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队长一声暴喝,白岩大队的人陆陆续续停了手。
赵亮和宋生玉也互相松开彼此。
这时,宋海建冷声道。
“船,是老子光明正大拿钱买的!我看今天谁敢抢!”
这话一出,村民们面面相觑。
刚才听了他的话,就事论事来说,人家说的没毛病……
“你买船就买船,凭什么打我爸?”
赵亮梗着脖子质问。
宋海建立时低头看着赵大队长。
“赵队长,你儿子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动手啊,不过你这么聪明,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赵大队长:“……”
他当时后撤,就是准备让村里人动手了,想着把这小子狠狠教训一顿,他说不定就松口了。
“误会而已。”赵大队长说。
宋海建便松开手,俯身把他扶起来。
借着搀扶的功夫,宋海建在他耳边低语:“张建强这人什么样,你心里也清楚,如果你以为有他兜底就能肆无忌惮当强盗,那你就错了……一个公社领导而已,上面多的是大佛压着他。”
直到宋海建这番话出来,赵大队长才彻底偃旗息鼓了。
他脸上立刻堆出了笑容。
“原来是自家人啊!怪我,没问清楚!”
赵大队长变脸的速度极快。
而在他的极力圆场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不久后就变得欢声笑语。
海上巨浪翻涌,码头的船疯狂摇晃,一场原本要见血的危机,却随着这笑声悄然泯灭。
赵大队长甚至还招呼他们到自己家吃饭。
宋海建摆了摆手。
“不用了。”
他这完全不给面子的行为,让赵亮微微恼怒,可赵大队长毫不意外。
“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这场暴风雨恐怕还要持续几天,你们有什么需要,只管来找我。”
赵大队长这前倨后恭的姿态,搞得大家一头雾水。
一出去,村民就忍不住问:“大队长,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赵大队长哪里清楚?
他只知道,凭对方能轻易道出表哥和自己的关系,还有那有恃无恐的表现,就说明人家来头小不了。
毕竟,张建强是自己表哥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表哥也早就嘱咐过,他们得避嫌。
至少在人前,不能暴露亲戚关系。
但刚才对着一个小伙子低头,已经让他在村民面前丢了面子,这时只有使劲夸大对方的来历,才能补救了。
于是赵大队长就拼命地吹捧,给宋海建捏造了一个在村民眼里,属于很牛逼的身份。
这下子,村民更不敢去招惹宋海建了。
“怪不得人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万块钱买船,敢情是有这背景!”
“赵大庆真是走了狗屎运,连这样的人都能结交上。”
“不过还是我们大队长的面子好使,你看赵大庆当初不也不敢直接和对方交易,还得看过大队长的意思再说?”
无形中又拍了大队长的马屁。
心里憋屈的赵大队长,这才感到舒畅一些了,连带着对这个拍马屁的人,也和颜悦色地夸了两句。
可一到家,赵亮就惨了……
在赵大队长教训儿子的时候,宋海建正和几个同伴商量着,让谁回家报消息。
他们都很清楚,这个时候家里见他们没回去,肯定是乱成一锅粥了。
尤其是宋海建家。
但宋海建不能走,他一走,就没人能镇住赵大队长了。
最后决定由宋生玉回去。
没有自行车代步,他只能走回去了。
海啸持续的时间不长,雨眼看也快停了,必须得加快速度。
否则一旦迟了,家里说不定都派人出海了。
为了避免错过,宋海建交代了他回去后就在家等着,浪一小,他就会驾船返航。
宋生玉离开后,宋海建便到高处观察。
这次突发的灾难是海啸,灭顶一般的海水压过来,是个人都会肝胆俱裂。
好在海啸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最多几个小时就结束了。
直到天光大亮,海浪逐渐减小,海水也慢慢褪去。
宋海建便同赵大庆告别,带着船员上船返航。
一进入海域,宋海建便看到了十几公里外,海洋大队的码头。
此时那里已经有船只在驶离码头。
他顿时猜测,那船应该是要出海搜寻自己这艘船。
看来,宋生玉并没有赶上。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走十几公里也需要不少时间。
而他和村里的人都心情迫切,因此等不到海啸完全结束,便都准备出航了。
好在透视眼也能够反馈船只的信息。
因此宋海建直接下令,朝大海驶去。
他现在回海洋大队,肯定会和搜救船错过的,所以选择和搜救船呈三角形线路前进,这样还能拦截搜救船。
几艘船出发十几分钟后,宋生玉才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村民们看到他,都是又惊又喜。
“是生玉!是生玉回来了!”
“生玉啊,你怎么从那里回来了,你不是在海上吗?”
“你妈和你媳妇儿都急得快哭晕过去了,你爷和你爸也都出海,要去找你们!”
宋生玉听罢,赶紧跑到码头去。
结果在码头,看到了哭天抢地的母亲。
“妈!”
宋生玉大喊一声。
哭得意识都快模糊的宋家大嫂,听到这个声音,不敢相信地回过头。
同时码头上,抱着孩子泪流满面的年轻妇女,也震惊地喊:“生玉!”
宋生玉冲了过去,抱住妻子,还亲了口她怀里的孩子。
这才走过去,用手臂擦着泪说:“妈,我们没事!海建带我们平安回来了……”
周围的村民都围了上来,欣喜万分地关心询问。
宋生玉就把他们是怎么死里逃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得村民们热心沸腾的。
而宋家大嫂此时也意识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没事!
于是抱着儿子痛哭。
“生玉啊,妈快要吓死了啊!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妈怎么活啊!”
宋生玉的媳妇儿在旁边跟着抹泪。
宋生玉受到感染,同样泪流不止。
但很快,他想到什么,急忙出声打岔:“妈,我三婶怎么样了?她没吓坏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噤声了。
宋生玉不由得揪心,害怕地问:“难不成,我三婶她出事了?”
这时,他身后的媳妇儿小声道:“三婶受不住打击,晕死过去,然后一直犯癔症,哭喊着海建的名字,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