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的公路上,林肯车低调地疾驰着。
车外,狂风卷起沙尘与枯枝,呜呜作响。
车内,顾祺声指尖飞快地敲击着键盘,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出各类数据和分析报告。
他神情平静,修长的手指偶尔微一顿,又迅速继续处理。
对面的助理低头汇报:“您判断的没错,经过这次骚动还有对周家的舆论攻击,韩林也被牵连了进去。”
顾祺声嘴角微勾,笑意淡淡:“他们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唇亡齿寒。”
助理推了下眼镜:“现在您的唯一竞争对手就只剩贺勤。他出身海军,背景无可挑剔,但按照目前票数……您的当选,已是没有任何悬念。”
顾祺声只是笑了笑,继续看向屏幕。
就在这时,“砰——!”
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猛地划过,子弹擦着车窗飞过,溅起一道耀眼火花。
顾祺声眉眼骤然一凛,猛地偏头,目光向后。
可还没看清,下一发子弹已穿透玻璃,瞬间碎片四溅!
“先生,快低头!”助理一把将顾祺声压下。
司机猛踩油门,额头已渗出冷汗,握紧方向盘:“都抓好安全带!”
话音刚落,车身猛地一震,像一只受惊的猎豹飞了出去。
后方子弹接连击打在车尾、座椅、木饰上,“砰砰砰”震耳欲聋,木屑、灰尘、碎玻璃交织成暴雨般的噼啪声。
顾祺声浑身紧绷,脸色冷得像铁,从座椅下摸出一把银色手枪。
他抿紧唇线,毫不犹豫探身出窗,朝后方扣动扳机。
几声闷响过后,子弹就消耗完了。
顾祺声深吸一口气,迅速抬眼。
模糊的风尘中,隐约看见后方至少三辆黑车正紧追而来,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们。
助理脸色煞白,声音发颤:“有人要刺杀您!”
顾祺声冷冷一笑,“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当选总统。”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爆响。
车窗、挡风玻璃接连碎裂,寒风如刀从四面灌入,带着沙尘和刺鼻的汽油味。
司机死死握住方向盘,咬牙说:“先生,只怕我们的车……坚持不了多久!”
时间仿佛凝滞在这一瞬。
不知过了多久,“砰”地一道,巨响从前方传来。
司机猛地抬头,只见前方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
车顶上,竟站着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劲装,身形冷峻如雕刻,黑发被风吹起,手中银枪冷光一闪,枪口精准地瞄向后方追击的车辆。
“先生!有人来营救!”司机惊呼。
顾祺声猛然抬头,眉眼瞬间一松。
是陆询!
夜色下,枪火闪烁。
陆询站在疾驰的车顶上,黑衣猎猎,手中银枪连发。
他的枪法极准,几乎每一枪都精准命中。
短短十几分钟,后方黑车接连撞毁、翻覆,最终只剩下一片狼藉。
片刻后,顾祺声推开车门。
脚一沾地,膝盖险些发软。
冷风卷着灰尘扑面而来,他一手扶住车门,深吸了口气,才勉强稳住自己。
四周的黑衣特辑司司员迅速涌出,将倒在地上或瑟缩挣扎的刺客们一一制服,锁上手铐。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火药味,还有未散尽的血腥气。
顾祺声目光穿过一片凌乱,走到那个冷肃的身影面前:“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询站在风中,神色淡淡,身上的黑色劲装上沾了几缕尘土,嗓音如同清雪:“我在你们车里安了GpS。”
顾祺声:“……”
用得着这么理直气壮吗?!
周宴之从后走了过来,双手插兜,笑嘻嘻地开口:“我们执行官早就预料到你会被某些人盯上,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您放心,经过这次事件,您不会再有事了。”
顾祺声立刻抓住话中重点:“你们知道是谁?!”
周宴之微微一笑,竖起食指轻点唇边:“现在还不能说哦~”
经过迅速搜捕,七名刺客被一一带走。
简单审问后,陆询亲自押解他们赶往国安部。
国安部大楼外,灯光冷冷。
夜色下,康济安亲自迎了出来,笑眯眯地拍拍陆询肩膀:“我听说,又立大功了?”
陆询眼神慢慢抬起:“是啊,抓了七名刺客。这件事,康部长不是很清楚吗?”
康济安的笑意微微一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询低头慢慢摘下黑色手套,动作不紧不慢:“您派出的人,您自己不清楚?”
康济安随即笑出声:“陆询,你还真是幽默!”
“我可是国安部的部长,怎么可能派刺客?”
“您自然不会直接派人。”陆询朝周宴之一抬下巴。
周宴之立刻扯出一个戴眼镜、灰色衬衫的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拎到两人面前。
陆询:“这个人您总该认识吧?说起来,我先前还在您家见过。”
康济安目光微沉,却仍带笑:“他是我的管家。可即便这样,他做的事情也不能直接和我关联吧?”
“从秦氏研究室送来的真话药水很好用。”陆询笑了笑,眼神微凉,“他说的供词,可都在呢。”
康济安眯起眼:“他说什么?说一切都是我指使的?”
陆询微挑眉:“怎么,康部长不信?”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紧绷。
康济安沉默片刻,缓缓走上前,声音压低:“陆询,你能有今天这一切,应该明白是谁在帮你的吧?”
陆询神色平静:“当然,如果不是部长,我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来。”
康济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你是个聪明人。在这样的权力中心,没有手段是无法活下去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这样的初心,你可能明白?”
“明白。”陆询唇角微勾,眼神一点点泛起冷意,“可是部长,铲奸除恶也是特辑司的职责。”
“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
康济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底蔓延出藏不住的狠意。
“还有。”陆询微微抬起眼眸,一字一顿地说:“当年你害死我和初棠父母的账,似乎也该好好算算了。”
“您说是吗?”
“康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