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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了酒已经是谭郁尧的极限,他这个地位几乎都是别人敬他酒的份,浅浅抿了一小口酒,谭郁尧便把裴述应付了过去。

见状,鹿弥主动开口缓和,“你们也见到了,一直都是这个性子,可不是对裴总不尊重啊。”

郭玥笑着开口,“这才叫真性情呢,听说谭总以前是军人出身,难怪身上带着一股侠气,鹿太太你可真有福气。”

能跟鹿弥在客套话上打个一来一回,郭玥还是头一个,鹿弥没忍住赏识地多看了她一眼。

裴述却在这时微微偏头注视着郭玥,“怎么,当着我的面夸其他男人,跟我难道没福气?”

醋意满满的一句话让鹿弥当场震惊,平时看着淡漠亲和的裴述居然还有这种坏心思,她下意识看向唐溪染。

果不其然,唐溪染当即抬起了头,眉毛不自觉地皱起。

郭玥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怔愣了一瞬后笑着嗔他一眼,“有福气,跟着你最有福气了。”

裴述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扫了唐溪染一眼后,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握着手中的筷子,唐溪染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堵塞,看着裴述和郭玥亲密无间的互动,她挑不出郭玥半点毛病,甚至要说上一句天生一对。

明明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帮裴叔叔把关,可是看到郭玥优秀到无可挑剔,她却高兴不起来。

“什么时候结婚?”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谭郁尧第一次主动开口就抛了一个大炸弹,把在场所有人都炸懵了。

鹿弥扭头看着他,咬着牙小声说,“你说话稍微有些深浅……”

裴述被打得措手不及,轻咳了两声后说,“不急。”

“该急了。”谭郁尧拿起筷子为鹿弥夹了一块三文鱼,淡道:“裴总年纪不小了,再晚点连孩子都要不上。”

被抨击年龄的裴述皮笑肉不笑,“谭总,我只比你大三岁。”

谭郁尧面无表情,“我才二十八,你都三十大几了,装什么嫩。”

眼看好好的一场会餐又要变成修罗场,鹿弥急忙想出口缓和一下气氛,却被裴述开口打断了。

“谭总结婚至今三个月了,鹿小姐还没什么动静,说实在的,谭总该去医院查查,别是有什么隐患。”

鹿弥的心瞬间被提了起来,她下意识去看谭郁尧的脸色,裴述这些话说的实在有些狠了。

万一谭郁尧真追究起来,发现她一直在吃避孕药,到时候又是一场无法收场的骤雨狂风。

好在谭郁尧并不在意,跟裴述有来有回地互呛,“时机未到罢了,裴总还是多关心自己。”

鹿弥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快了。”裴述没有选择继续怼,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就能结婚。”

唐溪染立刻抬起头,安静到现在终于开口了,“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裴述摇头,“不快,我心急。”

唐溪染收回视线,心里那股酸水冒得更旺了。

见状,郭玥又添了一把火,她用手支着下巴,含情脉脉地看着裴述,“巧了,我也心急。”

唐溪染猛地咬紧筷子,力气大到几乎可以把陶瓷筷子咬断。

察觉到了唐溪染的情绪,鹿弥刻意没有去理会,放任她自己难受一会,别扭久了也就能看清楚自己的心了。

这家餐厅的罗氏虾很不错,个头大,也新鲜,鹿弥拿了几个,剥好以后放进了谭郁尧的碟子里面。

唐溪染放下筷子,“我也要吃虾。”

鹿弥看着她,“那你吃啊,不够的话我让人再上一份。”

唐溪染皱着眉毛耍脾气,“我不会剥虾。”

鹿弥眨了眨眼睛,这还真不是唐溪染矫情,她从小被家里面宠着长大,吃的虾都是其他人剥好送到面前的,自然也就不会自己剥。

鹿弥又重新戴上手套,“那我来给你剥。”

话还没说完,谭郁尧就拉住了她的胳膊,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裴述。

鹿弥瞬间心领神会,扭头对着唐溪染可怜巴巴地说,“谭郁尧说他还想吃,我得给他剥,你自己剥吧。”

唐溪染脾气直接上头了,一摔筷子,“他自己没长手吗?”

此话一出,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连平时见惯大风大浪的裴述眼神都震惊了几分。

鹿弥吓得魂不守舍,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也找不着敢这么指摘谭郁尧的人,唐溪染这是被气昏头了,她连忙拦着唐溪染想让她冷静点。

可忍了半天无名火的唐溪染岂是她能拉住的,直接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

“我哪句话说错了,以前我就想说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事事都要你照顾,他娶你是当老婆的还是当保姆的!”

鹿弥一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她压根不敢去看谭郁尧的表情,只能极力拉着唐溪染想让她少说两句。

一向温和的裴述也在这时候严肃了起来,他看着唐溪染,“说话注意些,这不是你家,不能乱发脾气。”

再次被裴述训了一顿,唐溪染心里的那锅酸汤水彻底烧开了,她直接起身踢开椅子,不管不顾地大步离开了包间。

剩下的几人沉默地坐着,许久没人出声。

僵局被裴述率先打破,他看向谭郁尧,罕见地示弱了,“溪染说话不经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是啊。”鹿弥这才敢转过头去看谭郁尧,“溪染她就那样,说话不过脑的,你别往心里去。”

谭郁尧的表情很复杂,没有生气也没有不生气,他静静看着碟子里那几只被剥好的虾,眼底满是深意。

鹿弥哄了一会确认谭郁尧没有生气后,连忙找了个理由出去,准备把负气离开的唐溪染给找到。

刚出去没多久,鹿弥就看见她了。

唐溪染一个人坐在餐厅后花园的秋千上,脸上带着沮丧的神情。

鹿弥慢步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来,“怎么了气成这样?”

“裴叔叔他凶我。”

鹿弥叹了口气,“你言行无状,他肯定要制止你的。”

“不是这一次,刚进门他就凶我了。”

唐溪染声音哽咽,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