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林俊生拎着四个茶缸子回到卧铺间。
叔侄两人还没回来,他和媳妇对上视线,松口气。
“没事吧?”
陈雪茹眯眼,“没事呢,你的大白也没事!”
白玲差点‘气醒’,胡扯什么!
“咳,别瞎说,喊她起来吧,吃了再休息。”林俊生把茶缸子放到房间桌子上,又从系统仓库的酒店厨房用品中找了三把勺子。
“白玲姐,起床了!”
白玲没反应,一动不动。
“咦,睡这么死的吗?”陈雪茹嘀咕一句,“表哥,你把她扛下去吧。”
白玲睁眼,“雪茹你喊我?”
这下哪里不知道她装睡,陈雪茹翻了个白眼,“白玲姐,吃晚饭,表哥亲自为你做的。”
这话得到两个白眼,林俊生真佩服这媳妇,这话经不经大脑的?还是说嘴里有另外一个处理器?
三人坐在下铺床上,默默吃着饭。
一份咖喱牛肉盖浇饭,一份红烧鸡块盖浇饭。四个茶缸子三个装饭,一个装水果。
白玲揭开茶缸盖,像是就看到馒头咸菜,对茶缸子里的东西一点惊讶意思也没有,挖了一勺就送嘴里。
这让还想解释解释的林俊生闭了嘴,和媳妇相视一眼,也拿了个开吃。
吃了一半,陈雪茹有点不乐意,前天晚上吃的山药蛋牛肉就一份,在白玲手里。
自己和男人都是红烧鸡,好吃是好吃,就是没有那山药蛋牛肉有纪念意义,很是想回味一下。
“白玲姐,和你换个行吗?”
白玲手顿住,“我吃过了。”
“哎呀,又不嫌弃你口水,你要嫌弃我的,和表哥的换。”
瞪了眼这口无遮拦的人,白玲和她交换。
面上波澜不惊,交换茶缸的动作略大。
吃的东西只有在第一口才有味道,之后就都是机械填喂,实在是内心在翻江倒海。
她选的那个茶缸就是早上她挑中的那个‘啥汤’,盖子上缺了两处瓷釉,把手上也有一处磕碰。
实在好奇里面是什么,她知道不可能是早上的东西放在哪里一路带来,这不现实,何况火车都换了,放哪里有意义吗?
那么东西哪来的?还是从那个百宝箱一样的包里拿出来的?
即使是从里面拿出来的,怎么可能是热的?
还有水果,苹果切开不久就会变色,杯子里的怎么看都不会超过五分钟。
犹豫了片刻,挖出一块苹果。
九甜一酸,按说是极好的口味,这一份酸迅速在体内发酵,白玲眼眶发酸。
视线下意识瞥过两人,上半身规规矩矩吃着东西,两条腿紧紧挨着。
磨磨蹭蹭,兴许她的脚还搁在他腿上。
这都不避人了是吧?
陈雪茹嘴上说得花,其实就是个花瓶,不可能知道她男人做下的恶事。
最可气的就是林俊生,她都无法想象,竟然有人做下了这事,一句轻飘飘道歉后就能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看着两人恨不能黏在一起去的样子,白玲心中烦躁异常。
她想大声斥责,当众揭露林俊生的丑陋嘴脸,可想法一出来,理智就现身镇压。
不得不承认,林俊生做得对,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确实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见完郑朝阳最后一面,回去后通过关系找个人假结婚。
离婚后就一个人过日子,找个机会,牺牲在和敌特做斗争的前线。
不求名垂青史什么的,只要别落个残花败柳的名声。
又是一勺饭喂入嘴,还未嚼动,苦涩在舌头上化开。
低头,右边脸颊上一滴眼泪滚落茶缸。
视线转向窗外,出了城区后旷野中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
如同自己未来的生活吗?
黑暗,没有未来!
悄悄擦去眼泪,就要和两人说下,让自己出去透透气。
两只悄悄握在一起的手跃入眼帘,不突兀却着实刺眼。
啪!
白玲盖上茶缸子,“饱了,我先睡会儿。等下喊不醒我的,别喊了!”
两人吓了一跳,忙松开手。
“白玲姐,你没事吧?”
“小白玲,要不要给你看看?”
白玲挤出一个词,“不用!”
说完示意陈雪茹让她,后者靠向床里面让出过道。
林俊生也起身,让出爬梯位置。
白玲蹬了鞋,抓着爬梯往上。
觉察到某人的视线盯着自己身体,她手脚僵硬。
别出丑,别出丑!
心里默念,踩了两级,嫌爬得太慢,最后两级想并成一步。
脚没有踩到任何东西,白玲身子摇晃,迅速下落。
糟糕,这下要在这该死的表哥表妹面前出糗!
半秒后,右脚重新借到力。
呼!虚惊一场!
这该死的爬梯是只有三阶的吗?谁设计的?
白玲转头,视线中一只小巧的白色玉足在大手中稳稳踩着。
咦,这一幕倒是像传说中汉宫飞燕的掌上舞。
这白色小脚要是能立起来肯定更漂亮!
思绪落下,白色小脚真的立了起来。
白玲眨眨眼,这脚是自己的?
腾一下,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是了,这该死的白袜子还是他的!
小脚一软,整个摊在掌心。
谁能知道就零点几秒的时间内,白玲就走了这么多感情戏。
林俊生伸手撑住她踩空的脚,预想中就是她借一下力,继续上爬。
力借了,脚踮了起来,没成想又倒了。
林俊生忙握住小脚,左手也同时伸出,“小白,你没事吧?”
你才是小白!
白玲转头就要呵斥,见他另一只手目标像是自己臀部,浑身一激灵,鼓足全身力气窜到了上铺。
跪坐在铺上,右脚还是炙热无比,轻轻勾动脚趾。
该死,这贱人还抓着!
白玲蹬腿,左脚踹在他手腕上。
她觉得自己使出了浑身力气,没想到踹在上面,软绵绵的。
将将把手推开,还像是不舍送了程。
该死,该死!
自己成了陈雪茹之流,像是和他在打情骂俏!
白玲忍着双脚传来的滚烫,咬着牙面向墙壁一动不动。
心脏砰砰狂跳,她在等,或者说害怕等到什么。
害怕他说什么,更害怕她说什么。
“表哥~怎么了,站着一动不动?白玲姐露了什么给你看吗?”
该死,这小蹄子能有一句好话吗?
哦,说的不是刚刚这事,那行,随便你说去!
“咳咳,别瞎说,我在想怎么逮住两人呢。”
白玲眯眼,银牙紧咬,像是咬住了某人的肉。
本性露出来了吧?
不敢说实话!
要是心里没鬼,你干嘛不实话实说!
想到刚才自己那绵软的一脚,心里就后悔得要死。
怎么不一脚踹他脸上,这张假脸看着就烦!
不行,不能待下去了!
刚才那太像打情骂俏,肯定传出了错误的信号。
再待一起,他肯定会以为自己认命,想要当他小什么的。
做梦,死也不会如你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