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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一人之下,烽火铸铁 > 第1293章 山海搜神(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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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明兽的蹄子踏过幽都边界的黑霜时,每一步都能听见冰层下传来的呜咽——不是风声,是被困在冥河底的怨魂在挣扎。青黛的鲛绡灯笼突然暗了大半,磷火缩成一团淡蓝的光点,她指尖凝结的鲛人泪落在灯笼上,才勉强让光芒恢复几分:“是‘残浊寒气’,《酉阳杂俎》里说幽都之寒能冻住魂魄,寻常火焰根本挡不住,得用婴宁的狐火和我的鲛人泪混在一起才行。”

婴宁立刻将掌心的狐火凑过去,粉红色的火焰与鲛绡灯笼的蓝光交织,形成一道暖融融的光罩,笼罩住整个队伍。离朱的第三只眼突然亮起金光,它盯着前方的黑雾,声音带着警惕:“前面有‘冥犬’,被残浊染了,原本是幽都的引路兽,现在见活物就咬。”话音未落,黑雾中窜出三只形似虎豹的兽类,浑身覆盖着黑霜,眼睛是浑浊的红色,嘴里淌着带残浊的涎水,正是《酉阳杂俎》记载的冥犬。

“别伤它们!”沈砚秋赶紧掏出《山海图册》,五兵残片在册中微微颤动,“冥犬的魂魄没被完全污染,用重思稻的米粒能净化!”木客立刻从背上的竹篓里掏出之前剩下的重思稻,撒向冥犬,米粒落在黑霜上,瞬间融化成金色的汁液,渗入冥犬体内。红色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冥犬对着众人低伏下身,摇了摇尾巴,转身朝着黑雾深处跑去——竟是要为他们引路。

跟着冥犬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条黑色的河流,河水泛着油腻的光泽,河面上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正是冥河。河岸边立着块残破的石碑,刻着“奈何桥”三个字,桥身却断了大半,只剩下几根腐朽的木梁,上面缠着黑色的残浊,隐约能看见怨魂在残浊中挣扎。

“是桥灵被残浊控制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从石碑后传来,走出个穿白裙的女子,身影半透明,正是《聊斋志异》中的聂小倩,她的发髻上沾着残浊,脸色苍白,“我本是过路的魂魄,想投胎却被残浊困住,桥灵被土伯逼得用怨魂修补桥身,再这样下去,冥河的水都会被残浊染透,流到人间就完了。”

青黛蹲下身,指尖触碰冥河的水,眉头瞬间皱起:“水里有‘黄泉蛊’,是用残浊和冥河之水养的,能钻进魂魄里引动心魔。得先净化河水,不然过不了河。”她将鲛人泪滴入河中,蓝色的光点在水面扩散,被污染的河水渐渐变得清澈,露出河底的白骨——都是之前试图过河却被残浊害死的魂魄。

李玄掏出符纸,将重思稻的粉末混在符墨里,画出“黄泉符”:“这符能暂时护住魂魄,防止被黄泉蛊入侵。但奈何桥断了,得让木客造座新桥。”木客立刻从背上卸下工具,他选的是之前在小酉山砍的“镇魂木”,这种木材能驱邪,最适合做冥河上的桥。他手指翻飞,镇魂木在他手中快速成型,不过半个时辰,一座简陋却坚固的木桥就架在了冥河上。

刚踏上木桥,桥身突然剧烈震动,残浊从木缝中渗出,化作无数只黑手,抓住了讹兽的后腿。“是桥灵的怨魂!”聂小倩大喊着甩出一条白色的丝带,丝带缠住讹兽的腰,“快用三真之血!之前净化归墟的三真之血能安抚怨魂!”

沈砚秋、青黛、李玄同时划破指尖,三滴鲜血落在桥面上,金色的光芒顺着木桥蔓延,黑手瞬间消散,露出里面的怨魂——都是些被土伯抓来的无辜魂魄,眼神里满是恐惧。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照亮了怨魂的记忆:土伯为了挖通“黄泉断层”,强行抓来幽都的魂魄做“活体桩”,用残浊将他们绑在地脉上,让他们的魂魄一点点被侵蚀。

“太过分了!”婴宁的狐火突然暴涨,粉红色的火焰烧向桥边的残浊,“我们得尽快阻止土伯,不然会有更多魂魄遭殃!”冥犬突然对着桥的另一端狂吠,黑雾中出现无数只绿色的眼睛,正是土伯派来的“残浊傀儡”——用幽都的骸骨做的,身上缠着残浊,手里拿着骨刀,正朝着木桥冲来。

“李玄,画‘定魂符’!”沈砚秋掏出《山海图册》,五兵残片中的“戈”突然飞出,金色的破邪力对着傀儡劈去,“青黛,用鲛人泪做屏障;离朱,找傀儡的弱点!”离朱的第三只眼快速扫过,大喊道:“傀儡的关节处没有残浊,攻击那里!”

李玄的定魂符贴在傀儡的额头,傀儡的动作瞬间停滞;青黛的鲛人泪化作蓝色的屏障,挡住傀儡的骨刀;木客抛出石斧,精准击中傀儡的关节,骸骨瞬间散落;婴宁的狐火趁机烧向残浊,将其净化;讹兽则对着剩下的傀儡大喊:“土伯要把你们当弃子!他根本不管你们的死活!”傀儡的动作明显迟疑,显然是被残浊控制的意识有了松动。

解决掉傀儡,众人终于过了冥河,聂小倩却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一座石殿:“那是‘陆判殿’,陆判掌管幽都的魂魄轮回,之前想阻止土伯,却被残浊困住,他的‘生死笔’能改写魂魄的命运,要是能救出他,对付土伯会容易很多。”

陆判殿的大门紧闭,门上刻着“生死有命”四个字,门缝中渗出黑色的残浊。沈砚秋掏出五兵残片中的“夷”,白色的净化力对着门缝射去,残浊瞬间消散,大门缓缓打开。殿内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陆判被绑在石柱上,身上缠着残浊制成的锁链,他的生死笔落在一旁,笔尖沾着残浊,显然是被强行控制过。

“终于有人来了!”陆判的声音带着疲惫,“土伯想挖通黄泉断层,释放里面的‘混沌残魂’——那是归墟残浊的根源,比之前的浊源强十倍,一旦出来,不仅幽都,人间和山海界都会被吞噬!”他盯着沈砚秋手中的《山海图册》,“五兵残片能引鸿蒙气,我的生死笔能改写残浊的命格,只要我们配合,就能暂时压制混沌残魂。”

木客立刻用镇魂木解开陆判身上的锁链,青黛用鲛人泪净化他身上的残浊。陆判拿起生死笔,笔尖闪过一道金光:“我能帮你们找到土伯的老巢‘土伯殿’,还能让那些被控制的怨魂清醒过来,只是需要婴宁的狐火做引,她的狐火能温暖魂魄,让怨魂不被残浊吞噬。”

婴宁立刻将狐火注入生死笔,笔尖的金光更盛,陆判在半空画出一道符咒,金色的光芒射向幽都深处,很快就有无数道白色的光点朝着他们飞来——正是被唤醒的怨魂,他们对着陆判和众人鞠躬,自愿加入队伍,帮忙对抗土伯。

跟着怨魂和陆判,众人来到土伯殿外。殿门是用黑色的骸骨制成,上面刻着无数扭曲的符咒,正是《酉阳杂俎》中记载的“土伯符”,能召唤幽都的阴兵。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看穿了殿内的情况:“土伯在殿中央的地脉口,身边有四只‘残浊阴兵’,手里拿着‘黄泉矛’,地脉口已经被挖开一半,能看见里面的混沌残魂在动!”

“我来引开阴兵!”聂小倩甩出白色的丝带,缠住殿门的骸骨,“你们趁机去阻止土伯!我的魂魄不怕阴兵的攻击,还能暂时困住他们!”陆判则用生死笔在众人身上画了道“隐魂符”:“这符能让你们暂时隐藏气息,不被土伯发现,快进去!”

众人悄悄潜入土伯殿,殿中央果然有个巨大的地脉口,黑色的残浊从里面涌出,土伯正站在地脉口旁,他的模样比《酉阳杂俎》记载的更恐怖:身形如虎,九尾如蛇,人面虎爪,浑身覆盖着黑色的残浊,眼睛是血红色的,手里拿着一把用冥河之铁做的“断脉斧”,正对着地脉口劈去,每劈一下,地脉口就扩大几分,里面的混沌残魂发出刺耳的嘶吼。

“就是现在!”沈砚秋掏出五兵残片,将鸿蒙气注入其中,五彩光芒对着土伯射去,“青黛,用鲛人泪封地脉口;李玄,画封印符;木客,用镇魂木堵住地脉!”土伯被光芒击中,发出一声怒吼,九尾对着众人扫来,李玄立刻画出“挡煞符”,符纸化作一道光盾,挡住九尾的攻击,却被震得连连后退。

青黛的鲛人泪化作蓝色的液体,顺着地脉口流下,暂时封住了残浊的涌出;木客将镇魂木插进地脉口,黑色的残浊遇到镇魂木,瞬间被净化;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击中土伯的额头,土伯的动作瞬间停滞,显然是被金光暂时封住了意识;婴宁的狐火趁机烧向土伯身上的残浊,粉红色的火焰在残浊上蔓延,发出滋滋的响声。

“黄泉蛊!”土伯突然挣脱金光,从口中吐出无数只黑色的小虫,正是之前在冥河发现的黄泉蛊,对着众人飞去。讹兽突然大喊:“蛊怕重思稻的味道!快撒米粒!”木客立刻掏出重思稻,撒向黄泉蛊,米粒落在蛊虫身上,蛊虫瞬间化作黑水,消失不见。

陆判这时也带着怨魂冲了进来,生死笔对着土伯的断脉斧画了道符咒,斧头上的残浊瞬间被净化,断脉斧变成了普通的铁斧,失去了威力。土伯见大势已去,突然对着地脉口扑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撞开地脉口,释放混沌残魂:“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混沌残魂出来,大家一起死!”

“拦住他!”沈砚秋将五兵残片的力量全部爆发,五彩光芒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网,将土伯困住,“用三真之血!三真之血能彻底净化土伯身上的残浊!”沈砚秋、青黛、李玄再次划破指尖,三滴鲜血落在光网上,金色的光芒顺着光网渗入土伯体内,土伯身上的残浊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虽然依旧狰狞,眼神却恢复了清明。

“我……我做了什么?”土伯看着周围的景象,又看了看地脉口,眼中满是悔恨,“是残浊控制了我,让我以为挖通黄泉断层能让幽都变强,没想到差点毁了一切……”他突然举起断脉斧,对着自己的大腿砍去,黑色的血液流出,里面带着最后一丝残浊,“这是我的赎罪,我会用自己的血封住地脉口,再用余生守护幽都,不让残浊再出来害人。”

陆判赶紧拦住土伯:“不用如此,你的血虽然能封地脉口,但需要和镇魂木、鲛人泪混合才行,你活着,才能更好地守护幽都。”土伯点点头,跟着青黛和木客,一起用自己的血、镇魂木和鲛人泪,彻底封住了地脉口,残浊再也无法涌出。

众人瘫坐在土伯殿内,终于松了口气。聂小倩看着远处的轮回台,眼中满是期待:“现在残浊被封,我终于能去投胎了,多谢你们。”陆判则递给沈砚秋一卷古籍:“这是《幽都秘录》,记载着幽都的所有秘密,里面说混沌残魂虽然被封住,但还有一缕残魂藏在‘无间渊’,那是幽都最深的地方,比黄泉断层更危险,需要五兵完整的力量才能彻底净化。”

沈砚秋接过《幽都秘录》,翻开一看,里面画着无间渊的地图,标注着“需集齐五兵,辅以‘三界之血’——人间血、精怪血、阴间血”。他看向身边的伙伴,青黛是精怪血,李玄是人间血(道士也算人间),陆判是阴间血,正好符合“三界之血”的要求。

离朱的第三只眼突然看向幽都深处,声音带着警惕:“无间渊的方向有残浊的波动,好像是混沌残魂在召唤其他的残浊,我们得尽快过去,不然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婴宁握紧掌心的狐火,眼神坚定:“我跟你们去,无间渊的寒气重,我的狐火能帮上忙。”木客、讹兽也纷纷点头,执意要同行。

陆判将生死笔递给沈砚秋:“这笔能在无间渊中保护你们的魂魄,遇到危险就用它画符咒,我的力量会通过笔传递给你们。”他又对着聂小倩说:“我会亲自送你去轮回台,让你投个好人家。”

众人辞别陆判和聂小倩,跟着离朱朝着无间渊的方向走去。幽都的黑霜越来越厚,空气中的残浊气息也越来越浓,冥河的水在远处泛着黑色的光泽,像是在预示着前方的危险。沈砚秋握紧手中的《幽都秘录》和生死笔,五兵残片在《山海图册》中轻轻颤动,与他的心跳产生共鸣。

走到无间渊的入口,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里面传来混沌残魂的嘶吼,黑色的残浊从洞口涌出,形成无数只狰狞的触手。离朱的第三只眼射出金光,照亮了洞内的景象:洞底有一块巨大的混沌碎片,正是混沌残魂的核心,周围缠着无数只怨魂,他们的魂魄被残浊拉长,像是在为混沌残魂提供力量。

“三界之血。”青黛看着洞口的残浊触手,“我们需要同时将血滴在五兵残片上,引鸿蒙气攻击混沌核心。”李玄掏出符纸,做好了画符的准备;木客握紧石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婴宁的狐火在掌心燃烧,粉红色的光芒照亮了众人的脸庞;讹兽则警惕地盯着洞口,防止残浊触手突然袭击。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将五兵残片从《山海图册》中取出,捧在手心。青黛、李玄和他同时划破指尖,三滴鲜血落在残片上,三界之血与鸿蒙气融合,五彩光芒暴涨,对着无间渊的洞口射去。残浊触手被光芒击中,瞬间化作黑烟,露出洞底的混沌核心。

“冲进去!”沈砚秋带头朝着洞口跑去,伙伴们紧随其后。无间渊内的残浊气息几乎让人窒息,混沌核心的嘶吼声震得耳膜生疼,周围的怨魂看到他们,眼中露出希望的光芒,纷纷朝着他们靠近,想要摆脱残浊的控制。

就在这时,混沌核心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黑色光芒,无数只残浊傀儡从洞壁中钻出,对着众人扑来。李玄立刻画出“镇魂符”,符纸贴在傀儡的额头,傀儡瞬间停滞;青黛的鲛人泪化作蓝色的光绳,缠住傀儡的四肢;木客的石斧精准击中傀儡的关节;婴宁的狐火烧向残浊,净化傀儡身上的污染;离朱的第三只眼找到混沌核心的弱点,大喊道:“核心的左侧有个缺口!攻击那里!”

沈砚秋握紧生死笔,将五兵残片的力量和生死笔的力量融合,对着混沌核心的缺口射去。金色的光芒穿透核心,混沌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核心开始出现裂缝,黑色的残浊从裂缝中涌出,却被周围的怨魂挡住——他们用自己的魂魄,为众人争取时间。

“快!核心要自爆了!”陆判的声音突然从生死笔中传来,“用五兵残片吸收残浊!鸿蒙气能将残浊转化为纯净的力量!”沈砚秋立刻将五兵残片凑到核心前,五彩光芒对着裂缝射去,残浊被光芒吸入残片,核心的裂缝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缕纯净的光芒,融入五兵残片之中。

无间渊的洞口开始坍塌,众人赶紧朝着洞口跑去。刚跑出洞口,身后的黑洞就彻底闭合,残浊的气息也随之消失。幽都的黑霜渐渐融化,冥河的水恢复了清澈,远处传来怨魂的欢呼声,他们终于摆脱了残浊的控制,能去轮回了。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沈砚秋看着手中的五兵残片,它们比之前更亮了几分,隐隐有融合成完整五兵的趋势。青黛的鲛绡灯笼恢复了明亮,婴宁的狐火也变得温暖,离朱的第三只眼闪烁着柔和的金光,木客的石斧上沾着残浊的痕迹,却被净化成了白色,讹兽则躺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

“我们……暂时赢了?”讹兽虚弱地问道。沈砚秋翻开《幽都秘录》,最后一页出现了新的文字:“混沌残魂已净化,然三界间仍有零星残浊,藏于‘山海界缝隙’,需五兵完整,方能彻底清除。山海界缝隙位于‘大荒之野’,需寻‘上古四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相助,方能进入。”

离朱的第三只眼看向东方,那里有一道微弱的青光,正是青龙的气息:“大荒之野在东方,青龙应该在‘青丘之东’的‘青龙潭’,我们得去那里找它。”婴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黑霜:“我跟你们去,青丘就在东方,我还能给你们带路。”

沈砚秋握紧手中的五兵残片和生死笔,看着身边的伙伴,每个人的眼中都满是坚定。幽都的危机已经解除,但山海界的缝隙还在,零星的残浊还在危害三界,他们的旅程还没有结束。

众人站起身,跟着离朱和婴宁,朝着东方的大荒之野走去。幽都的天空渐渐亮起微光,那是陆判用生死笔引来的“幽都晨光”,象征着新生和希望。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中,只留下一串坚定的脚印,朝着新的冒险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