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若不是你善妒,事情如何会变得如此不堪。
但凡她能容忍一些,与长公主共侍一夫,也是一则美谈。
偏生她善妒,如今害得众人下不来台,夫婿好好的前途也被她给毁了。
说完,他拂袖朝自己马车走去。
婆子丫鬟对视一眼,赶忙扶着晕死过去的左相夫人,跟在身后。
其他大臣、女眷们站在原处看着。
刘婉莹往日没少得罪人,见此机会,纷纷上前明嘲暗讽地奚落。
众人冷眼旁观,这位左相嫡女,最是嚣张跋扈不过。
京城人人皆知。
直到索然无味了,众人这才散去。
刘婉莹的腿也快跪废了。
一个宫人好心上前扶着:“主母,妾身扶着您走。”
“哎呀。”刘婉莹一把推开她,自己也狠狠摔在地上。
宫人被其他姐妹扶起来,每个人都不悦地瞪着她。
“我们敬你一声主母,真当自己是人物了不成。
我们好歹是御赐之人,你也莫要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敢在宫门前,就如此欺辱我们。
柯云不过是想扶你起来,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还动手推人呢!”
一个与柯云关系好的宫人,怒视着刘婉莹。
刘婉莹摔坐在地上,只觉膝盖疼,屁股疼,她眼泪流得更凶了。
她朝许文山伸手,想要他来扶自己。
许文山叹息一声,还是上前弯腰将人抱起,他看向侍卫。
“侍卫大哥,如今各位大人和女眷们都出来了吧?
现在我们夫妇可以离开了吗?”
侍卫转头看看,宫道上的确没有其他人经过了。
不管如何,这刘氏至少还是左相嫡女,现在左相也没有被皇上迁怒。
总不好做得太绝,免得日后难以收拾。
“可以走了。”侍卫点点头。
许文山道了声谢,抱着刘婉莹,带着那六名女子朝自家马车走去。
到了马车前,许文山有些为难了:“马车就这么大,你们要不自己想办法过去?”
“夫君放心,陛下隆恩,有安排车辆送我们去许宅。
只不过如今夫君被主母牵连撤了职,您已经不再是状元郎。
那府邸……”
“不用操心,府邸是我岳父赠送给我的,不是皇上恩赐,不会少了你们的住处。
只是你们也该明白,我心中只有娘子。
你们虽是皇上恩赐,但我不会给你们未来的。
进了宅子,恐只能孤独终老。
这点你们想清楚了吗?”
“夫君放心,您与主母恩爱,全京城都知晓。
不然也不会为了主母抛弃长公主这个发妻了。
我们姐妹几个虽被皇上赐给了您,但我们从未奢想过什么。
只求能在府中安度晚年即可,也不需要锦衣华服,更不需要奢华餐食。
只求温饱即可,还望夫君和主母垂怜应允。”
许文山看着说话的女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回夫君,妾身姓冷,主子赐名梅香。”
冷梅香不卑不亢地回道。
许文山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妾身柯云、妾身方秋月、妾身徐碧茜、妾身王丹青、妾身吴素云。”
六人挨个福身报上名讳。
许文山烦躁地点点头:“知道了,先回家再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抱着刘婉莹上了马车。
冷梅香冷眼看着两人的背影,转身看向姐妹们,眉头微挑。
她们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小白花,她们是带着任务去许文山宅子里的。
只要完成任务,皇上就会真的给她们赐婚,让她们过上好日子。
她们期待完成任务的那天到来。
上了马车,刘婉莹看着许文山不住地流泪,嘴巴红肿,也说不了话。
看着也怪可怜的,他叹息一声,伸手握住刘婉莹的手。
“娘子,你太过冲动了,既然为夫娶了你,便会一心一意地待你。
现如今,事情已经这般,还望你收收性子。
冷梅香几个都是皇上所赐,切不可怠慢。
你方才也听到了,她们只想找个地方安享晚年。
虽说为夫如今被革职,但总有办法。
大不了,我去经商,总是能养得起你们的。”
见许文山这么说,刘婉莹心里也难得地有了愧疚之感。
毕竟如果不是她太过冲动的话,夫君和爹爹就不会当众出丑。
夫君更不会被革职查办,被剥夺状元头衔。
刘婉莹流下了悔恨的泪。
见丈夫用恳求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流泪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许文山见此,松了口气。
温柔地牵着她,心思却飞去了皇宫。
若是早知道月娘是长公主,他何必做这么多错事。
现在确定月娘就是长公主,那他也该考虑考虑,如何去见月娘一面了。
他还是比较了解月娘的,只要他肯低头,再服个软。
说不定,一切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许文山心又安定了不少。
回到许宅时,夜已深。
“今日天色太晚了,等下让管家带你们去西院,以后你们就住在那边吧!”
许文山依旧抱着刘婉莹,转身对刚下车的冷梅香几个说道。
冷梅香点点头,道了谢。
许文山进宅后,对管家说了冷梅香几人的来头。
管家打量六人,应了声。
随后走到冷梅香跟前道:“各位姨娘请随老奴来。”
“有劳了。”冷梅香作为代表,冲管家道谢。
许文山不再关注,抱着刘婉莹回了院子。
将她交给下人后,许文山道:“娘子,你受了伤,今晚我睡左厢房。
免得为夫晚上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处,你也休息不好。”
刘婉莹看着他,半晌才点头。
许文山前脚刚走出去,后脚刘婉莹就在丫鬟宝莲手心写字。
让她看着点许文山,免得他跑去西院。
宝莲点头,转身走了出去,看着许文山去了左厢房。
看着小厮抬水进去,沐浴更衣后不久,左厢房的灯就灭了。
之后再无动静。
宝莲这才搓搓略微发凉的手回到屋内,对也已经梳洗完毕的刘婉莹道:“小姐,姑爷已经睡下了,再没出来。”
“找个人看着点。”刘婉莹嘴搽了药,稍微能开口了。
宝莲点头,转身安排一个小厮整夜看着左厢房。
刘婉莹躺在床上,脑中全是永宁那高贵的模样,那会儿她看向自己时的眼神,带着悲悯,嗤笑。
该死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