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牧隐握不住剑了。
他痛苦的看着哥哥,眼泪止不住的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牧隐顾不上胸前的伤势,想要扶起弟弟,却被对方粗暴的推开。
“小隐。”
牧双没有生气,眼中尽是宠溺:“邪火教待不得了,那里的所有人都是极致的疯子。”
“这五个人,说是护道者,其实是在监督我们。”
“你明明是个好孩子,心地善良,却被邪火教的修行方式,逐渐扭曲了心神。”
“我不想看到你就这么沉入邪道,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找回自我。”
牧双真的疼爱这个弟弟,每句话都发自肺腑。
然而,牧隐却摇了摇头,他冷静了下来,收起了眼泪,盯着牧双:“若只是这样,我们可以改变的。”
“父亲说过,只要我突破到圣人境后期,就叫教主位置传给我。”
“再过一二十年,我就有把握突破到圣人境后期,到那时,我就可以改变邪火教了。”
牧隐的反驳,让牧双哑口无言。
一时间,牧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牧隐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对方,再次逼问道:“告诉我,你到底还知道什么。”
“我……”
牧双有苦难言:“小隐,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你要相信,哥哥绝对不会害你。”
“我信你不会害我,但你若不说,我还会回到邪火教……”牧隐寄出了杀手锏。
牧双沉默良久,终是叹了口气:“也罢,这件事你早晚都会知道,你长大了,也该知道了。”
他没有立刻说,而是先朝叶悠抱拳,道:“多谢帮助,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好。”
叶悠答应的痛快。
他也想知道牧双这么做的原因。
人嘛,都有好奇心。
“来。”
厚土娘娘随手召来一座小山般的石头。
随手一挥,山顶就被削去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平台,又将削掉的山顶进行切割。
很快,一张石桌和四把椅子就成型了。
厚土娘娘这位曾经的冥府大佬,像个侍女似的,取出茶杯,茶叶……在桌上摆好。
叶悠笑了:“你挺会享受生活啊。”
厚土娘娘莞尔一笑:“我比较喜欢喝茶,喝茶会让我的心平静下来,可以更好的感悟大道。”
“那还挺好。”叶悠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炼小技巧,拿钱大宝做举例……这货最喜欢的就是睡觉,睡觉就能变强。
就跟梦中修炼一样。
“多谢。”
平静下来的兄弟二人,朝厚土娘娘道谢。
又对之前的追杀感到抱歉。
“没事。”厚土娘娘大方的很,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在石桌旁坐好后,双眼放光的盯着哥俩。
叶悠就龇牙了:“原来你也这么八卦,啧啧……果然啊,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无论男女。”
叶悠和厚土娘娘都好奇。
牧隐却笑了出来,沉默的等着从牧双口中得到答案。
牧双知道,今日他无论如何都得说了。
他深吸一口气,表情慢慢变得严肃,缓缓道:“小隐,你应该知道,我是义母带大的。”
这位义母,便是牧隐的亲娘。
提起义母,哥俩的眼神都变得柔和,尤其是牧双,眼神中,满是对义母的感激。
牧双缓缓开口:“小隐,当年你出生后,义母的身体很好。”
“不对。”
刚说一句,牧隐就打断:“母亲的身体不好,父亲说。母亲为了生下我,损伤了道基。”
“小隐,你觉得……以义母圣人之上的修为,会因为产子而伤到道基?你觉得可能吗?”
“别说圣人之上,就算是普通的圣人,产子也不会伤到道基。”
“当年你初生时,义父不在,我是第一个见到义母的人,义母的身体,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
“后来,义父回来了,据说是为了义母恢复身体,去死泉禁地寻找不死宝药去了。”
“义母吃了那份宝药,身体便开始日益衰弱。”
“从那时起,义父便宣布义母因产子伤了道基,要闭关疗伤,就连我都不能见义母。”
“甚至连你都不可以,只能由我照顾你长大。”
“我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但因为你还弱小,便始终隐忍,却没想到,这一忍,就得到了义母仙逝的消息。”
“我怀疑,义母的死不正常,所以便亲自前往死泉禁地,发现那里根本就不存不死宝药。”
“我用了七百年的时间,终于查到了当年义母吃的药是什么,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死宝药,而是夺魂噬生丹。”
“是义父杀了义母,将义母的一身修为炼化,变成了他自己的。”
“不仅如此,你我,包括邪火教的所有人,都是他培养的食物。”
“你就没察觉到吗?每次义父受伤,教中都会有圣人大圆满境界的强者消失。”
“他们都被义父炼化成了生机口粮。”
“我们若是继续呆在邪火教,早晚有一天,会被当成口粮吃掉,义父……早就疯了。”
“你还差一些,我的血火神体,早就成了义父的囊中之物了。”
牧双一口气将自己查到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而牧隐,则从最初的平静中带着怒火,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他低着头,一语不发。
可脑海中,所有的消息都串联了起来,包括父亲曾对他说过的话……不要相信牧双。
可他这辈子,最相信的就是哥哥。
他从小是哥哥带大的,一身修为全都来自于哥哥,相比于那个整日闭关的父亲,牧双才更像他的父亲。
牧双不说,他不会多想。
此刻经牧双这么一说,过往的所有事情,在他脑海中都变成了既定的事实,一幕幕闪过。
“……”
山顶上的四人,谁都没有在说话。
山顶静的可怕。
只有淡淡的风吹过,却吹不到山顶浓重的气氛。
“他……杀了我母亲?”牧双茫然的坐在石座上。
少年抬头,眼中尽是茫然。
现在,泪水已经无法抚平少年心中的痛。
只有恨意,在脑海中交织。
同时,还有杀意在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