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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吃着晚饭,聊得正欢,一个男士的声音传来。“景妍,怎么是你?”

抬头一看,竟然是吴雅言,景妍连忙站起身。

“雅言师兄,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景妍,你梦初姐说了几次想约你吃饭,都……”

吴雅言没有说下去,景妍尴尬地笑笑,大家心知肚明没法见面。

“你和朋友吃饭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改天让梦初约你……”

景妍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吴雅言,慌乱中也没有介绍一下旁边的路一鸣,顿时觉得有些失礼,马上向吴雅言介绍:“这位是……”

“路总?”

“雅言师兄一贯的老毛病,眼里只有美女,就是看不见我。”

路一鸣站起身和吴雅言热情地握手,打着招呼。

“哈哈哈哈,路总总是约美女吃饭,什么时候约过我?”吴雅言调侃路一鸣。

见二人如此熟络,景妍刚才的小紧张消解了。

“雅言师兄,你和我们一起吃吧?”景妍邀请吴雅言。

“景妍,你以为雅言师兄身边真缺美女呀。不信你跟踪他,和他一起吃饭的一定是女的,是美女,还不只一个。不是女病人,就是病人的女家属。”

路一鸣回敬吴雅言,被他给了肩膀一拳头,两人哈哈大笑,景妍也跟着笑。

“景妍,梦初姐约你吃饭可不许推辞哟。”吴雅言又强调了一遍。

景妍点点头。

和爸爸相认后,她给田梦初打过电话,一是报个平安,二是感谢她和吴雅言的帮助。之后就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怕他们夫妇劝她和江湛复合。

路一鸣回到家里都快十一点了,一个穿着深蓝色真丝睡袍的男人从楼上走下来,边走边用白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你到底打算在我家住到什么时候?”路一鸣没好气地问。

“我老婆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男人嗡声嗡气地回答。

“景妍要和你离婚,你不去看着自己老婆,不去盯着情敌,你跑到我家缠着我算怎么回事?幸好咱俩上下班时间不一致,要是让狗仔拍到咱们住一起,你猜他们会怎么写?‘豪门公子哥,依依蕾丝情’?”

“路少,男男是‘断背’,‘蕾丝’是女女,不要混淆。对情爱之事认知这么低,与你丰富的生活阅历极为不符。”

江湛把毛巾随手扔在大理石的茶几上,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拿出一瓶蓝莓气泡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冰箱里的饮料没有了,记得加啊。我喜欢喝蓝莓气泡水,这你是知道的,当然水蜜桃、草莓、苹果味的也要适量添点。还有,牛排没有了。记得多买点日本和牛,最好偏瘦一些的。

再给我买点车厘子、榴莲,配上点山竹,省得上火。泰国的甜瓜来点……呃,差不多了,想起来什么我再通知你,买多了这冰箱也放不下……最好再买个容量大的冰箱,冷藏的功能区要大一些……”

江湛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气得路一鸣直翻白眼。

“你自己不会买呀?在我家白吃白住这么多天,往冰箱里添点东西都不肯?你是葛朗台吗?”

“我不是忙嘛。最近手术太多,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为了撵我走你真是煞费苦心啊,把保姆都弄走了。没办法,我去前楼路伯伯那吃的晚饭。

当然,我也不能白吃你的。我给路伯伯检查了身体,打了针,做了按摩,还聊了一会儿天,算是情绪疏导、心理建设吧。你要知道,能让我这个院长给打针的人至少是省级以上干部,还不给按摩。”

“我爸是——部——级。”路一鸣冷冷地看着江湛,不客气地拉着长声。

“所以我说路伯伯的针必须由我来打,因为他老人家够级别。“

大言不惭地一边说着,一边躺到沙发上,江湛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看起来。

“今晚雅言师兄表现得怎么样?”他问。

“好,演技流畅,一气呵成,丝毫没有表演的痕迹。”

路一鸣在侧面的沙发上盘腿而坐,每个字都是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老婆吃了几碗饭?哪道菜吃得最多?”江湛又问。

“一碗米饭,她爱吃小炒牛肉。”路一鸣回答。

“给我老婆买酸奶了没?”江湛接着问。

“买了,她喝了两盒。”路一鸣回。

“嗯,行,我很满意。”江湛悠闲地翻着杂志。

“今晚饭钱你不给报销吗?”路一鸣咬牙切齿地问。

“朗诵班的学费你还没退给我呢,以后为我办事的花销就从那里扣好了。”

江湛看都不看一眼路一鸣,又问:“最近顾瀚那边有什么动向?”

“哎,你别让我出卖朋友啊?帮你是帮你,但是顾瀚的事我是不会说的,这是底线。”路一鸣梗着脖子说。

“可以。够朋友。反正我只要盯紧你这个大舅哥就行了。”

江湛合上杂志向楼上走去,“毛巾帮我放到浴室的脏衣篮里,交代保姆明天把我的被子晒晒。晚安,路少。”

路一鸣现在理解景妍了,谁让江湛缠上谁就别想得好。

这个人在他家里住了快两个月了,撵了多少次都不走。所有费用一律不付,抽他的烟、享用他的雪茄,喝他收藏的好酒、好茶、好咖啡。

家里的进口零食都让他划拉走了,冬虫夏草和燕窝也拿走好多盒,最终都出现在景秘书长的办公桌上。

“赖皮缠。”路一鸣对着江湛的背影小声骂道。

江湛突然转头,把他吓了一激灵,刚才那声骂声音也不大呀。

“路一鸣,和你一起住了这么久,怎么没见你带女朋友回来?”江湛噔噔噔又走了回来。

“以前你自己说‘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是吹牛吧?那事能忍住?”

“你不也从二月份憋到现在了吗?还好意思说我?天天想着自己老婆抓心挠肝的也不知道是谁?”路一鸣不客气地怼他。

江湛顿时没电了,气矮一截。

“分享点小电影给你呀?省得你午夜梦回,辗转反侧。”路一鸣一脸坏笑地看着江湛。

“又想给我下套,转头就告诉景妍。我那纯情玉女的老婆又该骂我老变态、老色狼了。我才不上当呢。”

江湛系了系睡袍腰带,一脸怅然地向楼上走去。扔下一句:“好好和吴雅言配合,我什么时候搬离这里就看你的表现了。”

路一鸣拿起一个沙发靠垫朝着江湛的后背扔了过去,他完全不为所动,很快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田梦初的约饭电话很快就打来了,景妍没有推辞,因为约的是她和路一鸣。

“雅言师兄,要不是有景妍,你这顿饭我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上的。”路一鸣揶揄道。

“哈哈哈哈,想请路总吃饭那么容易呢?我不得找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

饭约在一个徽菜馆。馆子不算大,装修却别有特色,小桥流水,竹林掩映,有一股世外桃源的自在、超脱。

田梦初拉着景妍去拍照。景妍很喜欢这里的风格,拍了很多细节,想在培训学校装修的时候作为参考。两个人互相给对方拍了很多照片,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江湛。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吴雅言和路一鸣两个段子手碰到一起就像开喜剧人庆典一样,一会儿是脱口秀,一会儿是吐槽大会,把景妍和田梦初逗得前仰后合。

聊起景妍的培训学校,田梦初和吴雅言似乎都很有兴趣,路一鸣大方地邀请他们俩以夫妻档的形式加入朗诵高级班和合唱班,学费全免,二人欣然同意。

景妍倒是觉得田梦初可以开班教老年人写作和心理学初级知识。田梦初谦虚一番,答应先试讲一次,看看反响如何。

景妍说:“现在中国老年人的生活是幸福的,但是因为处在这个知识和信息更迭瞬息万变的时代,和年轻人的代沟也在加大,包括在育儿、理财、保健等生活细节方面难免和晚辈有一些观念上的冲突,再加上身体日益变老,健康情况也不容乐观,很多老年人心态转变不过来,因此患上了抑郁症和焦虑症。”

她希望田梦初可以作为培训学校的心理学顾问,在学校里设置常驻办公地点,定期为报课的老人提供心理咨询。

田梦初也觉得可以一试,两人一拍即合,当下决定一周后开课。

回去的路上,吴雅言夫妇感慨万千。

“真没想到景妍还是个女强人,与在高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那个楚楚可怜、怯懦的小女孩简直是判若两人。”吴雅言感叹道。

“从她离家出走的那一刻我就看出这个女孩子的身体里是有一副铮铮铁骨的,听说欧阳教授的为人也是这样。他在海大没有行政职务,但是在音乐圈和学校里地位极高,连校长都畏惧他几分。”田梦初赞同丈夫的说法。

“所以咱们这个师弟才曲线救国,想了这么多弯弯绕绕的法子追求景妍,我猜他也是怕了那个倔强如牛的老岳父。”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

“师弟这盘棋下得大呀,这得动用多少人力、物力呀?你说咱们俩老不老、小不小的,去参加朗诵班、合唱团,还得天天打卡交作业学习,哎呀,想想我就头疼。”

“景妍说了:咱们参加的朗诵高级班里都是企业高级白领、高管什么的,我们这个年龄的很多。你别犯懒啊,培养一个爱好不好吗?省得退休之后现学。给咱们儿子做个榜样,活到老,学到老。”

“那咱俩分开报不行吗?非得上一个班不可吗?我想看看别的美女都没机会。”

吴雅言又开始嘴贫,田梦初轻轻打了他胳膊一下,“你敢?”

路一鸣家里,江湛和他前后脚到家。

“路少,你给我煎块牛排,不,两块。我去洗个澡,今天做手术做了六个小时,又累又饿又困。”

江湛指使路一鸣。

“我是你家保姆啊?你没看见我也刚进家门。噢,在外面应酬你老婆,回来还得伺候你?我路一鸣什么时候成了你们江家的家奴了?”

路一鸣嘴里嘟嘟囔囔,打开冰箱,拿出两块牛排。

江湛洗好澡披着浴袍下了楼。路一鸣换好家居服,开了火,正在往锅里涂黄油。

“自己煎。”见江湛走过来,他放下手里的铲子。

江湛瞪了他一眼,接过勺子。

路一鸣开了一瓶红酒,倒进不倒翁醒酒器,按了一下,醒酒器挺着大肚子没心没肺地摇晃起来。

“没给我打包一条臭鳜鱼回来?”江湛翻着牛排,问道。

“你报销我就打包,吴雅言买的单我怎么好意思?”路一鸣坐在沙发上,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你以前不是嫌那东西臭吗?怎么突然换口味了?”

“我们家景妍爱吃,我当然要跟着吃。”

江湛言之凿凿。路一鸣白了他一眼。

“没有面包了?”江湛说。

“你煮点意大利面对付一顿吧。”路一鸣气得闭上眼睛。

“这就是你路一鸣的待客之道……哼……过日子不是缺这儿就是少那儿的,哪个女人会喜欢这种生活?”江湛不满地皱起眉头。

路一鸣不服气地回呛,“就这你还赖着不走呢,要是物资充沛还不得常驻沙家浜?”

江湛把煎好的牛排放到饭桌上,问道:“今晚情况如何?”

“完全如你所愿,雅言师兄两口子成功潜入朗诵班和合唱班,您夫人还邀请吴夫人做学校的常驻心理咨询师,开班讲授基础心理学和写作技巧。怎么样,这下你心里美了吧?”

路一鸣坐在对面,江湛很识趣地起身拿来两个杯子,给他倒上。

“cheers!”

江湛举杯,路一鸣又白了他一眼,没和他碰杯,自己喝了一口。

“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已经转移到吴雅言夫妇那里,你可以离开我家了吧?”

路一鸣单刀直入,毫不客气。

“他们家是大平层,太小了,住不下,还是你这里好,有独立的空间。

路一鸣恨得咬紧后槽牙。

“你自己家有那么多套别墅为什么不去住?对了,以前你不是还有一套公寓吗?我还去过。那空间不更独立?再说,你回伯父伯母那里住不好吗?”

眼里掠过一丝阴霾,江湛低着头切了一块牛排放在嘴里。

沉默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翻看田梦初发来的照片,自言自语:“我家小妍妍真是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就是最近有点忙瘦了……”

“那我把她叫来?你给煎两块牛排补补?”路一鸣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忍不住嘲讽道。

“我家小妍妍不爱吃西餐,每次吃牛排都是我帮她切成小块……”

江湛想起在哈尔滨给景妍煎牛排的情景,声音变得很小。这一晃都快一年了,他也好几个月没出现在景妍旁边了,都是远远地偷偷看着她。

送花不要,送吃的不要,送衣服不要,送礼物统统不要。

他答应景妍不让别人知道二人已婚的事,不能往海大送,都送到了秘书长办公室。景妍从来就没往家里拿过,办公室里堆得满满当当。

江湛竟然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