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家寨古村群落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鹿鸣山的怀抱之中。这座古老的村落背靠着雄伟的鹿鸣山,宛如一位忠诚的卫士,默默守护着这片土地。而它的正前方,则是大成寨那连绵起伏的群山,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天地之间。
沙溪河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自上而下游走于群山之间,将两岸的山峦一分为二。这两座山之间的直线距离虽然不过三百米,但由于山势陡峭,河流湍急,要想从一边走到另一边却并非易事。数百年来,人们只能依靠石板滩的渡船往返其间,这一来一回,少则需要半天时间,多则则需要一整天。
少丰站在党家院子里,极目远眺,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叹不已。只见背后的鹿鸣山如同一道绿色的屏障,绵延而下,在白石寺处戛然而止。而对面的大成寨同样如此,山势一路延伸,却在白石寺处突然回头,与鹿鸣山遥遥相对。
远远望去,这两座山就像两条巨龙,头对头地吸水,王会长在一旁感叹道:“这简直就是传统风水学上所说的二龙吸水啊!真是风水宝地。”他的话语仿佛点醒了少丰,让他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认识。
也难怪当年的红军总医院及烈士墓会选址在大成寨下的王坪,这里不仅地势开阔,而且有大成寨作为天然的屏障,为总医院和烈士们提供了相对安全的环境。而与大成寨隔河相望的鹿鸣山,也为红军总医院及烈士墓提供了另一道天然的保护屏障,使得这片土地更显神秘而庄重。
而在这两山脚下蜿蜒流淌的河面上,从寨子河石板滩往下,经张弓滩到石洞口,绵延数公里的宽阔河面宛如一条银丝带,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清澈见底的河水中,成群的鱼儿欢快地游弋着,它们或穿梭于水草之间,或追逐嬉戏,或跃出水面,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喜悦。
这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并非偶然。它是当地政府多年来坚持退耕还林政策、大力保护长江流域生态环境所取得的丰硕成果。为了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生态水域,村里制定了严格的规章制度,明确规定任何人都不得私自钓鱼、打鱼,对于非法捕捞活动更是毫不留情地予以严厉打击。让鱼儿在河水中自然生长。
在这十余年间,村民们齐心协力,共同守护着这条母亲河。他们积极参与河道清理、植树造林等活动,用实际行动为生态环境的改善贡献自己的力量。经过长时间的精心养护,如今河中的野生鱼类不仅数量可观,而且个头硕大、体态健硕,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为了充分利用这一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更好地传承红色文化,少丰经过深思熟虑,决定邀请省里的钓鱼协会来组织各地的钓鱼爱好者,到这里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钓鱼比赛。
说干就干,少丰马不停蹄地与村里的干部们一起,沿着河流进行实地考察。他们仔细观察着每一处河岸,思考哪些地方适合垂钓,怎样确保参赛者的安全。同时,还要规划好垂钓地点和往返路线的衔接,以及如何提供周到的后勤服务,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做到万无一失。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考察,少丰一行人宛如探险家般来到了石板滩。这里曾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渡口,数百年来如同一座坚固的桥梁,连接着两岸人民的心灵,也是少丰四十多年前读书赶场的必经之路。
当他们抵达石板滩渡口时,却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景象犹如被施了魔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一条孤零零的小船,宛如被时间遗忘的弃儿,静静地躺在河岸的一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船上,一位须发全白的老人正悠然自得地躺在那里,沐浴着阳光,宛如一幅宁静的画卷,与世无争。
不远处,横跨石板滩河面的一座石拱桥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这座石桥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河面上,取代了那小小的渡船,成为了人们出行的主要通道,承载着人们的希望与梦想。
少丰的思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拉着,飘回到了遥远的过去。他清晰地忆起当年要过河时,那呼喊船老大推船的场景,犹如昨日重现。若是恰逢酷热难耐的天气,有时船老大竟不在船上,而那渡船却宛如一个遥不可及的彼岸,静静地停在对岸。少丰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脱光衣服裤子,恰似一条矫健的鱼儿,纵身跃入河中。他单手高高举起衣服裤子,宛如在向命运挥舞着一面旗帜,双脚与单手犹如配合默契的鼓手,奋力划水,游过宽阔的河面。上岸后,他动作麻利地穿上衣服裤子,然后将渡船推过来,稳稳地承载着大家安全过河。每一次邂逅船老大,少丰总是满脸笑容地说:“老大,今天又省下过河钱啦!”船老大也只能无奈地一笑:“省吧省吧!”
时光荏苒,四十多年如白驹过隙,少丰情不自禁地再次走向那艘渡船。突然间,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惊讶地发现,眼前的船老大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如今的船老大不再推船,那艘渡船已成为他唯一坚守的阵地,也是他休憩和牵挂的工具。少丰登上船,轻声问道:“老大,你还在推船吗?”船老大缓缓地摇了摇头,用手指向那座横跨河流的大桥,感慨地说:“走那桥上又快又稳,我现在都喜欢走那桥了。”
“老大,您高寿啊?可还记得我?”船老大右手拇指和食指一伸,再将五指张开,说道:“八十五喽,推了四十年的船。”他又伸出四个指头比了比,然后问道:“你是少丰吧,那个凫水推船的小娃娃,如今也长出白头发啦?”少丰一脸坦然地说:“老大,我都六十啦,长白发也是正常的。”船老大满脸疑惑地问:“那你都该退休享清福了,咋还来这山沟沟里呢?”少丰说:“我们好多人想来这儿钓鱼比赛呢,您瞧这河里的鱼儿,多欢快啊,似乎也在欢迎我们嘞!”船老大听到这儿,脸色一沉,严肃地说:“这河里的鱼可有灵性了,你们可不能钓太多,更不能钓大鱼哦!不然河里的鲤鱼精会报复人的哟!”
少说哈哈一笑,爽朗地说道:“老大,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们可是在政策规定下,有组织的钓鱼比赛,重在参与嘛,又没有数量要求。”船老大稍作思索,继续说道:“我在这河里摸爬滚打了七八十年,那可是见多识广,听到的和看到的故事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要说最早听到的龙门阵,那还得是党眀金两兄弟在张弓滩下勇救落水红军的事迹。”
遥想当年,红军战士们稳坐木筏,顺流而下,犹如蛟龙入水,护送着珍贵的柴禾。当木筏如脱缰野马般急速驶过石板滩,又似离弦之箭飞驰过张弓滩时,却遭遇了如湍急的水流和暗藏的乱石。刹那间,木筏如不堪一击的蛋壳瞬间破碎,两位撑筏的红军战士也如断了线的风筝落入了汹涌的水中。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附近回水沱悠然垂钓的党明金、党明友两兄弟,听到那声声凄厉的呼救声,犹如听到了冲锋的号角。他们毫不犹豫地扔下手中的鱼竿,如疾风般飞奔而来,然后义无反顾地跳入了那惊涛骇浪之中。
他们恰似英勇无畏的战士,在激流中与死神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他们犹如经验丰富的医者,运用祖传的急救方法,先让落水者如喷泉般吐出那呛入的河水,又如同母亲呵护婴儿般,小心翼翼地倒抱着他们,轻轻抖出腹中的积水。终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两位红军战士如凤凰涅盘,成功地从死神的手中被夺了回来。
临别之际,善良淳朴的党明金宛如一位慷慨的使者,将自己刚刚钓获的那条肥美鲤鱼,如珍贵的礼物般赠送给红军战士,以滋补他们的身体。两位红军战士小心翼翼地将这条鲤鱼带回总医院后,又犹如传递希望的火炬一般,转赠给了更需要营养的伤病员。从那以后,党明金在河里钓鱼网鱼,也有好多年,不仅每次都有收获,而且还平安无事。据说党老汉也是长寿之人,如同那历经岁月沧桑的古松,活到了八十四岁,然后安然离去,正如古人所言:“七十三,八十四,闫王不请自己去。”做了善事有善报,能善终。
但另一些肆意乱打鱼和钓鱼的人,却遭到了鲤鱼精的无情报复。有个叫什么勤的人,竟然妄图用炸药来这河里炸鱼,结果不仅没有炸到鱼,据说他把炸药扔到水里没有爆炸,他又去水中捞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这时炸药在他手里爆炸了,反而让他自己的手如脆弱的花朵一般被炸掉了一只,从此便被人戏称为“一把手”。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到河里炸鱼了,仿佛那河水中隐藏着一个可怕的魔咒。
与船老大挥手作别后,少丰一行沿着河道悠然前行,那河面恰似一面硕大无朋的镜子,平滑得如同镜面一般,绵延不绝长达五公里,一直延伸到石洞口。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恰似一条银光闪闪的丝带,从另一个方向疾驰而来,与河道紧密相依,而后向右猛然一转,形成了一个四十五度的大湾。党家寨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明珠,被这条玉带紧紧环抱,而那百十户村民恰似一群忠心耿耿的卫士,守护着这片神秘的土地。在那高耸入云的玉带上,几十米高的石壁宛如一幅气势恢宏的画卷,一龛龛摩岩造像恰似活灵活现的仙人,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
村主任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说道:“以前这上面的佛像,据说与赤江的千佛岩不相上下,难分伯仲。曾经,它可是白石县的重要福像啊!我们上面的老一辈常常对其赞不绝口,还说它灵验得很呢。可惜啊,却被村上那个卑鄙无耻之徒,与外面的盗贼狼狈为奸,趁着月黑风高,从党家寨下面的绝壁上吊到半山腰,使用那可恶的电动工具,如恶狼般硬生生地割走了十多个佛头,真是令人痛心疾首,人们都诅咒他不得好死,就连佛也不会放过他!”
同行的王会长恰似一位久经沙场的探险家,手持望远镜,犹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仔细地搜寻着佛像,一龛一龛地数,仿佛在探寻着那深埋于地下的宝藏的秘密。当数到了一百零八龛时,他突然如惊雷炸响般大声吼道:“快看,旁边还有一个平字。”少丰赶忙接过望远镜,如获稀世珍宝般将其放大,定格,果然看到一个大大的平字,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与佛尔岩那巨大的“平分土地”的平字简直如孪生兄弟般一模一样。少丰惊异地凝视了好一阵,确认无误后,又在旁边的石苔里隐隐约约地看到一个一撇一捺的八字,那八字宛如一个娇羞的小姑娘,半遮半掩地躲藏在石苔之中。他心中猛然一惊,犹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这一定是当年红军战士在此石凿标语平分土地时,由于战事频仍,土匪袭扰,只凿刻了一个平字和分字的一半,便不得不如疾风般匆匆离去。
他的脑海中,仿佛又浮现出在京都时,傅司令讲述的那段如烟往事。傅司令曾言,他在石洞口安排人刻写标语后,便如离弦之箭般风驰电掣地赶回赤江,组织独立团改编进入主力部队,自此踏上西征之路,如矫健雄鹰般飞越嘉陵江,参加长征,历经雪山草地的千难万险,之后便再未踏足赤江。如今,当年的傅书记,后来的傅司令已然驾鹤西去,他安排凿刻石标的人也早已长眠地下,仿佛被时间的洪流所淹没,无从考证。
但从逻辑推理的角度审视,千多年前凿刻摩岩造像之际,所呈现的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造像,丝毫不见文字的记载。天下皆是如此,概莫能外。而九十多年前的红军石刻标语,却又几乎清一色的都是文字,难觅图像的踪迹。这无疑是战争年代所特有的产物。但这二者皆是人类发展历史长河中,留存于大地之上的文明烙印,宛如璀璨的明珠,是凿刻者们馈赠给后代的图文瑰宝。苍天有眼,见证着这一切;河山为证,铭刻着岁月的痕迹。人赋予青山以图文,青山必将回报以无尽的恩泽。年年代代,沿河两岸的石洞口和党家寨,犹如隔河相望的两颗明珠,彼此相守,通婚不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孕育了一辈又一辈,一代又一代的才子佳人。他们如繁星般闪耀,支撑着两岸经济人文的蓬勃发展,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