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荒之核时,五兵长剑的五彩光芒在掌心流转,沈砚秋能清晰感觉到剑身上“山海”二字传来的共鸣——那是人间界无数精怪与凡人的气息,混杂着淡淡的不安。青龙的金色翅膀划破云层,下方的景象渐渐从蛮荒的谷地变成错落的村落,炊烟袅袅间,却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像墨汁滴进清水,正慢慢扩散。
“是聂小倩的魂魄波动。”青黛的鲛绡灯笼突然亮起蓝光,灯笼里的磷火朝着下方一座破败的土地庙飘去,“她之前说要去人间投胎,现在魂魄被困在庙里,肯定是遇到了域外残浊。”众人跟着磷火降落,土地庙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碎的呜咽声,推开门一看,聂小倩的魂魄被一团黑色的雾气缠在梁柱上,雾气里隐约有无数细小的触手,正一点点吸食她的魂力。
“是‘域外残魂’!”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穿透雾气,看到里面无数个扭曲的虚影,“这些是域外混沌的碎片,比之前的残浊更凶,专门吞噬魂魄!”婴宁的狐火瞬间暴涨,粉色的光芒裹住聂小倩的魂魄,雾气被狐火灼烧,发出滋滋的响声。沈砚秋举起五兵长剑,五彩光芒对着雾气劈去,雾气瞬间被劈成两半,化作一缕黑烟消散,聂小倩的魂魄终于重获自由,虚弱地靠在梁柱上。
“多谢各位……”聂小倩的声音带着颤抖,“我刚到人间界,就被这雾气缠上,它还说要吞尽人间的魂魄,为域外混沌打开通道……前面的‘崂山’那边,雾气更浓,我感应到崂山道士和狐妖都被困住了。”
众人辞别聂小倩,朝着崂山方向飞去。越靠近崂山,空气中的域外残浊越浓,原本青翠的山林变得枯黄,山间的溪流里漂浮着黑色的泡沫,连飞鸟都不敢靠近。青龙落在崂山脚下的一座道观前,观门紧闭,门上的“崂山道观”匾额被黑雾笼罩,隐约能听到观内传来道士的喝声和精怪的惨叫。
“是‘幻境残浊’!”李玄掏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符纹亮起红光,“这残浊能制造幻境,让里面的人分不清真假,我师父之前提过,崂山道士擅长‘穿墙术’,或许能破幻境,但现在被残浊困住,肯定没法施展。”青黛将鲛人泪洒在观门上,蓝色的光芒顺着门缝渗入,黑雾被暂时驱散,露出里面的景象:观内的道士们被绑在柱子上,眼神呆滞,显然陷入了幻境,几只狐妖正围着道士们,爪子上沾着黑雾,却迟迟不敢下手——竟是被残浊控制了心智,却还保留着一丝善念。
“是小翠!”婴宁突然认出其中一只白狐,正是《聊斋志异》里的狐妖小翠,她本是来崂山求道士帮忙救族人,却被残浊缠上,“小翠,醒醒!我是婴宁,青丘的婴宁!”小翠的动作滞了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却又被黑雾覆盖,猛地朝着婴宁扑来。雪女立刻操控雪花,冻住小翠的爪子,狐火趁机裹住小翠的全身,粉色的光芒里,黑雾渐渐褪去,小翠的眼神终于恢复正常,趴在地上呜咽道:“我……我控制不住自己,残浊让我杀道士,可我不想……”
从小翠口中得知,崂山深处的“炼丹炉”旁有一面上古铜镜,正是《酉阳杂俎》里记载的“照妖镜”,能照出精怪原形,却被域外残浊附身,变成了“镜妖”,幻境就是镜妖制造的,只要打碎铜镜,幻境就能破解。众人跟着小翠穿过道观后院,来到炼丹炉前,炉旁的石台上果然立着一面青铜镜,镜面泛着黑色的光,里面映出的不是众人的身影,而是无数扭曲的域外残魂,正对着镜外嘶吼。
“小心!镜妖会从镜面钻出来!”李玄刚画好“镇邪符”,镜面突然裂开,一只由黑雾组成的手从里面伸出来,对着沈砚秋抓去。穷奇的爪子瞬间挥出,抓住黑雾的手腕,镇魂木的藤蔓从木客手中飞出,缠住黑雾的身体,黑色的残浊被藤蔓吸收,镜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缩回镜中。沈砚秋举起五兵长剑,五彩光芒对着铜镜劈去,镜面瞬间碎裂,里面的域外残魂失去依托,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观内的幻境也随之破解,被绑的道士们纷纷清醒过来。
崂山道长拄着桃木杖走过来,对着众人拱手:“多谢各位搭救,这镜妖困扰我们三日,若不是你们,崂山恐怕就要成残浊的巢穴了。”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破碎的铜镜碎片,碎片泛着淡淡的金光,“这是照妖镜的核心碎片,能暂时驱散域外残浊,或许对你们有用。我听师父说,人间界有‘镇界四宝’,分别是崂山的‘昆仑镜碎片’、西湖的‘雷峰塔砖’、洛阳的‘古墓玉圭’、金陵的‘胭脂扣’,集齐四宝,再配合五兵之力,就能暂时封印域外残浊的入口。”
沈砚秋接过昆仑镜碎片,碎片与五兵长剑产生共鸣,剑身上的光芒更盛:“多谢道长告知,我们这就去西湖找雷峰塔砖。”众人辞别崂山道士和小翠,青龙展开翅膀,朝着东南方的西湖飞去。途中,下方的城镇渐渐多了起来,却都笼罩在淡淡的黑雾中,凡人在街上行走,眼神呆滞,像是行尸走肉——显然是被域外残浊影响,陷入了浅度幻境。
“得尽快净化这些黑雾,不然凡人的魂魄会被慢慢吸食。”青黛的鲛绡灯笼对着下方的城镇洒出蓝光,蓝色的光点落在凡人身上,黑雾渐渐褪去,凡人的眼神恢复清明,却对刚才的幻境毫无记忆。雪女操控雪花,落在城镇的水井里,冰雪融化后,井水带着净化之力,凡人喝了水,就能彻底摆脱残浊的影响。
傍晚时分,众人终于抵达西湖。湖面泛着黑色的泡沫,原本碧绿的湖水变得浑浊,雷峰塔矗立在湖心,塔身上缠着厚厚的黑雾,塔尖的金光几乎被完全覆盖。“是白蛇!”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穿透黑雾,看到塔内有一条白色的巨蟒,正被黑雾缠在塔身,正是《聊斋》风格的白蛇精白素贞,她的鳞片失去光泽,眼中泛着黑色的光,却在拼命保护塔下的一只青蛇——正是小青,“白蛇被残浊控制了,却还在护着小青,我们得唤醒她!”
沈砚秋举起五兵长剑,五彩光芒对着塔身上的黑雾劈去,黑雾被劈出一道缺口。青黛的鲛人泪化作蓝色的光带,缠在白蛇身上,黑雾被光带灼烧,白蛇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剧烈挣扎,却没有伤害众人。小青从塔下爬出来,对着白蛇喊道:“姐姐!我是小青!你醒醒啊!”
婴宁的狐火裹住小青的身体,带着她飞到白蛇面前:“白蛇姐姐,你还记得当年在西湖断桥救你的许仙吗?你还记得你许下的诺言吗?”白蛇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黑雾开始褪去,却又猛地加重——域外残浊在做最后的抵抗。李玄立刻画出“镇魂符”,符纸贴在白蛇的额头,昆仑镜碎片的金光对着白蛇射去,黑雾瞬间被净化,白蛇恢复正常,虚弱地缠在塔身上。
“多谢各位……”白蛇的声音带着疲惫,“残浊附在雷峰塔上,想借塔的镇压之力打开通道,我和小青拼尽全力才守住塔砖,现在塔砖就在塔顶的镇妖盒里。”青龙带着沈砚秋飞到塔顶,镇妖盒果然在塔尖的石龛里,盒子上的符咒还在闪烁,里面放着一块青色的砖块,正是雷峰塔砖,砖上泛着淡淡的金光,能驱散周围的残浊。
就在沈砚秋拿起雷峰塔砖时,西湖的水面突然剧烈震动,一只巨大的水怪从湖底钻出,浑身覆盖着黑雾,正是《酉阳杂俎》里记载的“西湖水怪”,它的触手对着雷峰塔拍来,想要抢夺塔砖。玄武立刻从云层中落下,青色的玄冰之力对着水怪射去,水怪被冻在湖面,黑雾被玄冰净化,水怪恢复正常,潜入湖底,再也不敢出来。
众人坐在雷峰塔下,白蛇和小青为大家斟上西湖的龙井茶,茶液泛着淡淡的绿色,喝下去后,体内的疲惫瞬间消散。白蛇看着远方的洛阳方向,眼神变得凝重:“洛阳的古墓里有域外残浊的入口,我之前感应到那里的残浊气息最浓,而且古墓里的‘墓神’被残浊控制了,十分厉害,你们一定要小心。”
沈砚秋握紧手中的昆仑镜碎片和雷峰塔砖,五兵长剑的光芒指向洛阳:“我们这就去洛阳,找到古墓玉圭,再去金陵找胭脂扣,集齐四宝,封印残浊入口。”众人辞别白蛇和小青,青龙展开翅膀,朝着西北方的洛阳飞去。途中,离朱的第三只眼始终亮着,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残浊动向,穷奇则时不时俯冲下去,净化路上的残浊据点,为凡人扫清障碍。
深夜时分,众人抵达洛阳城外的一座古墓前。古墓的入口被一块巨大的石门挡住,门上刻着古老的符文,符文被黑雾覆盖,隐约能听到墓内传来沉闷的脚步声——正是被残浊控制的墓神。沈砚秋将昆仑镜碎片和雷峰塔砖按在石门上,金色和青色的光芒顺着符文蔓延,黑雾被驱散,符文亮起红光,石门缓缓打开。
墓内的通道里布满了黑色的残浊,两侧的壁画上,原本的仕女图变成了扭曲的域外残魂,正对着众人嘶吼。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座巨大的墓室,墓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块白色的玉圭,正是古墓玉圭,石台前站着一个穿铠甲的巨人,浑身覆盖着黑雾,手中握着一把青铜剑,正是墓神,他的眼睛是浑浊的黑色,对着众人举起长剑,猛地劈来。
“小心!他的剑被残浊污染了,能斩断魂魄!”李玄立刻画出“挡煞符”,符纸化作一道光盾,挡住青铜剑,光盾却瞬间裂开。沈砚秋举起五兵长剑,五彩光芒对着墓神的青铜剑劈去,两剑碰撞,青铜剑上的黑雾被净化,变成一把普通的青铜剑,墓神的动作滞了滞,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青黛的鲛人泪化作蓝色的光带,缠在墓神身上,黑雾被光带灼烧;婴宁的狐火裹住墓神的头部,粉色的光芒暖着他的魂魄;雪女操控雪花,冻住墓神的四肢,让他无法动弹;木客的镇魂木藤蔓缠住墓神的身体,吸收他身上的残浊;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穿透墓神的铠甲,照亮他的魂魄核心。
“墓神大人,醒醒!”沈砚秋对着墓神喊道,“你是守护古墓的神,不是残浊的傀儡!这古墓玉圭需要你守护,人间界需要你守护!”墓神的身体剧烈挣扎,黑雾渐渐褪去,铠甲恢复了原本的青铜色,眼中的黑色消失,露出金色的瞳孔,他放下青铜剑,对着众人拱手:“多谢各位唤醒我,残浊控制我三日,想借古墓玉圭打开域外通道,若不是你们,后果不堪设想。”
沈砚秋拿起石台上的古墓玉圭,玉圭与昆仑镜碎片、雷峰塔砖产生共鸣,三道光芒交织成一道光柱,照亮了墓室的角落——那里有一道黑色的裂缝,正是域外残浊的入口,裂缝中不断涌出黑色的雾气,隐约能看到里面无数的域外残魂。
“快用四宝和五兵之力压制裂缝!”青龙的金色翅膀展开,四神之力与三宝鸡光、五兵长剑的五彩光芒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对着裂缝压去。裂缝中的雾气渐渐减少,域外残魂的嘶吼声也越来越弱,却始终无法彻底闭合。
墓神走到裂缝旁,将青铜剑插入裂缝:“这裂缝需要四宝齐全才能彻底封印,现在还差金陵的胭脂扣,我用青铜剑暂时压制裂缝,你们快去金陵找胭脂扣,迟则生变!”众人点头,沈砚秋将三宝鸡放在墓神手中,“我们很快就回来,辛苦你了。”
众人离开古墓,洛阳城的第一缕阳光正从东方升起,照亮了被残浊污染的街道。沈砚秋握紧五兵长剑,眼神坚定:“金陵不远,我们尽快找到胭脂扣,彻底封印域外残浊的入口。”青龙展开翅膀,朝着东南方的金陵飞去,下方的凡人纷纷抬头,对着空中的光芒合十祈祷,他们或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这光芒带来的希望。
金陵城的轮廓渐渐出现在前方,城内的秦淮河泛着淡淡的金光,却也裹着一丝残浊的雾气。众人知道,最后的镇界之宝胭脂扣就在秦淮河畔的“媚香楼”里,而那里,正有一场新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媚香楼的老板娘,正是《聊斋》里的“聂隐娘”,她被残浊控制,成了守护胭脂扣的最后一道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