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身侧站着许多人。
牛破军上前举起酒坛。
姜北笑道:“没骗你吧?别州的牧草是不是要丰盛许多?”
牛破军失笑道:“牧草丰盛不丰盛不是很清楚,这边的修士打架可猛,一个个都不要命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现在咱们也是师兄弟了。”
“并且师弟的刀法已经很不弱了。”
牧端一直在旁边默默饮酒,现在的姜北,让她心中有些害怕。
直到听到了姜北与牛破军叙旧,这才笑着站起身来。
褚君临有样学样,也跟着站起身。
牧端笑道:“五师弟,欢迎回来。”
姜北咧嘴笑道:“大师姐不跳起来拍一下我的后脑勺,都显得生分了。”
牧端笑意更盛,果然跳起来拍了一下姜北的后脑勺。
“好家伙,现在都这么厉害了,不愧是我五师弟!”
褚君临同样拍了拍姜北的肩膀:“多的便不说了,二师兄永远站在你身旁!”
姜北提起酒坛与他碰了碰:“二师兄其实还是很靠谱的。”
“对了,这么多年过去,三师兄还没成功吗?”
褚君临面带忧色,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
陆长良说到底也是正一道门的人,当着如今身份大明的姜北的面,褚君临实在不愿多提。
似是看出了他的担忧。
姜北笑道:“放心吧,三师兄始终都是我的三师兄。”
“与我有仇的,毕竟只是少数人。”
“除了当初那些虚伪的家伙之外,其实我并没有滥杀任何一人。”
不远处,严清与严矩站在一起。
时不时转头打量姜北,更多时候目光则停留在了花霖与红实身上。
姜北只好主动走上前。
“严姑娘,谢谢你。”
严清脸色微红:“你谢我做什么?”
姜北神秘一笑,并未多说,总不能说是因为她的名字才让自己联想到了高止吧?
“严矩前辈,多谢你能来支持姜某。”
严矩笑道:“你与我严家又无仇怨,甚至还有恩惠,加之你又与小女是朋友,何谈道谢?”
“反正一切事务已是尘埃落定,就在此处陪姜兄弟三日,权当疗伤了。”
姜北点点头,走向裴襄为首的一干凌雪宗高人。
“裴老哥,多年不见,风采更盛啊!”
裴襄一脸阴阳怪气:“啧啧啧,我可当不起这声老哥。”
“真要叙旧的话,就叫你那婆娘多拿些美酒出来。”
花霖面露喜色。
又取出来数十坛好酒。
“今日本君心情好,就当请诸位喝酒了。”
红实冷哼一声。
顺势取出来一大堆瓜果:“若是以往,你们肯定是没这个口福的,今天本姑娘心情也不错,赏你们了。”
一干熟识之人纷纷拱手道谢。
“多谢大嫂二嫂。”
姜北面色尴尬。
只得提着酒坛挨个敬酒。
和合宗宗主林魅儿也在,只是始终轻咬着嘴唇,心情似乎不是很美好。
姜北硬着头皮道:“林宗主别来无恙啊。”
林魅儿冷声道:“有恙,很有恙!”
红实不满道:“既然有恙,那就多吃瓜果,我春境的果子最能治病了,尤其是傲娇、装模作样这些病。”
林魅儿大怒:“你!”
红实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姜北绕了一大圈,前来助阵的人是真的不少。
毕竟过往漫长的人生中,结识的道友实在不在少数。
酒水自然是不够分的,姜北只得舔着脸东拼西凑,好歹是让大家都喝尽兴了。
绕了一圈,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
褚秀山跟梁垣喝得满脸通红。
姜北十分不爽,就属这两人好酒喝得最多。
“梁大哥啊,我记得你好像跟我师父有不少旧怨吧?”
梁垣哈哈大笑:“哪儿有,过往的些许误会罢了,如今才发现,大哥跟褚刀圣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啊!”
姜北皮笑肉不笑道:“一丘之貉是这样的。”
姜北提着两坛酒分别丢给赵虚跟不戒。
“两位好贤弟为何不喝啊?”
赵虚一脸心虚。
毕竟在什么都还不清楚的当初,两人可是不少得罪姜北的。
以当初钟鸣的暴脾气,怕不是要暗中挨不少揍。
姜北无语道:“得了得了,别装了,以前是不知道没办法,往后你二人可得正经点了。”
“春境给你二人经营成现在这鬼样子,真是浪费。”
紧接着姜北又提着一坛酒抛向虚空某处。
“我可没说你啊祁叔,你跟这些家伙毕竟不是一条道上的。”
虚空中传来几句笑声。
彻底惊走了远处遗留的修道大能。
姜北走向洪夏:“洪宗主的精神较之以前,倒是抖擞了不少。”
洪夏尴尬苦笑,生怕这家伙清算自己。
当初在鸣道宗的时候可是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的。
曲怜月离开了。
不是因为公务,仅仅是为了去取些酒水吃食过来。
顺便把此后事务一一交代给了严清。
这最终的战斗,没人想过会有如此轻松。
因为士气太过高昂,因为战胜太快,也因为一切布局的慎重紧密,大军折损不到两成。
纵然有得道妖邪无差别屠杀,还是被诸如祁末等人的存在强行扭转因果,稳定了局势。
曲怜月眉宇之间满是轻松之色。
甚至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切之感。
“下边正在喝庆功酒呢,诸位要不也去?”
赵虚随意坐在虚空上。
“不去,见到某些人就心生厌烦,到时候喝了酒还得吐出来,喝得再多也白费。”
曲怜月顺势拿出了许多吃食和酒水,虽然比不上此前的仙酿、瓜果。
但是艰苦攻伐了许多年,总算放松下来,众人还是吃得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众人也不走,说好了等三天,那就好生等上三天。
免得名声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是他们先认怂了。
裴襄与花霖正在下棋。
原本姜北对于弈棋不是很感兴趣,甚至是一窍不通。
奈何那秋境的神意空间内实在太过无聊,倒是对这纵横十九道的学问颇有心得。
花霖连续输了好几盘,满脸烦躁,干脆一把将棋盘打翻,不下了。
姜北帮着将一颗颗棋子收拢,顺势盘坐到了裴襄对面。
裴襄挑眉嘲讽道:“哟,老弟什么时候学会这玩意儿了?”
说归说,还是很自觉地捏着黑子先行落子。
姜北不紧不慢,手持白子缓缓落下。
不多时,原本赢下花霖还算轻松的裴襄已是满头大汗。
“唉唉唉!老哥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这一子倒是落错了。”
姜北笑了笑没说话,任由他随便悔棋。
众人纷纷围观,对姜北突然暴涨的弈棋手段啧啧称奇。
裴襄又落一子,虚空中突然传来喝骂声。
“蠢蛋,谁教你下的棋?”
裴襄头皮发麻,拾起棋子又重新选了个位置落子。
“朽木不可雕也,蠢死你得了。”
虚空之中探出一缕青烟,捻起棋子重新落子。
竟然隐隐中把姜北的白棋杀了一大片。
姜北有些无语。
果然,喜欢钓鱼的人也少不得会喜欢上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