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座的碎片沉入河底时,湛泸剑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剑身上的金光顺着水脉蔓延,在河面织成巨大的金色网络,那些沉入水底的铁鳞鱼被金光包裹,鳞片下的人形渐渐清晰——渔民们的皮肤褪去青黑,露出原本的样貌,只是后背多了道鱼形的疤痕,像枚独特的勋章。
“煞气虽退,却在他们体内留下了印记。”阿霜抚摸着龙渊剑上新增的水纹,剑穗的冰花与波浪纹路交相辉映,“这些印记会随着水脉流转,若再有煞气侵袭,便会再次觉醒。”她看向苏念安手中的湛泸剑,两剑的剑气在空中交汇,形成道半金半银的光弧,“只有双剑合璧,才能彻底净化七煞留下的隐患。”
苏念安将湛泸剑横在掌心,剑刃映出江南的烟雨。水汽在剑身上凝成露珠,露珠滚落时,竟在地面画出护魂花的图案:“墨沉渊说剩下的四煞在西域沙海,那里该是土煞的地盘。”他想起古籍中对西域的记载,沙海深处有座被黄沙掩埋的古城,城中藏着能移动大地的“镇岳印”,“传说镇岳印是炼魂鼎的炉盖,若被煞气侵蚀,整座沙海都会化作吞噬生灵的陷阱。”
话音未落,河畔的和生树突然剧烈摇晃。新生的藤蔓纷纷指向西北方向,叶片上浮现出流动的沙纹——与炼魂鼎碎片上的纹路隐隐共鸣。阿霜的龙渊剑突然腾空而起,剑身上的冰花与水纹同时亮起,在空气中投射出幅沙海地图:“是双剑的灵韵感应到了土煞的位置。”地图中央的绿洲旁,有座歪斜的石塔,塔尖插着半截断剑,剑纹与破冰剑如出一辙,“寒月宫的人早就在沙海布下了后手。”
三日后,江南的码头挤满了送行的百姓。渔民们捧着亲手雕琢的木剑,剑身刻满护魂花的图案,要将其赠予苏念安与阿霜:“双剑护我水乡,我等无以为报。”为首的老渔民掀开船舱的帆布,露出里面盛满的和生树花籽,“这是用运河水浸泡过的花籽,遇沙即生,或许能在沙海帮上忙。”
船行至入海口时,海面突然掀起巨浪。浪尖上站着个穿银甲的将军,手中的长枪泛着冷光,枪尖的纹路竟与湛泸剑隐隐相斥:“奉武林盟令,暂扣双剑。”将军身后的战船竖起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的蝙蝠与冰蟾交缠,正是血影楼与寒月宫的合徽,“七煞现世,江湖动荡,武林盟怀疑双剑是引煞之源。”
阿霜的龙渊剑骤然出鞘,剑身上的寒气让周围的海水瞬间结冰:“武林盟何时成了血影楼的傀儡?”冰面下的鱼群突然跃出,鱼鳞反射的阳光在将军甲胄上划出裂痕,“这些甲胄是用寒月宫的冰铁打造的,枪尖淬了影煞的毒——你们根本不是武林盟的人!”
苏念安将湛泸剑抛向空中,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军手中的长枪突然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黑色锁链——与北境冰傀儡关节上的锁链一模一样。锁链的末端缠着张羊皮卷,羊皮卷上的字迹被煞气侵蚀,却仍能辨认出“沙海”“献祭”等字样:“是土煞的献祭阵图!他们想用武林盟的名义,引江湖高手前往沙海当祭品。”
银甲将军的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覆盖着黄沙的脸。他的眼眶里嵌着土黄色的晶石,与北境冰雕眼眶里的黑冰晶如出一辙:“双剑的剑气能激活镇岳印,你们若不肯束手就擒,沙海的万具枯骨都会化作土煞傀儡。”他举起断裂的枪柄,枪柄里流出黑色的泥浆,泥浆落地时,竟化作无数沙虫,朝船上爬来,“这些是用西域囚徒炼制的‘噬骨沙’,专啃神兵的剑魂。”
湛泸剑的金光突然暴涨,将爬上船的沙虫尽数烧成灰烬。苏念安握紧剑柄,剑身上的纹路与和生树的藤蔓相连,金色的藤蔓顺着船舷蔓延,在海面织成座悬空的桥:“真正的武林盟绝不会用煞气害人。”他看向那些战船,船板的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汁液,“你们是血影楼用土煞炼制的假兵!”
龙渊剑的银弧突然划破长空,剑气所过之处,海水凝结成冰桥。阿霜踏着冰桥冲向将军,剑刃与枪柄相撞的刹那,冰桥突然炸裂,无数冰棱在空中组成银龙的形状:“寒煞的冰,水煞的毒,土煞的沙——你们不过是借七煞苟活的傀儡!”银龙穿过将军的身体,他的甲胄瞬间碎裂,露出里面由黄沙组成的躯体,躯体的胸口插着半截剑刃,剑纹与破冰剑断口处的痕迹完全吻合。
“是寒月宫的‘碎魂剑’!”苏念安认出那是破冰剑的碎片,“他们用碎剑控制土煞傀儡,就像用炼魂鼎碎片养寒煞!”湛泸剑的金光顺着冰桥蔓延,将周围的战船笼罩,船身的黑色旗帜在金光中燃烧,露出里面藏着的和生树印记——竟是被血影楼胁迫的武林盟分支,“这些战船是被土煞控制的武林盟船队!”
阿莲怀里的镇魂玉佩突然飞起,在战船上空炸开成光雨。光雨落在被沙虫咬伤的士兵身上,他们皮肤上的沙纹迅速消退,露出原本的面容:“是圣女魂的净化之力!”兰丫头将和生树花籽撒向战船,花籽遇血即发,藤蔓缠绕住士兵们的手臂,黑色的沙虫从伤口里钻出,被藤蔓瞬间吞噬,“和生树能吸收土煞!”
银甲将军的黄沙躯体在金光中溃散,却仍发出不甘的咆哮:“沙海的祭坛已经开启,就算你们毁了船队,江湖各派也会自投罗网!”他的残骸化作道黄烟,钻进断裂的枪柄里,“镇岳印会吸干所有闯入者的精血,到时候土煞觉醒,双剑也护不住这武林!”
黄烟散去时,枪柄上浮现出幅沙海地图。地图上的古城被血色标记,城中心的祭坛旁刻着巨大的护魂花图案,图案的七片花瓣分别对应七个煞气阵眼:“是七煞归一的阵法。”阿霜将龙渊剑贴在地图上,剑身上的冰花突然渗出寒气,冻结了其中三个阵眼的标记,“寒煞、水煞、土煞的阵眼能用双剑压制,剩下的四煞该是风、火、雷、电。”
苏念安的湛泸剑突然震颤,剑穗的莲花吊坠旋转起来,将阳光折射成七道光束,分别射向地图上的七个阵眼:“传说七煞对应天地七象,影煞属暗,寒煞属冰,水煞属流,土煞属固,风煞属动,火煞属烈,雷煞属威,电煞属速。”他看向光束中最亮的三个点,“双剑的剑气已经压制了暗、冰、流三煞,接下来要在沙海破掉固煞,才能阻止七煞归一。”
船行至西域边境的渡口时,岸边的沙丘突然移动起来。沙粒下露出无数兵器的残骸,刀枪剑戟的碎片上都刻着护魂花的印记——与镇水司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阿霜的龙渊剑插入沙地,剑周围的黄沙突然下陷,露出底下埋着的石棺,石棺上的铭文记载着百年前的往事:护魂族分支为镇压土煞,将全族兵器熔铸成镇岳印,以血脉为引,将土煞封印在古城之下。
“又是护魂族的分支。”苏念安抚摸着石棺上的剑痕,痕迹与龙渊剑的剑刃弧度完全吻合,“看来双剑本就是护魂族为镇压七煞铸造的。”他将湛泸剑与龙渊剑交叉放在石棺上,两剑的剑气渗入棺盖,露出里面躺着的青铜人像——人像左手握印,右手持剑,印上的纹路与镇岳印完全相同,剑纹则是双剑的合体,“这是护魂族的先祖,他早就预见了七煞现世,特意留下双剑的图谱。”
石棺打开的刹那,沙海突然刮起狂风。风中夹杂着无数黑色的沙砾,沙砾落在地上,化作披甲的士兵,他们手中的兵器泛着土黄色的光,与苏念安见过的假兵甲胄如出一辙:“是血影楼用土煞炼制的沙傀儡!”兰丫头将和生树花籽撒向风中,花籽遇风即长,藤蔓缠绕住沙傀儡的脚踝,金色的花瓣吸收着沙砾中的煞气,“这些傀儡的核心是人的骸骨,与北境的冰傀儡如出一辙!”
阿霜的龙渊剑划出银弧,剑气所过之处,沙傀儡纷纷碎裂。但散落的沙砾很快又重新凝聚,甚至变得更加庞大:“寻常剑气伤不了他们!”她看向苏念安,两剑的剑气在空中交汇,形成道半金半银的漩涡,漩涡中心的沙砾突然被碾碎成粉末,“只有双剑合璧的剑气,才能彻底打散土煞!”
苏念安突然将湛泸剑抛向高空,剑身上的金光在风中炸开,化作无数金色的剑影。每个剑影都带着和生树的气息,刺入沙傀儡的胸口——那里藏着块黑色的晶石,晶石上的纹路与炼魂鼎碎片完全吻合:“是用镇岳印的碎片炼制的煞核!”他召回湛泸剑,金光与龙渊剑的银光缠绕,在沙地上画出巨大的护魂花图案,“用双剑的灵韵净化煞核!”
双剑插入图案中心的刹那,沙海突然传来轰鸣。无数沙傀儡的煞核同时炸开,黑色的煞气被金色的护魂花吸收,沙砾中露出无数白骨——竟是西域各国失踪的商旅,他们的指骨间都攥着半块护魂花玉佩,与石棺中的青铜人像所持之印隐隐共鸣:“这些人是护魂族的后裔。”阿霜拾起块玉佩,玉佩在龙渊剑的寒气中浮现出字迹,“他们来沙海是为了加固土煞的封印,却被血影楼炼成了傀儡。”
风沙渐息时,远处的沙丘上出现座孤零零的石塔。塔尖的断剑在阳光下泛着土黄色的光,剑身上的纹路与双剑隐隐相斥。苏念安的湛泸剑突然腾空,剑气在塔顶炸开,断剑周围的黄沙纷纷退散,露出底下藏着的青铜阵盘——阵盘上的纹路与炼魂鼎基座如出一辙,只是多了无数沙虫形状的镂空:“是土煞的聚煞阵!有人用断剑引沙虫入阵,以虫噬之痛催化土煞。”
龙渊剑的银弧突然划破长空,剑气顺着沙虫的踪迹延伸,在沙地下织成银色的网络。网络收紧时,无数沙虫从地底钻出,虫背上的符文与假兵甲胄上的如出一辙:“是血影楼用炼魂鼎碎片培育的‘噬灵沙虫’!”阿霜看向石塔底层的石门,门缝里渗出黑色的雾气,“这些沙虫以人的灵力为食,石门后肯定藏着被囚禁的武林高手。”
苏念安将湛泸剑插入阵盘中心,金光顺着阵纹蔓延,沙虫接触到金光后纷纷化作齑粉。他趁机推开石门,里面果然挤满了被铁链锁住的江湖人,他们的灵力正顺着铁链流入地底,铁链的末端连接着块巨大的青铜印——印上的镇岳二字已被黑色的煞气覆盖,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缝隙,缝隙里渗出的黄沙中,隐约可见古城的轮廓:“是镇岳印!他们用武林高手的灵力污染印身,想让土煞彻底觉醒!”
被囚禁的江湖人见到双剑,突然激动起来:“是湛泸龙渊!传闻双剑能净化天下煞气!”为首的白发老者挣脱锁链,露出胸口的护魂花印记,“老夫是护魂族最后一代守印人,血影楼用我族子弟的精血污染镇岳印,若不及时净化,三日后沙海会化作方圆千里的煞域!”
阿霜的龙渊剑突然指向镇岳印的裂纹,剑身上的冰花与水纹同时亮起:“双剑合璧或许能逼出印中的土煞。”她看向苏念安,两剑的剑气在空中交汇,形成道旋转的光轮,“但需要所有被囚禁的武林高手合力,用内力稳住双剑的灵韵——任何神兵都无法承受七煞的反噬,唯有双剑能借天地正气对抗煞气。”
苏念安举起湛泸剑,剑身上的金光与老者胸口的护魂花印记产生共鸣。老者突然明白了什么,招呼所有江湖人盘膝而坐,将内力注入双剑形成的光轮:“护魂族的古籍记载,双剑本是用炼魂鼎的核心材料铸造,能容纳七煞的力量,却不伤持剑者分毫。”他的内力顺着光轮流入镇岳印,印上的黑色煞气竟开始消退,“这就是为何血影楼一定要得到双剑——只有它们能驱动完整的炼魂鼎!”
光轮接触到镇岳印的刹那,整座石塔突然剧烈摇晃。印身的裂纹中喷出黑色的沙柱,沙柱在空中化作巨大的土煞傀儡,傀儡的胸口嵌着半截炼魂鼎碎片,碎片里游动着无数沙虫:“是用镇岳印的灵力凝聚的土煞本体!”阿霜的龙渊剑划出银弧,剑气斩在傀儡身上,却被沙质的躯体吸收,“它能同化所有攻击!”
苏念安突然将湛泸剑抛向高空,剑身上的金光在沙海上方织成巨大的护魂花。花瓣落下时,和生树的藤蔓从沙地里钻出,缠绕住土煞傀儡的四肢——藤蔓接触到沙质躯体,竟开始吸收其中的煞气,开出金色的花朵:“是江南带来的花籽!它们在沙海扎根了!”他召回湛泸剑,与龙渊剑交叉成十字,“用双剑的剑气催动和生树,让煞气转化为生机!”
双剑的剑气顺着藤蔓流入土煞傀儡体内,黑色的沙质躯体渐渐泛出金色。傀儡胸前的炼魂鼎碎片突然炸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颗土黄色珠子——珠子在空中化作护魂花的形状,与和生树的花朵融为一体:“是土煞的剑魂!”阿霜认出那是与破冰剑剑魂相似的气息,“它一直在抗拒血影楼的控制!”
土煞傀儡的躯体在金光中溃散,化作滋养和生树的黄沙。镇岳印上的黑色煞气彻底消退,露出原本的青铜色泽,印上的护魂花图案与双剑的剑气共鸣,在沙海中央形成道巨大的光柱:“土煞已破!”苏念安望着光柱中浮现的七煞图谱,其中四个光点仍在闪烁,“接下来该是风煞了——传说风煞藏在西域的风蚀谷,那里的飓风能撕裂神兵的剑魂。”
阿霜的龙渊剑突然指向风蚀谷的方向,剑身上的冰花、水纹与新增的沙纹同时亮起:“双剑的剑气已经压制了暗、冰、流、固四煞,剩下的风、火、雷、电才是最难对付的。”她看向沙海深处新生的和生树林,金色的花瓣在风中摇曳,“但我们有了越来越多的帮手——这些被净化的煞气,都会成为守护武林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