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冲入黑夜,与一辆黑色轿车擦肩而过。
后车座,副驾的男秘书解释。
“是突发的情况。”
“二级戒备了。”
宋白初听到这几个字就知道情况严重,不免担心,“基地那边会不会有事?”
“不是太平洋,是另一个方向。”男秘书解释,“宋小姐不必担心。”
沈砚安少年从军,青年从政,经历了许多,眼底皆是沧桑。
每当这个时候,他总想起故人。
手被柔软的小手握住时,沈砚安回神看去,“几个小时就能回来,别担心。”
“嗯。”
宋白初其实是见沈砚安极少出现的倦怠神色,想安慰他,没想到反被安慰了。
她的手被他捉在了掌心。
他的目光始终雾沉沉地,让人看不清楚眼底的思绪
顾云深与沈如宜赶到沈家。
赵医生已经在门外。
沈如宜不想让顾云深见到宋白初,可见顾云深迫切的样子,她拒绝不了他,也怕宋白初不会真的出事吧?
“管家,我哥和嫂子呢?”
“少爷和少奶奶有事出去了。”
“去哪知道吗?”
管家摇了摇头。
“大半夜的能去哪呢?”沈如宜嘀咕着,见顾云深脸色阴霾,“不过,我哥经常是这样子的,他行程说变动就变动。”
“一起出去的话,嫂子应该没事才对,云深哥,你不要担心。”
顾云深脑海一闪而过,刚才黑色轿车擦肩而过的画面。
沈砚安的座驾特殊,全身漆黑不透光泽,是防弹车。
顾云深拽着赵医生上了副驾,沈如宜愣了一下坐入后车座。
车子飞驰在空旷的马路,靠着记忆,他追到了香公馆。
“那是我哥的车!”沈如宜认出了开进去的那辆车。
他们想跟进去,却被门口威严的警卫拦下来了。
“我是沈如宜,刚才开进去的车子是我哥的车,他叫沈砚安。”沈如宜以为报了家门,她就能进去。
毕竟在京市,很少有人不给沈家面子。
警卫深不以为然地看了沈如宜一眼,“不能进。”
沈如宜发脾气,那警卫直接涌了过来,“这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赶紧走,不然的话,就让警察过来带你们走了!”
沈如宜回头对顾云深摇了摇头。
这会儿功夫,另一边出入口也来了一辆车,那车后座坐着秦知月,还有一个男人。
沈如宜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
男人出示了证件,沈如宜上前喊了一声。
“钱哥。”
沈砚安就没有喊秦知月。
钱诚寻声看了过去,“这不是砚安的妹妹吗?”
“怎么在这?”
“来找我哥呢,但是他们不让进。”
“钱哥,你带我进去吗?”
钱诚是有些为难的,秦知月看到坐在劳斯莱斯车内的顾云深在钱诚耳边压低了声音。
钱诚也看了过去,笑了笑,“那行啊。”
对警卫说,“放进去吧。”
“这……出事了……”警卫非常为难。
“出事了,不是由我担待?”钱诚似笑非笑。
警卫登记完,也就放行了。
车子一路开到地下车库都有警卫站岗,手里揣的都是真家伙,真有坏人进来也不敢做些什么。
顾云深和钱诚走在前面,钱诚对谁都是温文有礼的。
两人说上了两句话,上了电梯,电梯直达四楼。
拉开来,衣香鬓影映入眼帘。
外面戒备森严,里面却透着几分闲适。
进门就是一个大客厅,左边一群女人谈笑风生,右边的男人们倒是分坐几边,神情克制也低调了许多。
顾云深进门就看到坐在女人堆里的宋白初,脸上是不适的尴尬。
她从前也不爱参加派对,凑热闹。
偶尔不得已陪着他,才会应酬几句。
他知她此刻的难受,想走过去,却已经被钱诚示意跟着一起走。
毕竟初来乍到,还是要去拜访一下主人。
沈如宜没来过这儿,但人都是常见的,不去男人堆凑热闹,也就去了女人那边。
赵医生被安排去了外面等候。
“小宜来啦?”开口调侃的与沈家有些交情的谢夫人,“是和我们这儿哪个青年才俊走到了一起,还是单单替你哥来护嫂子的?”
宋白初和沈如宜刚才不欢而散,此刻再见有些尴尬。
“夫人,我还单着呢,当然是来找我嫂子的。”沈如宜恭敬地喊了人家一声,然后走到了宋白初身边。
“单身好,今儿有几个也是单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接触。”这位夫人颇有兴趣。
“怎么敢扰了他们的要紧事。”沈如宜是见惯了这些场面的,直接驳她的面子不妥当,又说,“等今儿过了,再接触不迟。”
“那感情好。”谢夫人很开心。
沈如宜过来,就与宋白初到一边去坐了。
“云深哥也来了,嫂子。”
“他很担心你,希望你可以让赵医生检查一下。”
沈如宜压低了声音,隔着一道玻璃门看向了对面。
宋白初也看了过去。
顾云深此刻正被钱诚介绍给男人堆里一位年过半百的人。
这人,宋白初在电视上见过,但具体是什么身份并不清楚。
沈砚安带她去见时,也只喊了一声老师。
他不待见他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头。
沈砚安想带她逛香公馆,他又不让沈砚安离开,宋白初就落单到了这儿,听一群女人聊家长里短,楼下还有一群孩子嬉戏声时不时会传上来。
仿佛这里只是一个聚会,而不是因为危机逼近。
宋白初看过去时,顾云深的目光也正好朝她看过来。
对视上,宋白初也没有移开,只是说,“我不需要。”
“嫂子,云深哥……”
“他能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体吗?”宋白初看沈如宜,“不舒服的话,我一定会去看医生的,对不对?”
“那倒也是。”
沈如宜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顾云深可能只是想见一见宋白初而已。
为了见她,他可以不顾自己的伤,不爱惜自己。
“我去洗手间。”宋白初发现顾云深的视线凝结在自己身上,浑身难受,就起身去了洗手间透气。
沈如宜也想冷静冷静,陪同宋白初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很大,一边是洗手台,一边是卫生间,中间是梳妆镜,还有闲适的沙发。
连味道都没有。
沈如宜洗了一把脸,就进了一个卫生间。
宋白初坐在沙发上,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
“真不知道你的脸皮为什么这么厚?”一道嘲讽的声音从后传来。
宋白初回头看到了秦知月。
“还没结婚就跟到这种地方来?”秦知月气势逼人,靠近宋白初。
自秦知月为沈砚安中箭之后,宋白初对她并没有坏印象,可得知她就是操纵人想毁她容,又在网上散布谣言的人。
她仅存的一点怜惜也荡然无存了。
“秦小姐也是因为和那位先生结婚了才跟到这里的吗?”
宋白初才不想参合这些贵夫人里面去,只是戒备下,沈砚安随时都可能出任务,她自然要与他一起去,为他出力。
秦知月脸色微白,“我与钱诚确实要结婚。”
她根本就不喜欢钱诚,可现在秦氏和哥哥都得靠他。
“可你和延安是结不了婚的。”
原本打算在他们结婚那天揭穿一切,让宋白初名誉扫地,也让沈家成为笑柄的秦知月,见到沈砚安,她就舍不得他受到一点伤害。
她视为明月的男人,怎么可以娶宋白初这样的女人。
宋白初不想听秦知月聒噪,离开时,手腕却被秦知月捉住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去哪里!”
宋白初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让秦知月厌恶至极,“我警告你,在我告诉林阿姨真相之前,你滚出沈家离开砚安。”
沈如宜推开卫生间的门出来,诧异问,“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