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那番掷地有声的“爱的宣言”余音未散,教堂内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真诚而带着一丝痞气的绿脸。
先前还威风凛凛、戴着歪胡子扮演“法官”的莉娜,此刻眼圈一红,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审判”。她第一个扯掉了脸上那可笑的白色假胡子,又脱掉了身上那件宽大的黑色长袍,露出了里面柔软的家居服。她像一只乳燕投林般,带着哭腔,飞扑向杨浩。
“杨浩!”
米拉在旁边伸出手,想拉都没拉住。
莉娜一头扎进杨浩怀里,双臂紧紧地、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带着压抑的呜咽声,将脸深深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那闷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你……你这个混蛋……好想你……”
杨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撞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紧紧回抱住怀里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人,心里又疼又软。“傻瓜……说什么呢……”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还没等他安慰完莉娜,背后又是一紧。
阿黛拉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的身后,同样扔掉了那身不伦不类的装扮。她没有像莉娜那样发出声音,只是用双臂从背后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脸颊深深地埋在他的后背衣衫里,一言不发。只有那微微耸动的肩膀和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的力道,泄露了她此刻内心同样汹涌澎湃的情绪。笨蛋……就知道说这些……让人……让人讨厌的话……
杨浩感受着前后夹击的“温柔攻势”,苦笑着,一手搂着莉娜,一手试图腾出来拍拍背后的阿黛拉。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
站在“审判台”后方的米拉和艾格尼丝,看着眼前这副景象,神情各异。
米拉双手抱胸,看着杨浩被莉娜和阿黛拉“夹击”,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活该”和“算你识相”的复杂表情。她款款地从木箱堆成的“审判台”后方走了下来,火红色的睡袍随着她的动作摇曳生姿。她走到杨浩面前,看着他那副“痛并快乐着”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却并没有像莉娜和阿黛拉那样直接扑上去。她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杨浩的胸口,声音带着她特有的、慵懒又带着点挑衅的调调:“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今晚……哼哼。” 这家伙……真是越来越会哄人了。不过……刚才那番话,听着……还挺顺耳的。
艾格尼丝也慢慢走了下来。她看着莉娜伏在杨浩怀里低泣,看着阿黛拉像只无尾熊一样紧紧扒在他背上,又看着米拉那副带着占有欲的挑衅模样……一种莫名的、带着点羡慕的情绪,悄然在她心头漾开。年轻……真好啊。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感情,不用顾忌身份,不用考虑后果…… 她想起自己之前的主动,虽然大胆,却也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远没有她们此刻这般纯粹和……炽热。她走到离杨浩不远的地方停下,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旁观者般的微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祝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向往。
“咳咳……我说……” 杨浩好不容易才从莉娜的“锁喉”和阿黛拉的“背刺”中挣脱出一点空间,看着眼前这四个因为他而聚在一起的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又带着点得意的笑容,“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这么着急从营地赶回来啊?还不是想你们了?”
“呸!死相!” 米拉第一个笑骂出声,给了他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谁想你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莉娜也从他怀里抬起头,红着眼睛,带着鼻音,却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捶了他一下:“就是!油嘴滑舌!”
连一直扒在他背上不说话的阿黛拉,也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点鼻音的“哼”,算是表达了她的不满和……默认?
艾格尼丝看着他们这副打情骂俏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杨浩看着她们一个个娇嗔薄怒、却又眼含爱意的模样,心里那点因为“审判”而产生的紧张和尴尬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感。他张开双臂,作势要把她们全都搂进怀里:“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今晚……任凭各位老婆大人发落!”
莉娜、米拉、阿黛拉和艾格尼丝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达成了某种只有她们才懂的默契,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晚,铁岩城,一场大战……似乎真的……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