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安冷厉的气场大开,将整个楼层的人都震慑住了。
他们从来没见过沈砚安动手,更别说是为了谁动手。
沈砚安没有温度的淡漠声音,涌出来的是对宋白初绝对尊重与偏袒,“她准你碰她了吗?”
众人对于宋白初从起初的不在意到后来的不敢小看,如今也有几分尊重。
顾云深想从地上爬起来,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仰望着沈砚安,这个斯文败类!
小初一定是被他蛊惑了,才会离开他!
如果不是沈砚安,小初当年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云深哥!”沈如宜冲过去搀扶顾云深,一双怒目对着沈砚安,“哥,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云深哥,只是想和嫂子说说话。”
顾云深被沈如宜搀扶起来,又吐了一口血。
他立刻去看宋白初,而宋白初却没有看他,双手交错在小腹前,身体有些克制不住的发抖。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
“你嫂子不想和他说话。”沈砚安看向了门口的警卫。
“为什么把无关的人放进来,还不请出去。”男秘书立刻呵斥起来。
警卫们感觉很委屈,明明是钱诚让放进来的,但也不好多说,只能请他们离开。
“小初,让赵医生替你问诊,问诊后,我就走。”顾云深还是不放心她。
“不劳烦顾总,我的妻子自己会照顾。”沈砚安撂下这话将宋白初搂在怀中。
对于沈砚安打人,身边贵夫人窃窃私语起来。
他这样的身份是不能有污点的。
宋白初不想给沈砚安惹来麻烦,对顾云深说道,“你不要出现,我不会有任何问题。”
“法庭的禁止令说得很清楚,你不可以接近我,你接近我,我有权利自卫,我丈夫也有这个权利。”
宋白初维护沈砚安的话,像亲手将顾云深手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抽走了。
顾云深痛苦地猩红了双眼。
他的小初,从来只会维护他的。
顾云深想去抱宋白初,想好好解释清楚一切,他浑身都痛,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人突然栽倒了下去。
他哪怕是晕过去前,目光也是紧锁宋白初,想看看自己都晕倒了,她是否有一丝心疼。
可是他什么都没看到。
沈砚安已经带着宋白初上楼,只留给他一个远去绝情的背影。
顾云深闭上眼,五脏六腑都在痛,心更胜。
耳边是沈如宜兵荒马乱的声音,“快叫救护车!”
沈砚安带宋白初去了楼上的会客室。
“是我不该把你留在那里。”沈砚安察觉到她在发抖,又说,“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没有,你去忙吧。”宋白初坐在沙发上,“只是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外面天色确实晚了。
门外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唤声,“沈局,老师让您过去。”
沈砚安也没办法在这里耽搁,“那我先过去,晚点带你回家。”
宋白初克制自己浑身的抖意,双手搅合出了红痕,小脸尽量地让自己扬起笑容来,“嗯,我等你。”
沈延安抬脚走出会客室,“让医院那边的专家准备好。”
“是。”
男秘书应声,留了人守在门口。
沈砚安进入会议室,坐在最上面的老师眉目森严,而身边则是钱诚,下面的几个人看向沈砚安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不怀好意。
“砚安,刚才的决策我采用钱诚的了。”老师显然很不满意,“你处理事情从来不会半途而废。”
“现在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
“你太让我失望了。”
沈砚安坐在长条桌尾,与自己的恩师对峙,“无论如何,您都会采纳钱诚的决策,与我离开几分钟无关。”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给宋白初泼脏水。
“但很可惜,钱诚的决策不会被那边采纳。”
男秘书立刻拿出了一份文件。
沈砚安大手一抬,轻轻甩在了桌面,“在来之前,局势已经被稳住,无论什么决策都不会派上用场。”
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有闲心待在这里,和这帮人打官腔。
老师立刻让人拿来文件查看,非常诧异,众人也是喧哗阵阵。
“砚安,你太过分了。”
“既然早就知道事情被平息,你怎么能看着老师着急呢。”钱诚开口。
“真不像话。”老师作势气得直喘气。
沈砚安撩了眼皮,看去,“不像话吗?”
“用我私人的生活要挟我让出海外基地的控制权,像话?”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我那是一时气话,怕你为情所迷,那个女人……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我的婚姻,我要的妻子,不需要谁满意。”沈砚安的声音穿透了整个会议室,“而你们想要我手里的海外基地,来抢便是。”
“你!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作为你老师,怎么可能抢你手里的东西!”老师急了。
钱诚也要开口帮腔。
沈砚安冷冷看了一眼,他立刻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今天就到这里。”
沈砚安抬脚走了出去,后面传来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
“教出一个逆徒来!”
沈砚安推开会客室的门,宋白初坐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人在发抖,嘴里呼呼地喘息,小脸温红,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很不对劲。
沈砚安蹲在宋白初身前,“小初,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宋白初睁了一下眼皮,却睁不开眼。
“我是你丈夫,小初。”沈砚安克制自己,去耐心地引导她。
“你病了难受了,应该告诉我。”
宋白初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就强撑着和他熬着。
沈砚安拉住宋白初的手,“我生病了难受了,你不会照顾我吗?”
“你不需要啊。”宋白初睁开双眼,眼中有迷茫之色,“你是局座,有好多人照顾。”
这句话无疑承认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很不舒服。
宋白初踉跄地站起来,朝外走。
“我需要你。”沈砚安拉住了宋白初的手腕,他没有用力,只是像提线木偶一样拉住了她,“我需要你照顾我。”
“没有人能独自一人承受病痛。”
宋白初使劲抽手的动作软了下来,沈砚安就将她一点点拉入了怀中。
在她耳边低语,“带你去看医生了?”
宋白初在他怀中,哽咽地点头。
沈砚安立刻横抱起宋白初,大步走下了楼,上了早已发动的黑色轿车,黑色轿车扬长而去。
车上,沈砚安一颗心忐忑难平,但他不会让她知道。
“就是创伤后遗症,是吗?”
宋白初小脸埋在他怀里落泪。
“这不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沈砚安在宋白初耳边安抚,“那边有很好的医生。”
“不用担心。”
沈砚安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病情,她近来的噩梦,她克制自己发抖扣的掌心,她被秦鹤川……
可她回避的态度,让他没办法靠近她。
沈砚安听到她把生病的事情说出来,他松了一口气。
他疼惜地吻了吻她的脸颊,自然而然的,没有带着情欲的,亲掉她的泪珠,吻不知不觉就落到了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