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在最前面的村民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麻布短褂被血渍染透,手里攥着半截断矛,看到阿衡一行人,突然腿一软跌坐在地,声音发颤:“彘……彘把我们部落的粮仓拆了,还吃了王伯!你们快救救其他人!”
阿衡蹲下身扶住少年,玉璧的蓝光轻轻扫过他的伤口,血立刻止住了:“别怕,我们现在就去。你部落在哪?”少年指向东南方,那里的天空泛着诡异的土黄色,隐约能听到兽类的嘶吼声:“就在具区泽边上的芦苇荡里,叫‘泽溪部’。”
赵烈立刻翻身上马,对玄甲军士兵下令:“一队跟我去泽溪部救人,二队守在路口,防止彘逃窜,三队跟阿衡先生去浮玉山找浊气源头!”士兵们齐声应和,黑色盔甲在阳光下划出整齐的弧线,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阿蛮将少年扶到自己的马背上,墨衍掏出一瓶伤药递过去:“把这个涂在伤口上,能消炎止痛。”三人跟着赵烈往泽溪部赶,越靠近芦苇荡,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几只乌鸦在低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叫声。
芦苇荡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阿衡策马冲过去,只见一只体型像虎的异兽正用牛尾扫向一个妇人,它的獠牙上挂着血肉,正是玉璧记载的“彘”。妇人怀里抱着个婴儿,眼看就要被尾巴扫中,赵烈突然掷出长剑,剑刃擦过彘的耳朵,钉在旁边的芦苇丛里。
“畜生!看招!”阿蛮一箭射向彘的眼睛,彘猛地甩头躲开,箭尖擦着它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彘愤怒地嘶吼着,转身扑向阿蛮,阿衡赶紧将玉璧举到胸前,蓝光形成一道屏障,彘撞在屏障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被弹出去好几步。
泽溪部的族人趁机围了上来,他们拿着石斧、长矛,虽然害怕,却没人后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出来,对着阿衡拱手:“多谢各位英雄相救!这彘是三天前出现的,一开始只是偷粮仓的粮食,后来越来越凶,今天竟然开始吃人……”
彘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它的伤口处渗出黑色的浊气,体型竟然变大了一圈,眼睛也变成了血红色。“不好!它在吸收浊气变强!”墨衍撒出一把灵草粉,粉末落在彘身上,却被浊气弹开,“灵草粉没用,得先找到浊气源头!”
阿衡看向浮玉山的方向,那里的土黄色雾气越来越浓:“赵校尉,你带族人守住泽溪部,我和阿蛮、墨衍去浮玉山找源头。”赵烈点头,将长剑拔出来:“你们放心去,这里有我!”
三人策马朝着浮玉山疾驰,浮玉山的山脚被具区泽的水环绕,岸边的芦苇都变成了土黄色,像是被浊气污染了。阿蛮突然勒住马,指着水面:“你们看!水里有东西!”
水面上冒出一个个黑色的水泡,几只体型像鱼的异兽游了过来,它们长着四只脚,嘴里满是尖牙,正是《山海图志》里记载的“?鱼”。?鱼突然跳出水面,扑向阿衡的马,阿衡挥刀砍去,刀光闪过,?鱼被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流进水里,水面立刻泛起一层黑膜。
“这些?鱼也被浊气污染了。”墨衍掏出一个葫芦,将里面的净化水倒进水里,黑膜渐渐消散,“浮玉山的水脉肯定被浊气污染了,我们得从山路上去。”
三人牵着马往山上走,山路两旁的岩石都泛着土黄色,偶尔能看到被啃食得只剩骨头的兽尸。走到半山腰时,阿衡的玉璧突然发烫,蓝光指向一个山洞:“浊气源头应该在里面。”
山洞里黑漆漆的,阿蛮掏出火折子点燃,火光中,只见山洞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土黄色晶体,晶体上缠着黑色的浊气,几只彘正围着晶体打转,它们的体型比之前见到的小一些,显然是幼兽。
“原来有这么多彘!”阿蛮搭弓上箭,刚要射出,墨衍突然拉住她:“别惊动它们,晶体旁边有个石台,上面可能有玉珏。”阿衡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绕开彘群,走到石台边,石台上果然放着第八块玉珏,玉珏上刻着彘的纹样。
就在阿衡拿起玉珏的瞬间,晶体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彘群猛地转过头,朝着三人扑过来。阿衡将玉珏与玉璧拼接,蓝光瞬间笼罩整个山洞,彘群的动作慢了下来,身上的浊气渐渐消散。
“快净化晶体!”墨衍将净化水泼向晶体,阿蛮则用箭射向晶体上的浊气,晶体的土黄色渐渐褪去,露出里面的白色,浊气被蓝光一点点吸收。当最后一丝浊气消失时,山洞里的彘群恢复了清明,它们看了看三人,转身走出山洞,消失在山林里。
阿衡将玉璧收好,第八块玉珏已经完美拼接,玉璧上显示出下一座神山的位置——“成山”。玉璧上的文字记载着:“成山,四方而三坛,其上多金玉,其下多青雘。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九首,名曰九尾狐,是食人。”
“又是九尾狐?而且还是九首的!”阿蛮皱了皱眉,“之前青丘山的九尾狐是祥瑞,怎么成山的九尾狐会吃人?”墨衍翻出《山海图志》,指着其中一页:“成山的九尾狐是上古异种,因为常年吸收浊气,才变得残暴。”
三人走出山洞,发现浮玉山的土黄色雾气已经消散,具区泽的水也恢复了清澈。泽溪部的族人正朝着他们跑来,少年举着一个陶罐:“英雄们!这是我们部落酿的米酒,感谢你们救了我们!”
阿衡接过陶罐,笑着说:“不用谢,守护山海界是我们的责任。”老者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兽皮卷:“这是我们部落世代相传的地图,上面标着成山的路线,成山附近有个‘黑石部’,他们擅长开采矿石,或许能帮上你们。”
三人谢过老者,收拾好行装,准备前往成山。赵烈带着玄甲军赶过来,他的盔甲上沾着血迹:“泽溪部的安全没问题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成山,多个人多份力量。”
阿衡点头同意,四人策马朝着成山的方向出发。一路上,他们看到具区泽的水越来越清澈,岸边的芦苇也恢复了绿色,村民们在田里劳作,脸上露出了笑容。阿蛮看着这一幕,感慨道:“要是所有地方都能这么和平就好了。”
走了大约四天,他们终于抵达成山附近的黑石部。黑石部的部落建在一座黑色的山峰下,部落里的族人都穿着黑色的皮衣,手里拿着开采矿石的工具。看到阿衡一行人,部落族长黑岩立刻迎了上来:“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泽溪部的人已经跟我联系过了。”
黑岩将他们领进部落的议事厅,议事厅的墙壁上挂着各种矿石标本:“成山的九尾狐非常狡猾,它们会用幻术迷惑人,然后趁机吃掉。我们部落已经有好几个族人被它们骗了。”
阿衡掏出玉璧,蓝光照亮了议事厅:“我们有玉璧,能破幻术。只是成山的九尾狐有九首,攻击力肯定很强,我们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黑岩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成山的地形图,成山的山顶有一个祭坛,九尾狐的巢穴就在祭坛附近,浊气源头应该也在那里。”
众人围在地图旁,制定了详细的计划:赵烈带玄甲军士兵从正面吸引九尾狐的注意力,阿蛮在暗处用箭射击九尾狐的眼睛,墨衍用净化药剂削弱九尾狐的力量,阿衡则趁机去净化浊气源头,寻找玉珏。
第二天清晨,众人按照计划行动。赵烈带玄甲军士兵来到成山的山脚下,士兵们敲响了战鼓,鼓声震得山林里的鸟兽四散逃窜。很快,一只体型巨大的九尾狐从山顶跑下来,它有九个头,每个头上都长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尾巴上缠着黑色的浊气。
“畜生!快来受死!”赵烈挥剑冲向九尾狐,玄甲军士兵们也纷纷举起武器,围攻九尾狐。九尾狐的九个头同时喷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浮现出各种幻象,有的士兵看到了自己的亲人,有的看到了金银财宝,纷纷停下了动作。
“快用玉璧破幻术!”阿衡将玉璧举过头顶,蓝光扩散开来,幻象瞬间消失,士兵们恢复了清明。阿蛮趁机一箭射向九尾狐的一个头,箭尖擦过它的眼睛,留下一道血痕。九尾狐愤怒地嘶吼着,尾巴扫向阿蛮,阿蛮灵巧地躲开,又射出一箭,射中了九尾狐的另一个头。
墨衍趁机将净化药剂泼向九尾狐,药剂落在它身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黑色的浊气渐渐消散。九尾狐的动作慢了下来,阿衡趁机冲向山顶的祭坛,祭坛中央有一块黑色的晶体,晶体上缠着浓浓的浊气,旁边的石台上放着第九块玉珏。
阿衡将玉璧贴在晶体上,蓝光笼罩着晶体,黑色的浊气被一点点吸收。九尾狐察觉到不对,想要冲过来阻止,却被赵烈和玄甲军士兵缠住。当最后一丝浊气消失时,九尾狐的九个头同时发出一声哀嚎,身上的浊气全部消散,体型也变小了一圈,它看了看众人,转身跑进山林里,消失不见了。
阿衡拿起第九块玉珏,与玉璧拼接,玉璧上显示出下一座神山的位置——“会稽山”。玉璧上的文字记载着:“会稽山,四方,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砆石。有兽焉,其状如牛而三足,名曰獂,其音如鸣雁,见则天下大旱。”
“又是会引发大旱的异兽!”赵烈皱了皱眉,“我们得尽快赶去会稽山,不然附近的部落都会遭殃。”黑岩突然说道:“会稽山附近有很多河流,要是獂引发大旱,河流都会干涸,部落里的人就没水喝了。我们黑石部擅长挖井,我带一些族人跟你们一起去,帮部落挖井取水。”
阿衡点头同意,他知道,有黑石部的族人帮忙,他们不仅能净化浊气,还能帮助部落解决缺水的问题。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前往会稽山。黑石部的族人扛着挖井的工具,跟在队伍后面,他们的脸上充满了坚定,想要为守护山海界出一份力。
当他们走到成山脚下时,却看到一群商人朝着他们跑来,商人的马车上装满了货物,脸上满是惊慌。“不好了!会稽山附近的河流已经开始干涸了,獂已经出现了!”商人的话让众人的心沉了下去,他们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尽快赶到会稽山,阻止獂引发更大的灾难。
阿衡握紧手中的玉璧,蓝光在他手中闪烁,像是在提醒他,每多耽误一刻,就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干旱而受苦。他抬头看向会稽山的方向,那里的天空已经变成了土黄色,一场新的挑战正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必须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