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霖回到综合管理部，没说话，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等着下班时间到。
“快点快点，位置我都订好了！手上活儿没忙完的先放放，团建结束拿回家做去！”刚到下班点，lucy姐就迫不及待地从办公室冲了出来，嗓门洪亮。
孙霖慢悠悠地打开办公室门，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有我的位置吗？”自从知道了lucy姐敛财的猫腻，她的语气里便没了从前的半分讨好。
“你难道不是我们部门的人？以前是你总不在，既然今天在，就必须参加。”lucy姐的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带着点不容置喙的强硬。
孙霖一到聚餐的地方就明白了，lucy姐定的是按人头收费的自助餐，一个人四百多，快五百块。
按二十几个人算，这一趟下来，lucy姐光是虚报报销就能捞一万多，还每个月来一次，这来钱速度可真够快的。
果不其然，等大家都取完餐坐下，lucy姐就站了起来，先是慷慨激昂地给员工们打了半天鸡血，说什么“为公司奋斗”“团队凝聚力”，接着又点名把几个员工单独拎出来批评了一顿，这才总算让大家动筷。
期间，孙霖偷偷舀了几勺冰淇淋吃，感觉后背都快被lucy姐的眼神瞪得千疮百孔了。
“她以前一直都这样？”孙霖一边往嘴里塞寿司，一边小声问旁边的员工。
“这次算好的了，”那员工说得轻描淡写，显然早就习惯了，“有一次，她硬生生讲了一个多小时才让吃饭。”
“自助餐不是有用餐时间限制吗？她讲这么久，就不怕影响大家吃饭？”孙霖皱着眉追问。
“这家店是她姐夫开的，平时没什么生意，”员工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皮蛋瘦肉粥，一口没动，“跟你说吧，只要公司没指定聚餐地点，她指定带我们来这儿，说白了，这家店全靠我们养着呢。”
孙霖还想再问点什么，突然觉得嘴里一阵发苦。
她抽了张纸巾，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一看。
好家伙，嚼碎的三文鱼竟然是发黑的，刚才光顾着和旁边人说话，压根没注意看。
“就这品质，你们还每个月来一次？吃完回去不拉肚子吗？”孙霖把包着食物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扫了一圈桌上的菜，确实看着都不太新鲜。
员工继续搅着粥，语气无奈，“不吃就不拉肚子，吃了的，多半还没到家，半路上就开始窜了。”
孙霖也不敢再碰这些东西了，还悄悄把拿回来的一些菜品放回了取餐架。
她凑到身旁员工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去找几个同事，挨个去给lucy姐敬酒，务必把她灌醉。”
那员工点点头，拿起手机在一个没有lucy姐的群里发了几条消息。
很快，二十多个员工就轮流上前，端着酒杯给lucy姐敬酒。
眼看lucy姐喝得满脸通红，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孙霖这才站起身，走到她旁边，故意提高了点声音，“lucy姐，今天下午你说要聚餐，我已经找员工把AA的钱都收上来了，我先去把账结了哈。”
lucy姐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孙霖转身走到前台，用财务给的卡结了账，还特意要求开了发票。
她招呼了所有员工离开，包括她自己，只剩下lucy姐还在自助餐店里面睡觉，那反正是她姐夫开的，丢不了。
换来的结果就是，lucy姐怒气冲冲的来到孙霖的办公室。
“昨天晚上谁让他们走了？我没走，他们就先走了？有没有一点规矩？有没有一点礼貌？”lucy姐的声音极大，又没关孙霖办公室的门，办公区域听得是清清楚楚。
孙霖保持着微笑，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把门关一下。”
她知道，lucy姐肯定要找她要发票去报销。
果不其然，lucy姐关上门的第一句话就是，“昨天团建聚餐的发票呢？”
“我报销了。”孙霖盯着luck姐的眼睛。
“你报销了？我才是部长诶，企业明文规定，活动报销得部长亲自到财务报销，你一个副部长有什么资格报销？”lucy姐趾高气扬的看着孙霖。
孙霖依旧平静，“我报销了，昨天经费不是员工AA垫付的，你没看群吗？我把钱都还给他们了。”
孙霖那个心疼哟，这一万多块可是她自己拿出来分给员工的。
不过想想，这一万多块能收买二十多个员工的心，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lucy姐拿出手机，在群聊里面不停的划，二十多条的指定收款记录看得她高血压都快要犯了。
“好啊，好啊，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耍心眼是吧？”lucy姐手指颤抖的指着孙霖。
“节骨眼？什么节骨眼？”孙霖就是想气气lucy姐，要是以后她还敢这么干，孙霖就继续想办法来气她。
毕竟把这件事告诉李航星，让李航星把lucy姐开除了，那多没意思，还没把lucy姐气到高血压，气出乳腺结节，孙霖都觉得不解恨。
“装，你继续给我装，你不就是觊觎我的位置，现在收买人心，好在下个月的领导评分时候，让这些员工给你投票嘛。”lucy姐自以为看透了孙霖的小九九。
“啊？什么领导评分？”孙霖懵了，完全不知道lucy姐在说什么。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一把推开。
孙霖看见综合管理部的员工全都蹲在门口，应该是在偷听她和lucy姐的谈话，而推开门的就是其中一个员工。
“每年结束的时候，星航集团会让员工对自己部门的领导评分，这个评分对领导至关重要，副部长可能会因为这个评分直接挤走正部长。”推开门的员工解释着。
这下，孙霖也彻底不装了，她指着lucy姐的鼻子，“就她对你们都这样了，你们还不给她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