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昆仑墟的路,成了一场流动的庆典。灵脉归一的光芒像一层柔和的金纱,笼罩着整片山海——弱水不再是隔绝天地的险滩,水面上浮起成片的“灵脉莲”,花瓣泛着七彩光晕,风一吹就洒下细碎的光粒;沿途的林地间,消失百年的“鹿蜀”重新出现,它们身披红霞般的皮毛,鸣叫的声音清越婉转,路过的异兽听到,都会停下脚步静静聆听;就连之前被蚀灵雾污染最严重的大荒之野边缘,此刻也长出了成片的“忘忧草”,叶片上的露珠能净化残留的戾气,路过的族人摘下一片含在口中,眉宇间的疲惫便会消散大半。
阿浪走在队伍最外侧,不时弯腰捡起路边的灵脉石子——这些石子在灵脉归一后变得通体透亮,像凝结的星光。他把石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兽皮袋里,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回去要把这些石子分给部落的孩子们,他们肯定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石头。”波谷部落的族人跟在他身后,有人哼起了部落的古老歌谣,歌声顺着灵脉的波动传开,引得远处的白泽也抬起头,用爪子轻轻拍打地面,像是在跟着节奏打拍子。
白泽自混沌核心被净化后,就成了队伍里最忙碌的“信使”。它时不时跑到队伍前方,又折回来蹭蹭阿禾的手背,再跑到刑天身边用头顶顶他的干戚——像是在确认每个守护者都安然无恙。有一次,它突然朝着左侧的山谷跑去,众人以为出了变故,急忙跟上,却看到山谷里躺着一只受伤的“乘黄”。这只形似狐狸、背上长着独角的异兽,腿上还留着被混沌触手划伤的伤口,正虚弱地蜷缩在岩石后。白泽轻轻舔了舔乘黄的伤口,月禾立刻跳过去,鹿角花苞滴下一滴金色灵露,灵露落在伤口上,伤口瞬间就止住了血。乘黄感激地蹭了蹭白泽的脖颈,起身跟在队伍后方,成了新的同行者。
走到昆仑墟山脚时,远远就看到开明兽率领着昆仑墟的“灵脉卫”等候在那里。这些由灵脉凝聚而成的守护者,此刻褪去了之前的警惕,九颗头颅上都缠绕着青色的灵脉藤,见到众人归来,齐齐发出悠长的鸣叫。西王母的玉辇刚落地,灵脉卫就捧着用玉山玉石雕刻的容器上前,里面盛着昆仑墟山顶的“灵脉泉”——这泉水在灵脉归一后,竟有了滋养灵脉的奇效,哪怕只是沾一点在手上,都能感受到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到全身。
“先去灵脉殿休整,三日后举行‘山海祭’。”西王母走下玉辇,对着众人温和一笑,“这场胜利属于所有守护山海界的生灵,我们要让天地知道,山海界的生机,永远不会断绝。”
灵脉殿在这三日里焕发出了新的光彩。殿内的石柱上,之前因灵脉枯竭而暗淡的太帝符文,此刻全都亮起了金色的光芒,符文之间流淌着淡淡的灵脉之力,像一条条发光的小溪;殿中央的“灵脉鼎”,原本只能勉强维持微弱的灵光,现在却升腾起三尺高的火焰,火焰中凝结出无数细小的灵脉符文,落在地上就化作嫩绿的草芽;殿外的广场上,河伯部落的族人用灵脉水画出了巨大的水脉图腾,波谷部落的族人则用灵脉稻编织出了象征六灵脉的挂毯,玉山的玉灵卫带来了雕刻着西王母与烛龙图案的玉璧,刑天和夔龙则在广场中央立下了一块“守护碑”,碑上刻着所有参与战斗的守护者的名字,连白泽和乘黄的爪印都清晰可见。
山海祭当天,天还没亮,昆仑墟就聚集了来自各个部落的族人。河伯部落的人穿着用灵脉蚕丝织成的蓝色长袍,腰间系着贝壳串成的饰品,走路时发出清脆的声响;波谷部落的人戴着用灵木雕刻的海兽面具,手中握着灵舟形状的法器,时不时挥动法器,引来阵阵灵风;玉山的族人则捧着玉石制成的礼器,礼器中盛着灵脉泉,每走一步就洒下几滴,在地面上画出灵脉符文。
祭典由西王母主持。她站在灵脉殿的高台上,手中举着灵脉斧,声音通过灵脉传递到山海界的每个角落:“今日,我们祭祀天地,祭祀灵脉,更祭祀所有为守护山海界而战的生灵!从今日起,六灵脉归一,山海界重归安宁,但我们的守护,永不停止!”
话音刚落,刑天走上前,将手中的干戚插入广场中央的地面,金色的灵脉之力顺着干戚蔓延,在地面上画出大荒之野的灵脉图腾;夔龙随后跃起,独足踏在图腾旁,紫色的雷力凝聚成流波山的水脉符文;烛龙的声音通过灵脉传来,淡红色的极寒灵脉之力在空中形成章尾山的图案;玄机子和师父并肩上前,拐杖与青铜杖相抵,红色的积石山灵脉与白色的昆仑墟灵脉交织在一起;阿禾抱着月禾走到广场中央,月禾的鹿角绽放出金色的灵光,绿色的玉山灵脉图案落在图腾中央——六灵脉的图腾在广场上汇聚,形成一道巨大的光轮,光轮冲天而起,在空中停留了许久,才缓缓消散。
祭典进行到一半时,白泽突然朝着昆仑墟的东侧跑去。众人疑惑地跟上,却看到东侧的天空中,出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云海——云海泛着淡淡的蓝光,里面隐约能看到宫殿的飞檐,像是悬浮在天空中的岛屿。墨简急忙掏出竹简,快速翻阅起来,脸上满是震惊:“是‘浮空岛’!古籍中记载,上古时期,众神曾在浮空岛上建立灵脉观测站,后来因灵脉枯竭而消失,没想到灵脉归一后,它又重新出现了!”
西王母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浮空岛藏着上古时期的灵脉秘密,或许里面有能让山海界灵脉更稳定的方法。阿禾,你愿意带领众人去探查浮空岛吗?”
阿禾点头,眼中满是期待:“我愿意。有白泽引路,我们一定能找到浮空岛的秘密。”
三日后,探查浮空岛的队伍整装待发。除了阿禾、月禾、墨简、玄机子、师父和阿浪,刑天主动提出同行——他想看看上古时期的灵脉遗迹,寻找当年与黄帝并肩作战的记忆;夔龙也加入了队伍,它的雷脉能在云海中开辟通路;白泽和乘黄自然也不会缺席,前者能感知危险,后者的独角能指引方向。西王母将灵脉斧暂时交给阿禾:“这把灵脉斧能斩破一切阻碍,若遇到危险,它会护着你们。”
队伍离开昆仑墟时,各个部落的族人都来送行。阿海递给阿禾一袋灵脉稻种:“这是新收获的种子,在浮空岛上若遇到灵脉薄弱的地方,种下它就能暂时滋养灵脉。”玉山的玉灵卫则送来几块玉石:“这些玉石能储存灵脉之力,危急时刻可以用它释放灵光。”
浮空岛悬浮在昆仑墟东侧的云海之上,想要靠近,必须穿过云海中的“灵脉乱流”——那是灵脉归一后,尚未完全稳定的灵脉气流,一旦被卷入,就会迷失方向。夔龙率先飞入云海,独足踏在气流中,紫色的雷力在前方开辟出一条通路:“跟着我的雷力走,不要偏离方向!”
众人紧随其后。云海中的灵脉乱流泛着各种颜色的光芒,像一条条游动的光带,偶尔有几缕乱流撞上阿禾手中的灵脉斧,就会被斧身的灵光弹开。白泽走在队伍中间,时不时发出温和的鸣叫,每当遇到危险的乱流,它就会用身体挡住,身上的雪白皮毛泛出淡淡的灵光,将乱流驱散。
大约半个时辰后,浮空岛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座巨大的岛屿,岛上覆盖着茂密的灵脉森林,森林中隐约能看到石制的建筑遗迹,遗迹上刻满了上古符文。岛屿的中央,有一座高耸的塔楼,塔楼的顶端泛着蓝色的灵光,像是整个浮空岛的灵脉核心。
“那座塔楼应该就是灵脉观测站。”墨简指着塔楼,激动地说道,“古籍上说,观测站里有‘灵脉镜’的升级版——‘万象镜’,能看到山海界过去和未来的灵脉变化!”
队伍登上浮空岛后,才发现岛上的灵脉之力比昆仑墟还要浓郁。地面上的灵脉草长得比人还高,草叶上的露珠滴落在地上,能瞬间长出新的灵芽;森林中的异兽见到众人,不仅不害怕,反而主动围上来,用头蹭蹭他们的手,像是在欢迎客人。乘黄的独角在岛上变得格外明亮,它时不时停下脚步,用独角触碰地面的符文,符文就会亮起,指引出前进的方向。
走到塔楼门口时,众人发现塔楼的大门紧闭,门上刻着一道复杂的符文——符文由六灵脉的图案组成,中间有一个凹槽,像是需要什么东西才能打开。阿禾尝试着将灵脉斧放在凹槽旁,斧身的灵光与符文相呼应,却没有打开大门;玄机子将灵脉稻种撒在符文上,种子快速生长,却也只是让符文亮了一瞬;月禾的鹿角喷出金色灵露,灵露落在符文上,符文的颜色变得鲜艳了几分,可大门依旧紧闭。
“需要六灵脉的信物同时激活。”刑天突然开口,他指着符文上的六个凹槽,“每个凹槽对应一处灵脉节点的信物,只有将信物放入,大门才会打开。”
众人恍然大悟。阿禾掏出烛龙珠,放入章尾山的凹槽;玄机子拿出积石山的灵脉石,放入对应的凹槽;师父将昆仑墟的灵脉泉装入玉瓶,放在昆仑墟的凹槽;墨简从竹简中取出一片玉山的玉叶,放入玉山的凹槽;阿浪掏出波谷部落的灵舟模型,代表流波山放入凹槽;最后,刑天将自己的干戚碎片放入大荒之野的凹槽——六件信物同时亮起,符文发出耀眼的光芒,塔楼的大门缓缓打开。
塔楼内部比想象中更宽敞。一楼的大厅里,摆放着许多石制的仪器,仪器上刻满了灵脉符文,虽然历经千年,却依旧泛着淡淡的灵光;二楼的墙壁上,画着上古时期的壁画——壁画上记载着众神修复灵脉的过程,有黄帝与刑天并肩作战的场景,有西王母守护玉山的画面,还有烛龙在章尾山冰封混沌的片段;三楼则是一个圆形的房间,房间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的边缘刻着万象镜的符文,正是墨简提到的万象镜。
阿禾走到万象镜前,伸出手轻轻触碰镜面。镜面泛起一阵涟漪,随后映出了山海界的景象——画面中,六灵脉的光轮在山海界中心缓缓转动,灵脉之力顺着光轮蔓延到各个角落,被污染的土地重新变得肥沃,消失的异兽纷纷回归,各个部落的族人在田间劳作,孩子们在灵脉草地上奔跑,一派祥和的景象。
就在这时,镜面突然闪烁起来,画面变得模糊。过了一会儿,画面重新清晰,却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景象——山海界的西侧,有一片从未见过的黑色森林正在快速蔓延,森林中的树木泛着黑色的灵光,周围的灵脉之力正在被快速吸收;森林的中心,隐约能看到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石头上刻着陌生的符文,符文泛着诡异的红光,与混沌的气息截然不同,却带着更危险的力量。
“这是……未来的景象?”墨简的脸色变得凝重,“万象镜能映照出可能发生的未来,这片黑色森林,或许是新的威胁。”
玄机子走上前,仔细观察着镜中的黑色石头,眉头紧锁:“这块石头上的符文,不是上古时期的任何一种符文,更不是混沌的气息。它像是来自山海界之外的力量,正在吞噬灵脉。”
刑天握紧了手中的干戚,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不管它是什么,只要它威胁到山海界,我们就必须阻止它。”
阿禾看着镜中的景象,心中明白,虽然混沌核心被净化了,但山海界的守护之路,还有很长。她转过身,看向身边的伙伴们,眼中满是坚定:“我们先返回昆仑墟,将浮空岛的发现和万象镜的景象告诉西王母。只要我们团结一心,不管是黑色森林,还是其他的威胁,我们都能战胜。”
众人点头,开始准备返回昆仑墟。白泽走到万象镜前,对着镜面轻轻鸣叫了一声,像是在记住那片黑色森林的气息;乘黄则用独角触碰镜面,独角上的灵光与镜面的光芒交织,似乎在留下某种印记。
离开浮空岛时,夔龙再次开辟出雷力通路。众人穿过云海,远远就看到昆仑墟的方向泛着淡淡的灵光——那是各个部落的族人在继续修复灵脉,守护着来之不易的安宁。阿浪看着下方的山海,突然开口:“不管未来有什么危险,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阿禾笑着点头,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月禾。月禾的鹿角上,金色的灵光比之前更浓郁,像是在回应着她的想法。她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希望——虽然新的威胁已经显现,但只要六灵脉还在,只要守护者们还在,只要山海界的万物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退缩。
队伍渐渐靠近昆仑墟,灵脉卫的身影已经能清晰看到。阿禾知道,一场新的准备即将开始,而他们,也将带着新的使命,继续守护这片充满生机的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