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站起身,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随手将匕首扔在地上。
他看着地上松崎的尸体,随手拍了几张照片,对着门口喊了一声:“伏特加。”
伏特加立刻推门进来,看到地上的尸体,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恭敬地问道:“大哥,处理掉吗?”
“嗯,”琴酒点点头,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干净点,别留下痕迹。”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黑色的风衣在身后扬起,只留下伏特加在原地处理残局,以及满室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野琦将自己死死钉在办公室的真皮座椅里,指节因为用力攥着手机而泛白。屏幕上,每刷新一次,关于他的负面词条就往上窜一截。
从挪用项目资金的实锤截图,到早年霸凌同学的匿名爆料,再到伪造学历,诱jian未成年等一切的证据链,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前几日还高高在上的气焰碾得粉碎。
桌角堆叠的起诉信已经漫过了文件夹,红色的法院封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晃得人眼晕,每一封都像在无声宣告他的末日。
他猛地将手机砸向落地窗,钢化玻璃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如同他此刻崩裂的神经。“废物!都是废物!”
他冲着门口嘶吼,刚刚试图进来汇报情况的助理吓得浑身一颤,抱着文件仓皇后退,连句辩解都不敢说。
这已经是今天被他赶跑的第三批人了,从公关团队到私人律师,没人能扛住他阴晴不定的怒火,更没人能给出一条能让他脱身的活路。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节奏沉稳,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野琦的心脏骤然缩紧,他屏住呼吸,耳朵贴在门板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敲门声停了几秒,随即而来的是沉闷的撞击声。
“哐!哐!哐!”,厚重的实木门在第三次撞击时应声而开,木屑飞溅中,高木穿着笔挺的警服,带着几名警员走了进来,手中的逮捕令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野琦,我们接到实名举报,你涉嫌故意杀人、组织黑社会性质犯罪、贩卖国家机密情报,现在依法对你执行逮捕。”
高木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目光扫过室内狼藉的景象,落在野琦惨白的脸上时,只有冰冷的审视。
野琦像被踩了尾巴的困兽,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抗拒:
“你们疯了吗?知道我是谁吗?我爸是松崎清!你们敢碰我一根手指头,他绝不会放过你们!”
他嘶吼着,试图搬出父亲的名号震慑对方,可话音落下,却只换来警员们更严密的包围。
高木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里没有半分妥协:
“野琦先生,恐怕你还不知道,你的父亲松崎清,已经在前天携带巨额赃款潜逃境外,国际刑警组织已经发布了红色通缉令。”
他特意加重了“红色通缉令”几个字,看着野琦脸上的嚣张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恐慌。
“不可能……这不可能!”野琦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文件柜上,文件夹哗啦啦掉了一地。
他盯着高木的眼睛,像是要从里面找出撒谎的痕迹,“我爸那么疼我,他怎么会不管我?一定是你骗我!你在骗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带上了哭腔,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个晚上。
如果当时没有一时冲动,对哲也那个孩子下狠手,如果没有为了掩盖罪行一步步卷入更深的黑暗,他现在是不是还能做他的富家少爷?
悔恨像潮水般将他淹没,可一切都晚了。警员上前,冰凉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那触感让他浑身一颤,终于彻底崩溃,瘫软在地上。
与此同时,城市的各个角落,一场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正在同步进行。
参与了此次事件的方聿人,正在私人会所里试图销毁证据,却被破门而入的警员抓了个正着。
松诚青刚收拾好行李准备逃往国外,在机场安检口被拦下,面对逮捕令,他脸上的从容瞬间崩塌。
凡是与野琦、松崎清团伙有关联的人,没有一个能逃脱法网,曾经盘根错节的黑暗网络,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医院里,哲也正靠在病床上,看着手机里弹出的新闻推送,眼眶瞬间红了。
屏幕上,野琦被警员押上警车的照片清晰可见,下方的文字列出了所有被逮捕人员的名单。
他抬手摸了摸还缠着纱布的胳膊,之前因受伤带来的疼痛感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一种卸下重担的轻松。
“太好了,胧岛,我就说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哲也对旁边的胧岛笑了笑,可眼底还是掠过一丝遗憾。
他知道,这起事件背后,还有一个隐藏更深的幕后黑手没有落网,那个人才是真正策划了一切的始作俑者。
胧岛推着轮椅坐在医院走廊的窗边,手机屏幕上滚动的新闻标题像一道刺眼的光,将他钉在原地。
“松崎团伙核心成员全部落网”“警方破获特大跨国犯罪案”,每一个字都在宣告着那个曾压得他喘不过气的庞大阴影,竟以这样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土崩瓦解。
他指尖微微颤抖,反复刷新页面,仿佛要确认这不是一场转瞬即逝的幻觉。
那些曾用威胁和暴力操控他人生的人,那些让月见含冤离去的罪魁祸首,真的一个个被戴上了手铐,再也无法兴风作浪。
“月见……”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喉咙瞬间被哽咽堵住。
抬头望向窗外,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缕薄云,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脸上,却暖不透眼底的酸涩。
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了新闻里野琦被逮捕的照片,“你在天上看到了吗?他们都得到惩罚了,我们终于不用再怕了……”
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哲也慢慢靠近,看着胧岛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心里泛起一阵心疼。
他伸出手,轻轻捧住胧岛的脸颊,指腹温柔地拭去他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声音带着笑意却格外认真:
“哎呀,悠真,怎么还哭了?这可是值得庆祝的事啊。”
胧岛转过头,泪水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那双总是含着柔情的眼眸此刻浸满水光,柔弱得让人忍不住想呵护。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却只化作语无伦次的感激:“谢谢你,哲也……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没有你,我可能……”
“没有什么要是。”哲也打断他,拇指轻轻蹭过他泛红的眼下,语气放得更柔,
“我们不仅摆脱了他们的威胁,还为月见报了仇,这就够了。”
他看着胧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诺,“我向你保证,就算松崎清逃到天涯海角,我们也一定会把他抓回来,让他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从现在起,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唱歌演戏,去完成你和月见曾经约定好的梦想了。”
胧岛怔怔地看着哲也,对方眼里的坚定像一颗定心丸,让他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的笑容。那笑容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比窗外的阳光更耀眼:
“嗯!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彻底摆脱那些阴影,好好享受自由的人生了。”
他抬手抹掉最后一点泪水,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属于他和月见的黎明,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