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过的易子川,第一时间就让秦苍去将瑶姿找过来。
商船很大,里头的厢房更是错综复杂,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吐的昏天黑地的瑶姿。
易子川原本是想要找她算账的,但是看到她这副模样最后也就泄了气:“你们什么时候上船的?”
瑶姿有些心虚的看向易子川:“在你们上船后的第三天。”
“所以那艘船之所以会延误三天,就是因为要等你们?”易子川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瑶姿,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跟我汇报?”
“刚刚上船的时候,听晚跟时薇一直都跟着我,我根本没有办法脱离他们的视线,更没有办法传递消息!”瑶姿有些无奈的说道,“等到一开船,我就更没有办法去见你们,我实在是坐不得船,每天连喘气都费劲,这才耽误了下来。”
易子川看着脸色非常难看的瑶姿,心中的火气立刻被一盆冷水浇灭:“你可知道夏夫人为何会让夏简兮现在去祭祖吗?”
“祭祖的事情早就定下了,只不过一开始夏小姐是想要在过完秋天以后,她原本是想要等到贺兰辞秋后问斩,绝对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再去江南!”瑶姿深深的看了一眼易子川,最后说道,“将祭祖时间提前,的确是夏小姐的意思,只是夏夫人也觉得没什么,毕竟这个时间去还能避暑,也可以让小姐多陪陪她外祖!”
易子川抬手揉了揉眼角,眼底满是无奈:“你可曾因为这件事情劝解过她?”
“夏小姐的性子,可不是旁人能够劝下来的。”瑶姿苍白着一张脸,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夏小姐平日里瞧着温温柔柔的,也很是孤傲,但是她的骨子里是非常有主见的,她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可以改变,哪怕是夏将军!”
易子川抬眼看向瑶姿:“夏将军?”
“在我们出发之前,夏将军专门找过夏小姐,只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外面,不清楚夏将军到底同他说了什么,只是在夏将军走后,夏小姐便派人去请了一队镖师,并且多付了一些银子,多请了一些人,只为了可以平平安安的到江南。”瑶姿说完,终于没忍住,突然抱起一旁的花瓶大吐特吐。
本就算不上有多舒坦的易子川,在听到瑶姿疯狂呕吐的声音以后。胃里也开始翻江倒海,秦苍立刻将人带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易子川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那扇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盯着门看了很久,最后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个个的,一点规律都没有了!”
秦苍带着瑶姿快速来到甲板上,几阵风吹过,她心里的那阵恶心变好了许多。
瑶姿抱着那个花瓶瘫坐在甲板上,靠着船板满脸都是无力:“从小到大哪怕是挨再多的打,也没有觉得这样难受过。”
“再难过也不影响你给我报信!”秦苍在瑶姿顺便蹲了下来,“你那些话骗骗王爷也就罢了,可骗不了我,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瑶姿比秦苍小了几岁,从一开始她进到王府便是秦苍带着她,瑶姿纵然可以瞒得过易子川,但是她的一言一行终究瞒不过看着她长大的秦苍。
“你若是告诉王爷我骗他,明日就只能看到我的尸体了!”瑶姿苦笑一声。
“我若是想要看到你的尸体,犯不着说这些,现在我就可以送你去见阎王。”秦苍冷笑,“瑶姿,你应该明白我们的规矩,说谎是要掉脑袋的,你要是再不跟我说实话,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瑶姿放下手里的花瓶,喘着粗气,最后无奈的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夏简兮的的确确只是回江南祭祖,虽然改了时间,但是行程上并没有什么变化,至于我的确没有拦着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王爷此去江南有多危险,而我跟在夏小姐身边这么久,也的确发现她手里的商行有绝大多数都来自于江南,如果有她在,王爷或许可以少很多危险。”
“所以你是故意不向我们汇报,也不来联系我。”秦苍挑眉,“你如今是年纪大了些,有自己的主意了!”
“王爷无非就是不想让夏小姐涉险,但是我有那个自信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更何况,她除了我还有夏将军安排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保护!”瑶姿抬眼看向秦苍,“我不希望王爷会变得跟秦大人一样!”
秦苍看着瑶姿许久:“但是你也不应该擅作主张甚至不跟我们联系,我瞧你是在将军府待了太长时间都忘了什么是家法了!”
“如果可以让王爷安全一些,我宁愿受那些家法。”瑶姿看向秦苍,一字一句的说道。
秦苍沉默。
其实在秦苍看来,瑶姿从始至终都没有偏帮过夏简兮,她虽然是暗卫,但是她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就比如,其实他完全可以阻止夏简兮上船,但是她或许觉得夏简兮可以帮助摄政王熬过这一劫,所以,在知道她要上船去江南的时候,她故意隐瞒了这个消息。
瑶姿的确是为了王爷考虑,但是擅作主张也是事实,秦苍缓缓起身,随后低垂着眼看着她:“等所有的事情办完以后,回京以后,记得去自己去受罚!”
秦苍开口让她去受罚,便是在告诉她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她不会将真正的消息告诉王爷,也不会替他遮掩,该受的罚,等他受完了,这件事情也就扯平了。
瑶姿刚打算说话,正巧一个浪打过来,她顿时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抱着花瓶又是一顿猛吐。
秦苍瞧她那副样子,赶紧窜出去好几米,生怕一个不小心等会儿便要吐在她的身上:“我瞧着咱们的人实在是不通水性,坐船的大半都同你这般,吐的不成样子。”
就在秦苍说风凉话的时候,听晚却已经找了过来。
她原本是去给瑶姿和时薇送汤药的,却不想门一推,只瞧见时薇一个人靠坐在床榻上,那会儿她就在猜想是不是被秦苍给带走了。
她生怕瑶姿因为没有及时通知他们,而受到处罚,要知道她现在的身子可扛不下什么厉害的刑罚,所以便赶紧出来找雷春祥,刚到甲板上就看到了抱着花瓶吐的晕头转向的瑶姿,以及站在一旁说风凉话的秦苍。
听晚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张开双手拦在瑶姿面前,像极了一个护犊子的母鸡,瞪着眼睛看面前的秦苍:“我家小姐都告诉你了,我们来这里跟她没关系,她也是身子不好,你要是再找她麻烦,可别怪我在你们饭里下泻药。”
秦苍看着面前紧紧护着瑶姿的听晚,不由得挑了挑眉:“我记得你以前很讨厌她,如今怎么倒是护着她了?”
“我讨厌她是因为她帮你家王爷欺负我家小姐。”听晚冷哼,“但是这不代表你作为一个大男人就可以欺负她,纵然他的确是你们王府的人,但现在在我们夏家的船上就得按照我们夏家的规矩办。”
听晚的脾气火爆,秦苍倒是不想真的惹毛他,毕竟这小妮子说的出来做得到,他可不想在这船上不小心吃了巴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人。
该问的话已经问到了,秦苍便摆了摆手:“你放心,我不欺负她,现在就把她还给你。”
秦苍刚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了,果断的让听晚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
但是秦苍是扎扎实实的走了,听晚确定他是真的离开以后便赶紧弯下腰,扶着瑶姿起来:“你都难受成这副样子了,他妈还得问你,你家主子真是没人性!”
“就是汇报是我们做暗卫最基本的条件!”瑶姿将半个身子都靠在听晚的身上,“我知情不报,还帮着你家小姐骗我叫王爷,要是按照王府的规矩,我是会被打死的,我可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家小姐说的谎!”
听晚撇嘴:“你说的都是实话,哪有什么谎,我家小姐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是为了王爷专门来这一趟,是他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等到了杭州,我们自然也会跟他们分道扬镳!”
瑶姿看了一眼听晚:“不是要先去太平县吗?怎么到杭州就要分道扬镳了?”
“小姐平时说话的时候没有提起过吗?”听晚有些诧异,“太平县的房子最近正在修缮,老太爷一开始搬去的小院子中住的是在憋屈,最后就去了杭州的别院,我们等下了船就直接去别院了,至于太平县要等祭祖的时候才会回去!”
瑶姿不由得瞪大了眼:“不是一开始就要去太平县吗?”
“我们去江南的正事是为了祭祖!”听晚正色道,“可不是专门为了摄政王,决定帮他一把,不过只是顺手之劳。”
瑶姿听完,虽然有些意外,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本就是夏简兮一开始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