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搞什么！”
凉璟琛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放大，所有声音在耳边坍塌，嘴角的狠戾收回都来不及，揪着领子的手无力的滑落，垂在身侧。
他不敢向那个方向看，只是低着头，闭上眼深呼吸。
“栀安，你来了？”
“咳咳 ，咳咳…”
肖央被卡到的嗓子眼处，还有些异物感，一边揉着一边说。
苗栀安狠狠瞪着他，最好直接被掐死。
眼前的凉璟琛好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傀儡，一动不动，连衣服都好似定型一般。
“东西带了吗？没带也没事，等会让人去买。”
“我们闹着玩呢，你别担心。”
肖央恢复了一下，坐在没翻的椅子上，捋顺了气，看似温和的说道。
“闹着玩？弄成这样也是闹着玩？”
苗栀安环臂站着，居高临下地瞥了眼肖央的伤，随后瞧着凉璟琛的背影。
像是要穿透这里，看到他面前的伤。
可她的话打在凉璟琛心上，却似在责怪他下手重，让肖央受伤了吗？
看不见她的神情，全凭猜测。
他已无法掌控自己的声音，颤抖地不成样。
“不好，意思。”
凉璟琛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完的这四个字，只是停歇的空隙处，让他反复被凌迟着，痛，痛的快要不能自抑。
“没事，弟弟，我们都是一家人，能有什么矛盾，也是哥哥不好，不应该和你计较的。”
肖央恶心的嘴脸，凉璟琛却无法揭穿，他没有再说话，拿了外套，在无人看见的角落苦笑了一下。
“我先上去了。”
凉璟琛觉得已经耗尽了全身的精力，再也分不出一点，来支撑他脑海中的混沌。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过街的老鼠，内心的暗流与礁石反复撞击，快要摧毁他。
“琛琛，不和未来的嫂子打个招呼吗？”
“你够了！”
肖央对着凉璟琛上楼的背影喊了一句，被苗栀安厉声制止。
“肖央，你要是再在他面前做这种挑衅的事，别怪我翻脸不认账。”
“栀安，分明刚才一来就揍我的是他，我可是一句话还没说。”肖央一脸无辜，指着脸上的伤。
“他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没数吗？我要是他，现在把你杀了都不为过。”
苗栀安不愿同他浪费口舌，往熟悉的楼上投去一道视线。
“好，我不会再这样。”肖央舔了下嘴唇，口腔中弥漫一股铁锈的味道，继续说道：“可你也要记得我们的约定，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没订婚，不是未婚妻。”
说完，头也不回，让人带她去房间。
她可不想和肖央住在一个空间里，嫌肮脏。
苗栀安的房间在中间，左手边通往肖央的房间，右手边则是凉璟琛的，就也是之前来住的那个。
凉璟琛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推开的门，又是怎么坐下来，他的嘴角挂着自嘲的笑，一牵扯，受的伤便撕心裂肺的痛，可哪里比的过心上的千疮百孔，他的脑子胀痛眩晕，像是有什么要跑出来。
如同浸泡在暗黑无际的深海里，陷入绝望之地，剧烈的痛楚，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淹没、吞噬、溺毙。
这一次，没有人会来唤醒他，也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也好，就这样，了结所有痛苦，同往死海。
“咚咚。”
门上的圆环突然撞击上来。
他的神智被拉回。
片刻的空白，让他染上了恐惧，那样的感觉就是死亡吗。
“咚咚。”
又敲了两下。
似乎有些不耐烦，高跟鞋点地的节奏声同时奏响。
他吸了吸鼻子，熟悉地用袖口将眼泪拂去。
去开了门。
是栀安。
就这样站在原地，抬不动腿。
停止了思考，心下一片混乱，更无法开口。
“不邀请我进去坐坐？”
苗栀安跟没事人一样，好像两人是从未有过间隙的朋友。
径直走了进来。
“你还好吗？”
她戳了戳凉璟琛的手臂，他却仿佛触了电，惊慌不止，反手将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