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之后,他仔细看了好几遍,越看越觉得满意,然后才将信封好,递给了贴身丫鬟:“你赶紧把这封信送到裴宸风手上,越快越好,知道了吗?”
丫鬟赶忙接了过来,点了点头:“是,您放心吧!”
不久之后,裴府内。
裴宸风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房,手中翻着书,可心思早不在纸上。
这些天来楼心玥一直不在他的身旁,他便越发思念,只觉得少了楼心玥之后,万事都变得无聊了起来。
“少爷,少爷!”就在这时,一个仆人匆匆而来,语气颇为激动,“少夫人那边来了信!”
“什么?”裴宸风倏然起身,眼睛亮得惊人,“快拿来!”
他迫不及待地接过信封,连封都没细看,便急切地撕开阅读。刚开始他的眼神还带着欢欣,仿佛已在脑中预演了几遍楼心玥会在信中如何思念自己。
可读着读着,笑意却渐渐褪去。
他脸色一寸寸变冷,手中的信纸微微颤抖,指节紧紧发白。
“该死的谢清蕴……”他咬牙,胸腔翻涌着怒火,“我竟然还信她是来‘接人’的,原来不过是变相折辱!”
“这贱人真是欺人太甚!”
他的怒火喷涌而出,猛地拍桌而起,下定决心,一定要狠狠的报复一番谢清蕴,好好的为楼心玥出口恶气。
而另一边的谢清蕴,却全然不知风暴即将来临。
这日她难得闲暇,便在屋中继续研磨自己平日常用的草药,备些基础药剂。正忙得热火朝天时,她发现药材已所剩无几,便招呼丫鬟一同外出采购。
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熏香、酒香与各种叫卖声。谢清蕴一边走一边闲看街边摊位,悠然自在。
可就在这时,她余光一闪,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定睛一看,竟是裴宸风。
就在这时,裴宸风也看到了他,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喝一声:“谢清蕴!你给我站住!”
她眉头顿时一蹙,然后就看到裴宸风快步而来,面色阴沉,几步便到了她面前。
他眼中盛着怒火,一看到她,脑中便浮现出楼心玥那封哀婉凄苦的信。那一行行控诉就像一根根利刺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心口刺痛不已。
谢清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有事吗?”
“你带走了我的新婚夫人。”裴宸风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这事,是不是得给我个交代?”
谢清蕴冷冷扫了他一眼,眉峰挑起:“交代?我是带她回去探望侯夫人,这是亲人之间的团聚,你也想插嘴?怎么,你裴家的规矩,不许媳妇回娘家探亲?”
“少来强词夺理!”裴宸风眼睛瞪大,指着她愈发愤怒,“你明知道我们新婚不久,却强行将她带走,你是不是忘了,她现在是我裴家的人?”
谢清蕴轻哂一声,语气透着不屑:“裴家的人又如何?她与侯夫人有血缘关系,侯夫人是他的亲舅母。血脉亲情不是你这点子小气能绑住的。怎么,你这么担心她,不如干脆把她缝到你裤腰上,省得你日日提心吊胆、疑神疑鬼。”
“你!”裴宸风被她呛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她连“你你你”了三声,却终究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谢清蕴悠哉地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你什么?结巴了?我看你先去找个大夫治治口舌之病,再来和我讲道理。”
旁边的丫鬟听到这话,“噗嗤”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裴宸风顿时脸色一黑,寒意凛冽地盯着她:“你笑什么?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不敢再笑!”
丫鬟吓得瞬间面色煞白,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对、对不起裴公子,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您高抬贵手……”
谢清蕴眼中一寒,脚步一动,身子不着痕迹地挪了一步,将丫鬟挡在自己身后。
“有事冲我来。”她语气冰冷,“仗势欺人?你就这点本事?对个丫鬟耍威风?真是恶心。”
“冲你来是吧?”裴宸风被她的冷嘲热讽点燃了火气,咬牙切齿,“好,那你现在就给我道歉,把心玥乖乖送回来!”
谢清蕴翻了个白眼,声音带着讥讽:“你有什么资格要我道歉?谁该给谁道歉,心里没点数?你满街瞎嚷嚷,连句客气话都不会说,裴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礼数的?你这副德性,也配当别人丈夫?”
裴宸风气得脸色通红,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他怒极反笑,忽然猛地一步冲到她跟前,揪住了她的领口,抬手就要打下去:“你居然敢骂我!你完了!”
话音未落,忽然一个黑影疾风般冲来,只听“砰”的一声,一记力道惊人的飞踹狠狠踹在他胸口,裴宸风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他摔在地上,眼前一阵发黑,胸膛仿佛被铁锤砸中,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缓了些神,然后费力地抬起头,只见一个黑衣男子不知何时站在谢清蕴身侧,身形高大挺拔,眼神漠然,周身杀气逼人。
那人正是谢清蕴身边的暗卫,沈昼。
“你……”裴宸风眯着眼睛,惊骇中带着羞怒,“你一个奴才,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闭嘴!”谢清蕴冷声打断,眸光沉沉。
她转头看向沈昼,淡声吩咐:“把他给我狠狠教训一顿,长长记性。”
“是。”沈昼领命,二话不说上前,单手提起裴宸风如同拎小鸡一般,抡起拳头就是一记重击。
“啊!”
裴宸风顿时惨叫一声,被直接砸回地上,接着就是拳脚交加,毫无留情。他的护卫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已经被打得脸上满是鲜血,鼻梁塌陷,眼角肿胀,整个人仿佛一滩烂泥瘫在地上。
“够了。”谢清蕴终于开口。
沈昼闻言立刻收拳,退后一步。
谢清蕴走上前,站在他狼狈不堪的身侧,低头冷笑,伸脚在他肩上轻轻一踹。
然后她看向旁边早已吓得面色发白、双腿发软的随从,唇角依旧带着冷笑:“行了,把你家少爷带回去吧。再晚一会儿,说不定就真的咽气了。”
那仆人如梦初醒,脸上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扑上前:“少爷、少爷,您醒醒……”
然而裴宸风却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