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宁烟才凑到赖青衫耳边，低声嗫嚅道：“心月她们就在旁边睡着呢，郎君……要不，等她们不在的时候？”
“？？”
赖青衫微微愣神，他说的不成熟的小意见，指的是，想让宁烟躺下去一点点，因为压他头发了。
从前，只有女的说压她头发了。
但他现在身处古代，也是留长发的，所以宁烟也会压他头发。
不过现在听宁烟的意思，好像这丫头是会错意了。
既然会错意了。
何不将错就错？
“心月？”
赖青衫轻轻唤了一声，楼心月没反应，又低声道：“墨墨？”
贺兰墨也没反应。
估计都睡着了吧？
由于夜里没有娱乐活动，古人习惯早睡早起。
何况，干了一天的活，她们都很累，基本都是挨了枕头就睡。
“都睡着了。”赖青衫转过头来，低声对宁烟道。
黑暗中，宁烟双颊像是火烧似的，同时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会不会……把她们吵醒？”
担心的只是把她们吵醒，但对即将来临的亲密，似乎并不抗拒。
赖青衫知道，此刻艺术已成。
“没事，咱们到外面去。”
“啊，外面？”
宁烟心头无比震惊，她还是第一次……就要这么狂野吗？
赖青衫悄没声息地起来。
宁烟只好跟着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给赖青衫拿了衣裳过来。
二人窸窸窣窣地穿了起来。
接着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地出了里屋，再出了外屋。
院子之中，几许星辉洒落。
宁烟螓首低垂，一只手被赖青衫牵着，像是木偶似的，机械地跟着他去了茅屋后边的草地。
乌蛮村的地盘很大，但由于之前的战乱，被朝廷大军放火烧了一遍，很多乌蛮族人死走逃亡，变成一片荒地，朝廷再从中原和北边迁徙了一批屯民过来。
但也只有三十几户。
因此村民之间比较分散，赖青衫家的附近都没有人。
南疆的气候跟北地不同，现在天气渐渐回暖，夜里的风也很温柔，不带一丝凉意。
草地上垫着赖青衫的外衣，将宁烟轻轻地放倒在上面，外衣底下则是柔软的草地。
一片璀璨的星空笼罩下来，宁烟缓缓闭上眼眸，初次的痛楚，让她微微蹙紧了眉头，但嘴角却挂着一抹甜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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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宁烟依旧最早醒来，赖青衫见她走路有些蹒跚，似乎是昨晚太激烈了。
“躺着吧烟烟，我去做饭。”
赖青衫从床上爬起来，找了衣裳来穿。
宁烟摇头，指了指一边还沉浸在梦乡里的其他女的，低声道：“郎君歇着吧，我没事的，我要躺在床上休息，她们难免会觉得奇怪，尤其心月这丫头可精得很。”
赖青衫莞尔一笑。
但他还是跟着起来。
二人轻声走到外屋，开始准备早饭。
过了一会儿，楼心月她们陆续起来，开始洗漱刷牙。
做好的早饭在锅里闷着，赖青衫又跟贺兰墨一起到茅屋后边练了一会儿驱狼棍法。
这一套棍法上次对付刺杀东方月落的两个杀手，明显是有成效的，想来不是什么花架子，赖青衫练得很勤。
吃完早饭，又去了一趟乡里，他们要做翻车，需要一些木材。
南方虽然木材很多，但却属于国有资源，衙门只给村民分了田地，没分山头，所以砍树，必须向乡里去报备，乡里再汇报给县里。
县里同意之后，才能砍树。
好在现在赖青衫是村正，身份摆在那儿，而且乡里、县里都有一些关系，文书第二天就批下来了。
只是树也不是白给的，必须要交一笔银子。
这一笔银子算是打造翻车的投资，赖青衫便把牛史找来，让他带着村民，上山伐木。
现在他是村正，不是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他很懂得放权，打造翻车的事，全权交给牛史负责。
而他，也需要打理自家的田地。
怕宁烟没恢复过来，犁地的时候只带了贺兰墨一个人，让她在家做做家务。
楼心月、洛紫璎则是跟着钟璃上山采药，上次虽然买了不少药材，但草药钟璃总是不嫌多的，正值春日，草木葳蕤，草药此刻不采更待何时？
东山岗。
赖青衫带着贺兰墨正在犁地，忽然一个村民带着黑汉找了过来。
“村正，有人找你。”
“黑汉？”赖青衫把犁头交给了贺兰墨，走到田埂边上，问道，“你怎么来了？鱼庄有事？”
“白老爹已经带着我们卖了两次鱼了，之前不是说好了，跟你分账的吗？”
黑汉一边说着，一边便从袖中，掏出了几锭银子出来：“哪，这是给你的，一共四十二两。”
“留着就行了，银子又跑不了，何必这么着急呢？”
“白老爹年纪大了，两趟跑下来，老人家身子骨明显有些吃不消了，这不让我来找你了吗？”
赖青衫有些明白过来。
这是想让他跟着一起去送鱼，也等同于把渠道交给他了。
“这一趟要去哪儿？”
“青蛮寨。”
赖青衫：“……”
黑汉看着赖青衫有些愣怔，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笑了笑：“你是外地迁徙过来的，不知道青蛮寨也不奇怪，青蛮属于南疆六蛮之一，我们是白蛮，大家都是蛮族，白老爹老早就跟青蛮寨的人认识。”
“他们订了货了吗？”
“上次我跟白老爹去柳县送鱼，路过了青蛮寨，进去问了寨里的一个管事，让咱们拿些鱼过去，他们那一带鱼虾比较少，新鲜的鱼吃不到，只能吃一些干鱼和干虾，若能保证鱼虾都是活的，他们肯定会收的，青蛮寨三万人呢，总有人会买的。”
“三万人？”赖青衫都惊呆了。
黑汉点头道：“是个大寨子，寨主夜枫还被朝廷封为三品夫人，可以世袭。”
乌蛮村以前也很大，一片乌蛮族人生活在这儿，但可惜他们站队站错了，逼得朝廷赶尽杀绝。
而青蛮寨当时是支持新朝的，新朝为了稳定，便给青蛮寨的寨主封了夫人。
因为夫人的封号是可以世袭的，由上一任寨主指定继承人，寨主百年之后，新的寨主不仅继承寨主之位，还能继承封号。
无怪乎月落她嫂子要跟她抢继承人的位置了，毕竟诱惑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