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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柳珺焰的经验,当雷劫到来之时,行刑台周围的一切拥有魂体的存在,都会被谛释吸进身体。

除了填补碎裂真身、转化为分身之外,原本就是这些分身的产物或者后代,是不受影响的,反而有可能被卷进谛释的那道‘乾坤颠倒、阴阳转换’的阵法中去,有机会直接进入藏区的某一座神庙。

作为凤巫九,我是古凤一族的后代。

但作为凤狸奴,我却也算是分身后代之一。

所以,我是想重新走一遍柳珺焰之前走过的路,进入那个阵法看一看。

一是为了看看阵法,而是为了看看阿澄的脑袋,三,则是为了去看看藏区的那座神庙,以及方传宗之前推测出来的,距离那座神庙十来里开外的另一座神庙。

可是当我真正站在了行刑台前,直面谛释,雷劫打下来的那一刻,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能听到远处无辜的魂魄被拉进行刑台时,歇斯底里的嚎叫声。

天雷打下来的时候,也是震耳欲聋。

但一切外在的力量,似乎对我都不起作用。

我就站在行刑台边上,死死地盯着谛释支离破碎的真身。

我看到他在天雷打下来的那一刻,也是痛得龇牙咧嘴,大声嘶吼,雷电蹿过他的四肢百骸,像一把把凌迟刀在他的皮肉筋骨间不停地割磨。

就算是凌迟之刑,也有结束的那一刻。

而谛释受雷劫之苦,却永无止境。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天道并没有轻饶了谛释,这样的雷劫,每一天都要上演很多遍,而谛释已经坚持了很多很多年。

但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他支离破碎的肉身之间,有一道浓稠的黑气在游走……果然,谛释真身不死,就是他母亲,那只大妖的力量在作祟。

这么多年,这件事情之所以从未被证实,就是因为没有人能像我一样,在这场雷劫之中完全不受影响。

我应该是目前唯一一个看到这股浓稠的黑气的人。

我没有丝毫犹豫,在看到那股黑气的瞬间,长弓已经被握在了我的左手中,箭羽也搭在了弓弦上。

我瞄准谛释的眉心,拉满弓,咻地一声,箭羽带着几朵涅盘火已经射了出去。

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在谛释的脸上似乎看到了一抹即将解脱的释然。

可惜我的箭羽并没有射中谛释的真身,一股强大的黑气瞬间从谛释的真身中爆发出来,凝成弧形的黑气真气圈,直直地迎上箭羽与涅盘火。

涅盘火在黑气中爆发,烧成了一片。

只是那片火焰转瞬即逝,谛释的真身仍然还在那儿。

反倒是我的小腹之中隐隐传来一阵钝痛。

我知道,这应该是邪骨头在作祟。

我不甘!

如果能够一举毁掉谛释的真身与这股黑气,一切的一切就此了结,这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死心,第二次拉弓。

弓未拉满,小腹之中的钝痛感已经让我浑身颤抖。

憋屈!

明明我都已经涅盘成功了,为何还会被一根邪骨头压制力量!

我不服!

我再次拉弓……

“姐姐,停下!”

阿澄的手按在了我拉弓的手背上,我的情绪陡然冷凝了下来。

刚才那种趋于疯魔的状态,仿佛不是我自己一般。

“姐姐,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了?邪骨头是依赖于负面情绪存在、生长的,同时,它也可以释放负面情绪来影响你的情绪与判断,刚才……你被魇住了。”

我环顾四周。

谛释的真身还被锁在行刑台上,浑身是血,满目疮痍,破败不如一只丧家之犬。

但他破碎的肉身之间,已经看不到那股黑气的存在了。

这一波雷劫早已经过去了。

而我刚才沉浸在雷劫的画面中无法自拔。

“姐姐,你杀不了它的,只要有负面情绪,它便无处不在。”阿澄拉着我的手,想要将我带离行刑台,“咱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我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收起长弓,没有动,反而问道:“阿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阿澄回道:“我也是想来探探情况的,不过来迟了一步,雷劫刚好过去了。”

不,阿澄在撒谎。

他应该早就来了,他想拿回他的头。

可能是碰上了我刚好也在,他才暂缓了计划。

我赶紧抓住阿澄的手,严词厉色:“阿澄,不要再来行刑台了,这里太危险了,相信姐姐,姐姐保证一定会帮你拿回你的头的。”

阿澄乖巧地应道:“好,阿澄听姐姐的,以后不来了,姐姐也要听阿澄的,要冷静,否则很容易被对方魇住。”

阿澄牵着我的手,我跟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顿住了脚步,转身再次看向谛释。

我承认,我心中还是不甘,我不相信真的就没有办法处理掉谛释的真身了。

如果处理不掉……那渡化呢?

如果我能强行将谛释渡化,送他入轮回呢?

即便是背上再大的业障,来世让我转入畜生道,只要能送走谛释,我觉得做这一切也是值得的,不是吗?

“阿澄,你先走,去找七殿阎罗或者柳珺焰,我有点事情要做。”

说着,我松开了阿澄的手,将他往前推了几步,然后果断转身,朝着行刑台上奔去。

阿澄大声喊我,抬脚就要来追我,凤梧现身,将阿澄挡住。

而此时,我已经飞身上了行刑台,召唤出引魂灯,一边跑,一边掐诀念咒,捏剑指从引魂灯里取了一滴灯油,脚尖点地,整个身体凌空而起。

凝聚着那滴灯油的手指朝着谛释的眉心按去。

我的动作特别快,一切都是在转瞬之间完成的。

就连谛释也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杀了一个回马枪,更没有想到,我会选择用灯油渡化他。

没有人会想到我会这么做。

毕竟渡化一个罪大恶极之人,我要背下的业障该有多深,我死后,又要背下多少骂名,不堪想象。

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了。

眼看着我的手指就要按在谛释眉心的时候,谛释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间,他的面部忽然产生了变化,一道黑气迅速凝聚,形成了一个女人的面孔,我看到女人嘴唇轻轻翕动,吐出了一个字:“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