看着眼前这温馨热闹的景象,听着大家的欢声笑语,心里充满了感慨。

曾几何时,她还是那个初来乍到、备受排挤、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异类”。而现在,她不仅拥有了一个爱她护她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儿子,还拥有了几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和邻居。这个原本陌生的军营,似乎也渐渐变成了她真正的家。

这场简单的满月酒,不仅仅是为了庆祝孩子的到来,更像是一场雨过天晴后的宣言。它宣告着过去的风波已经彻底平息,宣告着这个小家庭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也宣告着苏麦子和顾沉舟,将以更加紧密、更加坚定的姿态,携手迎接未来的生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客人们带着醉意和祝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送走客人,苏麦子抱着已经再次进入梦乡的小年年,顾沉舟则在一旁默默地收拾着杯盘碗盏。屋子里恢复了宁静,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的热闹和温馨。

苏麦子看着身边这个正在笨拙地收拾残局的男人,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睡得香甜的儿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温柔而幸福的笑容。

这,就是她的家。

这,就是她的男人和孩子。

这,就是她在这个六零年代,最真实、也最宝贵的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