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她顿住脚步,缓缓蹲下身子,穿过芦苇丛的层层缝隙,她看到了温初颜……
她那张脸笑的明媚如花,她旁边是北陵世子,谢松庭。
他偏头看着她,眼神里爱意缠绵。
从没有人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不,也是有过的,萧熠看她也曾经有过这种眼神。
可是,后来就没有了,后来,他的这种眼神只会给温初颜。
沈如月握紧拳头,嫉妒的发狂,凭什么?!
她的出身不比温初颜差,长相才情也不比她差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有这样的如意好郎君,她还是二嫁身,而她却沦落为这番境地。
都是温初颜,都是她害的,害的她鼻子被割掉,脸上被刺字!
她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是,现在不行!她得忍,忍的吐血也得忍!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杀了温初颜,还有萧熠,还有所有害她的人!
不远处,温初颜在向谢松庭挥手,“夫君,保重!”
谢松庭已经走出好远了,可是,他又勒住缰绳,调转马头飞奔回去,一把将温初颜搂在怀里。
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抱过她了,沈如月紧紧抱住自己,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在亲嘴,连两人的马都交颈嘶鸣,缠绵在一起。
真是主人不要脸,畜生也跟着不要脸,青天白日的,有伤风化!
不知过了多久,沈如月的腿都蹲麻了,才见两人终于分开,一个向北,一个向南。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望着苍天,“老天保佑,让他们这次分开,就是天人永隔,再也不得见面。”
“老天保佑!包天保佑!”
她哆哆嗦嗦的念叨着,“那个刘印,他是和我一起的,他是得道高僧,天天上香念经,老天爷看在他的面子上,让他们分开,再也不得见面!”
……
温初颜和谢松庭分开后,就去找画堂春他们,商量晚上突袭潭拓寺的事情。
他们正在青山书院后面的一大片空地上,孩子们排排坐,画堂春一个个诊脉,杨忆尘记录病案。
杨柳风在一旁和母妃拉家常,母妃打着手势,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是喜笑颜开。
看到她过来,母妃笑的更欢实,“初颜,快来。”
母妃向她招手,温初颜快步过去,“母妃,师叔。”
王妃眉飞色舞的道:“刚刚,你师叔说,你和松庭第一胎可能会是双生子!”
温初颜微微瞪大眸子看杨柳风,“师叔,你怎么也学大师兄了,江湖郎中。”
“哎,别扯我,我正给孩子们把脉呢。”
画堂春遥遥招手,看的温初颜只想笑,她回头看杨柳风和王妃,“母妃,我有点事和师叔他们商量,你先看着点孩子们。”
“知道了,你们去吧。”
温初颜和杨柳风去画堂春那边,她看向孩子们,一眼扫过去,却没看到小糖豆,“小糖豆呢?”
“他和那个小和尚跑出去玩了,你师兄说,他俩身体好的像头牛!不用诊脉。”
“还是要多练功,强身健体!”
杨柳风道:“明日就让他们练起来,这世道还是要多学拳脚功夫。”
温初颜扭头看杨柳风,“师叔,会好的。”
杨柳风点头,目光殷切,“师叔知道,我们相信你和松庭。”
四人商量完,便各自去准备,温初颜拿着潭拓寺的地形图去找齐王确认。
毕竟,小明子是个孩子,别画的不周全。
温初颜到的时候,萧羽杉正在吃药,看着精神好多了。
“初颜。”
他放下药碗,笑着看她,“我都听萧润说了,谢谢你。”
“羽杉哥,你说了好多次谢谢了。”
“这次谢谢不为我自己,是为关西百姓。”
“那就更不必说了,是我应该做的。”
萧润道:“别光谢她,还有北陵世子谢松庭,北陵筹集了十万担粮食过来,关西的百姓不会再挨饿了。”
沈如玉道:“那春耕有准备吗?”
“嗯,准备了。”温初颜点头,“春耕的种子已经准备好了,还未到耕种的时候,现在准备兴修水利,为春耕做准备。”
沈如玉激动的直转圈,“好!太好了!我都迫不及待的出去帮你了。”
“过去今晚就好了,宋淼也在外面等你呢。”
沈如玉转过身去,没说话,耳根子却泛红了,看得萧润哈哈哈大笑,连萧羽杉都笑了。
“宋淼是个好姑娘,如玉,你不要负了人家。”
“嗯!”沈如玉重重点头。
温初颜拿着潭拓寺的地形图给齐王看,一旁的庞统忽然道:“我可以去帮你们!”
齐王看他,“你就算了吧,万一你跑了呢!”
庞统气呼呼的扭过头去,“齐王殿下,莫要将人看扁了,我庞统也是恩怨分明的人。”
“得了吧!太子你都敢刺杀,还恩怨分明!”
“那是皇命!”
“你闭嘴吧!”萧润抬脚就要踢他,被萧羽杉拦住,“别吵了,我们就在这安安心心等。”
温初颜收起地形图,“羽杉哥说的对,你们安心等,我们定会将刘印的尸首带回来!”
……
入夜,温初颜和画堂春,还有杨柳风母女一行人去了潭拓寺,他们在前,玄甲军在后。
太子殿下和沈如玉已经找到,温初颜也没什么顾忌了,直接带玄甲军包围潭拓寺。
要不是想一锅端,她就白天行动了,主要怕动静太大,让刘印和沈如月跑了。
到了潭拓寺,几人跃上房顶就傻眼了,只见寺庙大门敞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好像专门在迎接他们。
画堂春背着手道:“不愧是得道高僧,未卜先知啊!”
他看一眼自己身上,“我们还穿着夜行衣,真是丢人!师傅知道又要骂我们!”
杨忆尘道压低声音,“还要进去吗?”
“进去不是纯纯找死吗?!”
“他们会不会已经跑了?”
温初颜摇头,小声说:“我派人盯着呢,说没人出去。”
“那怎么办?进去怕有埋伏,不进去又抓不到他们!”
温初颜顿了顿,高声道:“反正我们是要他死,就一把火烧了潭拓寺。”
她看向画堂春,“师兄,东西带了吧?”
“带了!”画堂春低头从袋子里掏东西,还没掏出来,就听下面院子里传出声音,“温将军既然光临本寺,不进来坐坐?”
只见刘印从房里走出来,身披袈裟,手持佛经,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