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叶云顺着鸿蒙道韵的指引,看到了因远征军的行动,在诸天万界中激起的无数涟漪。
其中有光明璀璨的“善果”,那是一个个被解放的世界,人族从奴役中觉醒,文明火种点燃,病且树立了自强不息,人定胜天的意志。
还有那些新生的人道气运如同涓涓细流,欢快地汇入洪荒主干,滋养着洪荒天地,也反哺着远征军的每一位成员。
这些因果线大多呈现出温暖、感激、充满希望的色彩,如同夜空中新生的星辰,虽然微弱,却数量庞大,汇聚成河,构成了未来“万界人道联盟”的坚实基础。
但也有阴暗扭曲的“恶因”在悄然滋生。
就比如此刻他“看”到,在某些被机械文明残党渗透的世界,反抗军内部出现了分歧与背叛,新生的人道政权岌岌可危,一根代表着“反复”与“混乱”的黑色因果线正在蔓延,若不干预,那个世界可能重归黑暗。
他“看”到,在一处被熵增集群污染过的星域,残余的衰变之力正在聚合,孕育着一个充满死寂与毁灭意志的诡异存在,其因果线如同毒蛇般潜伏,对附近数个已被洪荒标记、尚未解放的世界虎视眈眈。
他还“看”到,在那些更遥远的那些未被探索的混沌区域,有几个强大的异界文明(如某个纯粹由能量生命构成的“灵能聚合体”,某个信奉“万物归一”的冰冷机械意识)似乎察觉到了洪荒这个“异数”的崛起,开始将目光投向这边。
它们那充满侵略性与同化欲望的因果线,如同黑暗中的触手,正缓缓向着洪荒所在的混沌域延伸而来,预示着未来的冲突不可避免。
他甚至“看”到了某些被解放世界内部,因骤然获得力量与自由而滋生的野心家,其因果线带着贪婪与背叛的色彩。
也看到了洪荒内部,一些古老的势力(如部分隐世的先天神魔、或因权力更迭而心生不满的原天庭旧部)在暗流涌动,其因果线晦暗不明,充满了变数。
一时间亿万因果,交织成网,同时善与恶,光与暗,还有秩序与混乱,创造与毁灭等等等等的无数种可能性,如同河底斑斓的卵石,在命运长河的冲刷下,时隐时现。
而叶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此刻他的心境如同万古不变的混沌,无喜无悲,无善无恶,因为他明了,这就是真实。
因为洪荒的崛起,人道的扩张,必然伴随着无尽的因果纠缠与挑战。
要是试图抹杀所有“恶因”,只保留“善果”,无异于痴人说梦,也违背了大道运行的规律。
而他的责任,并非成为操控一切命运的“神”,而是作为洪荒的“守护者”与“引路人”,在关键节点,确保大势不偏,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光明,同时为洪荒积蓄应对一切挑战的力量。
于是,他动了。
但是并非直接出手干涉那些具体的因果,那样做牵扯太大,甚至可能引发更剧烈的反噬。
他只是凝聚起那一缕鸿蒙道韵,化作无形无质,却蕴含着“定义”与“稳固”力量的意念,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轻拨动了几条至关重要的因果主干。
染后又加固了连接女娲、伏羲、后土、青莲、囡囡等至亲的核心因果线,使其更加坚韧,难以被外力斩断或扭曲。
于是他于那代表“万界人道联盟”,由无数细小善果汇聚而成的气运洪流之中,注入了一丝鸿蒙道韵,使其根基更加稳固,未来发展更具潜力,更能吸引和同化后续加入的文明。
对于那几条代表着潜在危机的“恶因”主线,他并未强行掐灭——那可能导致危机以另一种更猛烈的方式爆发。
他只是以鸿蒙道韵,在这些因果线与洪荒主干之间,设下了一层极其细微、却无比坚韧的“缓冲”与“预警”屏障。
一旦这些危机真正触及洪荒利益,这层屏障便会示警,并为洪荒争取到反应的时间。
至于那些来自遥远异界强敌的窥探因果线,叶云只是冷漠地“标记”了它们,并未打草惊蛇。
因为洪荒需要时间成长,远征需要时间巩固成果,现在还不是与那些存在正面冲突的时候。
做完这一切,叶云的心神缓缓从那片浩瀚无尽的因果星海中退出。
待到意识回归本体厚,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依旧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方才那番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耗费心力的操作,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唯有他眉心的混沌珠,似乎变得更加幽深了一点。
紧接着他缓缓抬头,再次望向首阳山方向,望向混沌前哨,望向诸天万界。
命运长河的波涛依旧在奔流不息,无尽的因果依旧在交织演变。未来,注定不会平坦,黑暗与挑战如影随形。
但叶云心中,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晰,更加坚定。
他已知晓哪些是必须守护的底线,哪些是需要引导的变数,哪些是必须面对的敌人。
鸿蒙道境,不仅是力量的超脱,更是责任与担当的升华。
他轻轻拂了拂青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棋局已布,落子无悔。洪荒之路,当由万灵共行,而吾…愿为这前行之路,定下最初的经纬。”
有感慨和思考许久之后,叶云再次静坐,顿时周身气息与天地再次相合,仿佛亘古以来便存在于此。
然而,与之前沉浸于自身感悟时不同,此刻的他,双眸虽闭合,眉心的混沌珠却不再沉寂,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恍若星辰呼吸般的节奏,明灭着难以言喻的鸿蒙微光。
之前其神游命运长河,俯瞰亿万因果交织,让他对洪荒当下的格局与未来的走向有了更清晰、也更宏观的把握。
他深知,自己触摸鸿蒙道境门槛、乃至未来可能踏出的那一步,绝非仅仅关乎自身超脱,更将深刻影响整个洪荒宇宙,乃至与洪荒产生联系的诸天万界的命运。
而有些信息,有些警示,必须提前告知洪荒的真正支柱们。
但是他并非要召开诸圣大会,也无需聚众商议。
因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信息的传递与交流,早已超越了言语与集会的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