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罗姆的咒骂并未持续太久，伊卡洛斯用实际行动给予了回应。
一根线管自天花板无声垂落，抓住杰罗姆张口怒吼的瞬间，如灵蛇般倏然钻入他口中，直抵喉道深处，末端还分裂成更细微的线管，延伸进入杰罗姆的肺部。
舱体内激烈的咒骂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嗬嗬”漏气声。
直到杰罗姆手脚抽搐，就要因缺氧而昏死，那根线管才“嗖”地一声收回。
“咳…咳咳，嗬呕…”
遭受此等酷刑后，杰罗姆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咳嗽与干呕更是夸张到像是要把肺叶吐出来一样。
伊卡洛斯来到杰罗姆身侧，无感情的机械音在他意识中炸响。
“按照寰宇都市的分级，这是一只【极夜】等阶的超凡生物，即便是寰宇十人众倾尽全力，也要落得退避三舍的下场。”
“作为一艘侦查舰，幻影矢量的输出有限，若不是遇到我，那几根鞭毛就足以将它拆成一堆废铁。”
伊卡洛斯操作牵引力场，强迫杰罗姆低头，让他看清下方末日般的景象。
光带生物正在宣泄怒火，大地融成深渊，泡沫化作汪洋，千万根鞭毛在空中狂舞，掀起木星大红斑规模的恐怖风暴。
杰罗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被愤怒冲晕的大脑终于冷静了下来。
【极夜】等阶的怪物可怕到难以想象，每一次极夜入侵都关乎到寰宇都市的存亡，必须十人众联手启用遗留的远古装置，才能勉强威慑劝退这些怪物。
幻影矢量虽然先进，但它的体量太小，无法与寰宇都市相提并论。
冷静下来之后，杰罗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听人形装甲的表述，它不是幻影矢量的驾驶舱，而是偶然路过此地的神秘人。
“抱歉……”他艰难地挤出这个词，目光投向漆黑装甲，“谢谢你出手相救。”
无论如何，是对方接管幻影矢量，拯救他于危难之间。
“阁下装备精良先进，还懂得驾驶幻影矢量的方法，但为何我在寰宇都市内，从未听过阁下的名号？”
“寰宇都市人口上亿，有你不认识的人再正常不过。”伊卡洛斯平淡回应。
“不，”杰罗姆语气笃定，“我是寰宇十人众之一，每一个生活在寰宇都市的个体，都会进行基因登记，以保证防御圈内部的安定。”
漆黑肃清者头部红芒微闪，寂静在舱室内蔓延片刻，伊卡洛斯回答道：“我来自外域。”
龙之魔神笼罩此地的意志很稀薄，它对弱小蝼蚁的争斗不感兴趣，这也是伊卡洛斯出手干预的原因之一。
“旧土虽然广袤，留有诸多古文明的遗迹，但无一不被怪物们盘踞毁坏，只有寰宇都市还保持运转。”
杰罗姆心头疑惑不减：“阁下难道是独行者，但旧土危机四伏，群敌环伺，还会不定期发生天变地动……”
独行者，指那些被逐出寰宇都市，在旧土上艰难求生的罪人们。
“我来自外域。”伊卡洛斯又重复了一遍。
“阁下来自旧土之外的世界？”
杰罗姆心神一惊，旧土是一处特殊的封闭空间，寰宇都市在旧土中建立数百年，探索的区域已经有数十亿平方公里，至今未能探明旧土的边界。
倘若不是他研究过古文明的资料，可能他也和寰宇都市其他人一样，认为世界就应当如此。
“旧土之外？”杰罗姆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阁下莫不是在说笑，旧土之外是什么，该不是教派宣扬的新土？”
眼前的神秘人分明对旧土了如指掌，幻影矢量也是朝着寰宇都市的方向疾驰，如何不叫他心生戒备？
“你心心念念的计划，重启星门，不就是为了脱离旧土？”
伊卡洛斯懒得和杰罗姆多费口舌，旧土在它面前就是赤裸的处女，早就被它看得精光，不存在隐秘二字。
要不是忧虑龙之魔神，他会直接篡改杰罗姆的意识，将他转换为一具言听计从的活傀儡。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击破了杰罗姆的伪装。
这是寰宇都市高层的最高机密之一，只有寰宇十人众，还有少数参与修缮星门的专家知晓。
“你，你究竟是谁？！”刚刚冷静下来的杰罗姆又不淡定了。
“我是谁，这无关紧要。”幻影矢量停止飞行，寰宇都市的穹顶在云端若隐若现，“和我进行一项交易，我帮助寰宇都市脱离旧土，而你则要通过系统兑换我所需要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