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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浮的子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缓渐快的旋转,最后带起刺耳的风爆声。

姆金心头大骇,从沙发上起身:“祈爷,Aurora不是故意冒犯,还请饶她一次,我愿意用那个人来交换!”

这一声祈爷明显发自肺腑,不似先前那般轻怠。

狐和豺相视一眼,压下眼底的疑惑。

林祈的这番手段,就是他们都是头一次见,简直堪比鬼神,毫无原理。

“交换?”林祈低低笑了,戏谑的望向姆金,“你觉得你有和我交换的资格?”

三枚子弹梭梭掠去,快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Aurora抱头瘫坐在地,几秒后,她恍惚放下手,竟毫发无伤。

还未松口气,不远处三个手下接连倒地,名贵的地毯上很快又浸染了三处血迹。

棕色地毯色泽更深。

Aurora瘫坐在地,身子微微后仰,呼吸断断续续,认出了倒在地上的三人。

死的三人正是她预先用耳麦下令,趁她吸引林祈三人注意力时,再给予三人毙命一击的三个手下。

这三人分散混在人群里,却被这人精准定位,还是在短短开枪的两到三秒之间!

Aurora盯着染成深红的棕色地毯,被紧身皮衣包裹着的娇躯不断颤栗,扭头惊恐唤道:“dad!”

姆金脸色阴沉的难看,考量着即刻动手的后果,又因忌惮青年神鬼莫测的手段,陷入犹豫不决的两难中。

他无法确定眼前这人能做到什么程度,若是无限度,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这边的武器都成了废铁?

姆金看着从始至终都嚣狂的青年,心底一凉,不是年少轻狂,而是这位传说中的祈爷的确手段诡谲,常人不可及。

“你想怎么样?”姆金坐回沙发上,捏紧手心的十字架,放软了姿态。

看这样子,明显打消了用武力硬拼的意思。

哐的一声。

一把手枪丢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姆金没有伸手去拿,盯向对面的青年问:“什么意思?”

“放心,不是要你自裁。”林祈撑颌,余光懒洋洋的扫向电梯那边,还瘫坐在地上的年轻女人,微微叹了口气,似觉可惜。

“今夜本来是可以和平解决,偏偏这位Aurora小姐上来就动手,行为实在令人窝火。”

姆金暗觉不妙,不安的出声:“Aurora被我宠坏了,祈爷若是要惩罚,不如让她陪在您身边,由您亲自教导如何?”

听出老头语气转变,狐唇角弧度讥讽,‘您’都用上了,还真是老油条,能屈能伸?

他目光在Aurora身上掠过,心头冷笑,让她陪在祈哥身边,还亲自教导?

狐笑容愈发灿烂,想要挖人脑浆的兴奋感上涌。

凭她?

也配!

就是排八百年队,也轮不上她陪着这人。

嗤。

豺感受到身旁人的火气,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去,无声提醒。

祈哥不傻,表现的这么明显,生怕对方察觉不到?

狐对上豺的眼神,不耐的火气一秒切换,又是那副猜不透深浅,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浅笑。

豺这才是收回目光。

他父亲是狐父亲的左膀右臂,从小他受着‘未来辅佐狐’的精心培养,两人是兄弟,亦是如契约般忠诚的主仆。

加入祈帮,原先是因为狐忠于林祈,豺才顺从。

时间久了,随着相处的越多,豺了解到林祈的点点滴滴,这才真心加入其中,对林祈的忠诚度不亚于对狐。

“让我教导她?”林祈莞尔。

说是教导,不如说是献身,好让他饶了她一命?

甚至,让亲生女儿以身诱敌,更好深入了解他掌握的力量。

老花镜下那一双碧色瞳孔,其中的算计、心机,一如白纸上滴落下的墨点,鲜明的映入林祈眼中。

他凤眸漾动漆海,茶几上的手枪悬浮于姆金面前,神情不失恶劣和阴郁:“少动那些腌臜心思,这么一个蛇蝎女人放在身边,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杀了她,方才的事一笔勾销,否则…”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明晃晃的威胁,几十年了,姆金还是第一次在自己地盘,被一个小辈逼成这样。

姆金陷入沉默,气氛陡然安静到压抑。

Aurora见父亲竟然开始犹豫,不可置信冲散了恐惧,和姆金一样的碧色眸子闪动泪光,“dad…?”

姆金长舒了一口气,颤着手握住悬浮的枪,平淡的看向Aurora,“Sorry,my daughter。”

Aurora瞪大眼,连摇头都来不及,枪响了,血液从她眉心炸开,人应声倒地。

狐和豺神色微变,看着死的不能再死的Aurora,对这位黑道教父的毒辣又有了新的认知。

虎毒不食子,在面对自身利益受损的时候,即便是亲生女儿也是能够随时舍弃的牺牲品。

“啪,啪啪…”

富有节奏的鼓掌声,不轻不重响起,林祈微讶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掠过,看向姆金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还以为教父会想不开,反而将枪口对准我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这话一出,狐和豺心中微动。

姆金嘴角隐隐抽搐,不知是不是被戳破了心思,勉强扯出一抹弧度,主动让人将蝉带上来。

林祈笑而不语。

沙发对坐的一老一少,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谁才是老狐狸。

无需质疑的是,今夜的交锋,以祈爷的胜利结尾。

不多时,脑袋上蒙着黑布的男人被押了进来。

看似狼狈,细看却衣衫整洁,就连手腕上的名表都还在。

蝉看不清东西,却感知几道视线望过来,隐隐猜到什么,脱口的声线冷而淡:“姆金,你最好杀了我,否则一旦等我出去,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姆金脸皮都开始抽动,或许从一开始他不该接下这个单子。

打不到狐狸——惹一身骚!

黑布被身后人取下,眼睛经历长时间的黑暗,对光格外敏感。

蝉眯眼适应了灯光,看清了不远处坐着的人,平淡如水的神情裂开缝隙,窥见其中暗涌的汹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