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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十三次穿越·真相与和解

第十三次穿越的眩晕感几乎要撕裂灵魂。梁汉果跪在茉莉花田边缘的泥土里,牙龈渗出血丝,增强现实眼镜的镜片在反复穿越中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却依然固执地锁定着前方那片白色花海。晨露在花瓣上凝结,折射出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的茉莉花香不再是模糊的线索,而是像无数根细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第7次死亡时,叶云天最后吐出的“女人的味道”,是萦绕六次死亡现场的终极密码。

“第十三……不,是第七次机会。”他低声纠正自己。在时间的褶皱里,次数早已失去意义,重要的是这一次,他必须抓住那两个藏在花香背后的影子。

艾丽的时空能量在他体内形成一道温热的屏障,将林月瞳的雷电能量压缩成一个淡紫色的光球,悬浮在他掌心——这是前十二次失败换来的默契,林月瞳将自己的雷电核心能量注入他体内,既能防御毒素,也能在关键时刻形成威慑。

凌晨四点,天色还浸在墨色里,茉莉花田深处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梁汉果立刻屏住呼吸,镜片切换到“夜视+热成像”模式:两个热源体正从花田中央的旧屋走出,一个身形纤细,像是年轻女孩,手里攥着什么细长的东西;另一个体态微胖,中年女性的轮廓,肩上挎着一个深色的陶罐,罐口用麻布封着,透出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

她们的步伐很轻,踩在花瓣上几乎没有声音,但热成像显示她们的体温异常偏高——那是情绪激动或紧张时的生理反应。当她们走到靠近茶园的花田边缘时,年轻女孩突然停下,从怀里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东西——梁汉果的镜片瞬间放大:是一根淬了毒的骨刺,顶端泛着与噬能草毒液相同的绿色荧光。

“吕道珊……何丽娟……”梁汉果的心脏骤然缩紧。这个名字像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吕道萌的妹妹,吕蒙的妻子。她们不是消失了吗?前几次调查中,所有记录都显示吕家女性亲属在吕蒙入狱后就离开了这座城市,原来她们一直藏在这片茉莉花田里,用花农的身份做掩护。

他猛地站起身,掌心的雷电光球骤然炸开,淡紫色的电弧在他周身织成一张能量网,将两个身影牢牢罩住。“站住!”

两个女人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在这里,同时惊得后退一步。年轻女孩——吕道珊立刻举起手中的毒刺,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中年女人——何丽娟则下意识地护住肩上的陶罐,脸上的皱纹在月光下拧成一个“川”字,透着绝望和狠厉。

“是你!”吕道珊认出了梁汉果,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为什么总是坏我们的事!”

“我们的事?”梁汉果向前一步,雷电能量在他周身噼啪作响,“你们指的是用暗影藤毒茶、噬能草毒刺、雷火果糕点、暗影石胸针、腐骨液剪刀、迷迭香毒雾……一次次谋杀叶云天的事吗?”

他每说一个词,何丽娟的脸色就白一分。当提到“腐骨液剪刀”时,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那把旧剪刀,是吕蒙以前在茶园工作时用过的。

“他活该!”何丽娟突然抬高声音,嘶哑的嗓音在花田里回荡,“我丈夫吕蒙在他手下兢兢业业二十年,就因为一次实验事故,被他亲手送进监狱!我儿子吕道萌,不过是想为父亲讨个公道,就被他扣上‘商业间谍’的罪名,判了十五年!”她指着远处茶园中心那栋亮着灯的建筑,“他在这里享受鲜花和掌声,我的丈夫和儿子却在监狱里受折磨,这公平吗?”

“公平?”梁汉果的声音沉得像冰,“你知道那次实验事故是吕蒙私自篡改数据导致的吗?你知道吕道萌所谓的‘讨公道’,是偷了叶云天的能量核心技术卖给竞争对手吗?叶云天为了保住吕家最后的颜面,已经压下了最严重的指控,否则他们面临的就不是监禁,而是死刑!”

“你胡说!”吕道珊尖叫着就要冲上来,被何丽娟一把拉住。

“我没有胡说。”梁汉果深吸一口气,对艾丽下达指令,“艾丽,展示未来A线。”

他掌心的银色光晕突然扩散,在空中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那是叶云天死亡后的未来:五胞胎因为父亲的死,性情大变,最小的女儿继承了林月瞳的雷电能量,却用它毁掉了半个城市的能量系统;警方顺藤摸瓜查到吕家母女,所有与她们有过接触的人都被牵连,包括在狱中的吕道萌和吕蒙,最终吕家被定性为“恐怖组织”,所有成员无论老幼,全部被判处终身监禁,永无翻身之日。

影像的最后,是吕道萌在狱中得知母亲和妹妹被判死刑的消息,用头撞墙的画面,鲜血染红了探视窗的玻璃。

“不……这不是真的……”何丽娟看着影像中儿子绝望的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挎在肩上的陶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黑色的毒粉撒了一地,与白色的茉莉花瓣混在一起,像一幅诡异的画。

吕道珊也愣住了,她举着毒刺的手慢慢放下,影像里五胞胎那双和她一样充满仇恨的眼睛,像镜子一样照出了她的疯狂。

“仇恨只会循环。”梁汉果关掉影像,声音沉重,“你们杀了叶云天,得到的不是正义,是另一场毁灭。但现在还有机会——叶云天已经在重新评估吕道萌和吕蒙的案件,他准备提交申请,请求法院考虑他们的家庭情况和过去的贡献,给予减刑。”

“他会吗?”何丽娟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眼底第一次闪过一丝名为“希望”的微光。

“他会。”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花田入口传来。叶云天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身上还穿着实验服,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他走到梁汉果身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吕家母女,“这是我连夜整理的申请材料,上面有我的签名和手印。明天,它就会送到最高法的能量犯罪庭。”

他将文件递给何丽娟,纸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吕蒙的刑期可以减至五年,吕道萌的技术盗窃罪名成立,但考虑到他是初犯且未造成重大损失,我愿意出具谅解书,刑期可减至八年。前提是,你们必须向警方自首,交代所有下毒行为,我会为你们申请缓刑。”

何丽娟接过文件,手指抚过叶云天的签名,泪水突然决堤。那不是愤怒的泪,而是积压了太久的委屈、绝望和一丝不敢相信的释然。

吕道珊看着母亲颤抖的肩膀,又看了看叶云天平静的眼睛,最终用力将手中的毒刺扔在地上,毒刺刺入泥土的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融化成一滩绿色的液体。

“我们……自首。”何丽娟哽咽着说,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陶罐碎片,像是捡起破碎的自己。

梁汉果看着这一幕,紧绷了十三次穿越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他掌心的雷电能量渐渐散去,艾丽的银色光晕也变得柔和。远处的茶园里,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洒在罗汉果藤蔓上,折射出金色的光。

叶云天走到他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梁叔。”他没有问梁汉果怎么知道吕家母女在这里,也没有问那段“未来影像”是怎么回事,有些事,不需要说破。

梁汉果看着叶云天眼中重新亮起的光,突然觉得十三次穿越的痛苦都值了。他知道,这一次,叶云天活下来了。

但他也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仇恨的根源虽然暂时消解,但吕家的案件能否顺利重审,五胞胎能否真正摆脱阴影,还有太多不确定。艾丽的时空能量在他体内轻轻悸动,像是在提醒他——真正的守护,需要更彻底的解决方案。

他抬头看向初升的太阳,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这一次,他要穿越到更早的时间,不是为了阻止谋杀,而是为了从根源上斩断仇恨的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