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
孟九笙很是意外。
傅觉夏断断续续地解释说:“他们几个一起玩。”
“还要掰断同学的铅笔,撕毁别人的画本。”
“嗯……还有,把人推到泳池里。”
“我不推,他们不让我玩。”
孟九笙听完后隐约猜到了大概。
“你的意思是,要想加入他们的团体,就必须搞破坏?”
傅觉夏重重地“嗯”了一声。
孟九笙问:“那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傅觉夏语气中带了点自豪,“打不过我了。”
他和妈妈学过防身的功夫,还有小书包。
那些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家伙骄傲地说:“妈妈,他们欺负人,我阻止了。”
电动车刚好行驶到有红灯的路口,孟九笙停了下来,好奇地问:“怎么欺负的?”
傅觉夏歪着脑袋说:“从滑梯推下去。”
孟九笙微微蹙眉:“有人受伤吗?”
“有,后背伤了。”
那是幼儿园课间活动的时候,老师带他们去游乐区玩耍。
期间有个女同学在玩滑梯,只是她还没站稳,后面的男生就猛地把她推了下去。
女同学摔倒在滑道上,滚出去很远,后背也磕得青紫一片。
后来那些男生还想故技重施,推下一个女同学。
傅觉夏看不过去,便阻止了他们。
当然,过程中难免发生了一些冲突。
路灯亮起,孟九笙拧动把手继续前行。
“你们没有告诉老师吗?”
傅觉夏声音清脆:“老师说,在玩。”
孟九笙心下了然。
幼儿园的小朋友在一起玩耍难免磕磕碰碰,而他们又不可能事无巨细,照顾到每一个人。
而且,通过姜钦韶早上的行为可以看出。
他们在“执行任务”时,显然会秘密进行,不让人看见,老师发现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家长看到了孩子的伤势,学校为了声誉,也会找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孟九笙沉默片刻,又问道:“小夏,你知道这个组织的发起者是谁吗?”
傅觉夏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有参加,就不让我知道。”
听到这话,孟九笙便没再多问。
来到学校,老师对孟九笙并不陌生。
除了她出尘的长相令人印象深刻,当然就是她在开学典礼上的表现……
“小夏妈妈,早上好。”
老师笑容满面,态度十分客气,只是在看到孟九笙骑的电动车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们毕竟是顶尖幼儿园,日常接送孩子的家长都是开着劳斯莱斯、迈巴赫、玛莎拉蒂来的,最次也是奔驰宝马。
这电动车……
属实有点标新立异了。
孟九笙微微一笑:“老师好,我能送他进去吗?”
“可以的。”
老师言行举止间透着专业,又贴心地提醒:“只是为了园内小朋友的安全考虑,您的电动车可能要停在外面。”
“好。”
孟九笙也答应得爽快。
她刚好想仔细瞧瞧,这学校里藏着什么鬼。
停好电动车,孟九笙和傅觉夏手牵手走进了校园。
傅觉夏仰着小脸问:“妈妈,学校,有坏东西吗?”
孟九笙一边观察着学校的环境一边点头。
“对,它在让你的同学变坏。”
傅觉夏眨了眨眼,茫然不解。
没过多久,两人便来到了傅觉夏所在的班级。
教室里,是一派热闹欢快的景象。
十几个小朋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围坐在积木区专注地搭建城堡,有的凑在小画板前涂涂画画。
清脆的笑声和稚嫩的交谈声此起彼伏,整个教室洋溢着童真的活力。
老师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孟九笙和傅觉夏,她立即放下手中的绘本,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小夏同学,今天是妈妈来送你呀。”
“嗯!”
傅觉夏用力地点点头,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老师笑笑,然后把手伸向傅觉夏:“来,书包给老师吧,我给你放到柜子里。”
“谢谢老师。”
傅觉夏摘下书包双手递了过去。
“你去座位上吧。”老师柔声细语地说。
“好……”
傅觉夏虽然嘴上答应,但依旧站在孟九笙身边未动,似乎有些不舍。
孟九笙莞尔一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傅觉夏小心翼翼地询问:“妈妈可以来接我吗?”
仿佛是怕孟九笙听不懂,于是又补充了两个字。
“放学。”
孟九笙思考了一瞬,不想让他失望。
“可以。”
“一言为定!”
傅觉夏喜笑颜开,这才跑去自己的座位。
他刚坐下,便有两三个同学围了过去。
“傅觉夏,那是你妈妈?”
“嗯!”
“你妈妈真年轻,像仙女一样。”
傅觉夏歪着头,没有说话,但小脸上满是喜悦。
这时,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把一盒糕点放到了傅觉夏面前。
“傅觉夏,送给你吃,谢谢你那天救了我。”
傅觉夏摇摇头:“不要。”
爸爸说施恩不图报……
小女孩坚持:“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傅觉夏:“我很饱。”
他出门前已经吃了很多早餐的。
小女孩有些失落,但懂事地说:“那我们下课再吃。”
“好。”
傅觉夏没有再拒绝。
另外一个容貌清秀的男孩说:“傅觉夏,你会武功吗?”
傅觉夏点点头:“妈妈教的。”
“哇,好酷。”小男孩脸上充满了羡慕,“你能不能教教我?”
傅觉夏眼神童真:“我不会。”
小男孩不解:“你刚才还说会的。”
傅觉夏生硬地解释:“不会教。”
“好吧,那我们以后能不能一起玩?”
傅觉夏打量着眼前的人。
他不坏……
内心没有排斥的感觉,傅觉夏便答应下来。
“可以。”
“那我们就是好朋友啦。”小男孩很是开心。
小孩子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三言两语就可以收获一个朋友。
只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不远处的一个男孩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悦。
还有一个女孩也死死攥着手中的蜡笔,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
她那双本该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此刻正翻涌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怨毒。
从开学第一天起,她就按照妈妈的嘱咐,每天给傅觉夏带最好吃的进口巧克力和零食,把自己最漂亮的贴纸都送给他。
可是傅觉夏一直不领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现在,他居然和别人做起了朋友。
童嫣然,她凭什么……
如果自己不能和傅觉夏做朋友,妈妈会生气的……
脑海中浮现出妈妈阴沉的脸,女孩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不,傅觉夏不能有别的朋友。
童嫣然,彭亚洲,要是他们都受了伤,不能再上学该有多好。
小女孩止不住地心想。
就在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一缕诡异的黑气从她脚边升腾而起,像有生命般缠绕上她的裙摆。
周围的温度似乎骤然降低,但沉浸在怨恨中的女孩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