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夔牛手中的酒樽“哐当”落地，无支祁手中的银箸也被捏断，二人皆一脸紧张得望着帝曜。
但帝曜随即又道：“其它我也记不得了！”
无支祁强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当时末将是在跟老牛讨论修行上的事，因喝了酒所以一时有些激动，声音大了点，打扰到殿下，真是罪过！”
夔牛也反应过来：“不错，以后我等定然少饮酒！”
帝辰大笑道：“二位爱卿不必在意，他一小孩子岂能懂得美酒之妙，只要别太过沉湎就行，来，再干！”
这酒是以前天庭酿造的宫廷玉液酒，醇香清冽、柔和绵软，但此时二人饮来，却是一杯苦酒。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无支祁把夔牛拉到家里商量：“陛下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事是我们干的？”
夔牛道：“极有可能！谁知道当时东君听到了多少？”
无支祁茫然道：“那陛下为什么不处置我们？”
夔牛道：“可能是顾及旧情不想追究吧，还给了我们立功赎罪的机会！”
无支祁一想也是，只叹道：“陛下是真的变了，比以前仁慈太多了，以前屠戮人族整顿军队是多么的杀伐果断？现在竟然能放过你我！”
夔牛道：“这样也好，不然我们就死定了！”
二人现在只敢往好处想，不然帝辰真要收拾他们，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同时，这事也给二人提了个醒，在进攻诸天时，以前那种杀性一起，就无差别攻击的行事方式可不敢再用了。
……
夜叉八大将守护诸天，很快便察觉到妖族也在整军备战，便上报给了毗沙门。
毗沙门知道了，赵朗自然也就知道了，便去找姜炎商议。
诸天都是女娲娘娘所造，法理上应该全归人族才对，但由于数量太多，并没有第一时间尽数接管，这才让妖族钻了空子。
如今双方实力都已恢复，并发展到了更高的高度，战争虽没在洪荒爆发，却开始在诸天燃起。
面对妖族的挑衅，姜炎自然不会逃避，命令诸将积极防御，并相机主动进攻。
但下界毕竟是没有那么多人族，在群众基础这块，确实比不过妖族，所以战争之初，人族竟然落了下风。
人族虽然强者更多，但下界有力量上的限制，很多高手都不能直接降临，所以这个优势竟然被抵消了。
而下界妖族发展时日尚短，思想还处于混沌蒙昧的状态，兽性远大于人性。
在种族认同感方面，他们更偏向帝辰一方，人族虽然有禁军、天龙八部及诸位祖巫、大将出手，还是稍处劣势。
姜炎倒也不慌，反正诸天很大，并不用太过在意一时之得失。
经过深思熟虑，姜炎命玄门、西方教、西昆仑、诸位真神将道统传入诸天，助下界非人类成长，并推行新的化形之法，彻底舍弃非人类之身，化身为：人。
这些人，姜炎给予他们与洪荒人族同样的身份与地位，还可以来洪荒修炼、生活、工作。
如此一来，人族更有序、更先进、更和谐高效的优势就逐渐显现了出来，人性终究压倒了兽性。
诸天各种族，不，现在应该叫民族！
各民族感念姜炎之德，几乎家家供奉炎帝，炎帝之名由此深深刻在了所有人族的灵魂之中。
在诸天战争进行了两千年后，人族逐渐搬回了劣势，开始收复失地，并局部展开反攻。
虽然诸位大能无法亲身下界，但法宝可以传下去，诸仙神传下道统之后，总是要留下几件强力法宝。
有时候不待洪荒援军抵达，原住民依靠阵法、法宝，就能击退入侵者，甚至有几次还成功击碎了妖帅的投影。
当夔牛与无支祁又来向帝辰请罪时，帝辰并没有表现意外，只安慰道：“无妨，诸天战争，不能只争一时，要争一世，朕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二人不解，一旁的白泽开口了：“姜炎小儿确实有一套，将人族那一套推行到万族，用规矩、道德、法律约束所有人。
虽然我不认同，但这也是一条发展路线，所以我等也需要提出一条发展路线来凝聚民心！”
无支祁便问道：“那我们的发展路线是什么？”
白泽道：“自由！妖族本来就不是一个种族，而是万族的集合，自当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又岂能舍弃本性尽归人族？”
无支祁喜道：“不错不错，就应该是自由！”
白泽取出了两块玉简递了过去：“这是以后我等的发展路线，是陛下组织我等编写的，你们拿去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修改之处。”
无支祁和夔牛接过玉简，当场就开始翻阅，写得很详细，就是宣扬各族的优势，表示不能忘本，一定要保留传统云云，反正就是拆姜炎的台。
这些话基本上说到二人心里去了，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主要就是为了这个理想而奋斗，连帝俊的大仇都可以靠边。
自从诸天战争开始，帝辰就在想如何赢，单单只靠武力定然不行，还得有一个向心力。
妖族说穿了就是人族之外一切有情众生的大集合，以前可以靠帝俊的绝对强权、周天星斗大阵的福利来凝聚人心。
现在伏羲都合道了，强权不再，自然只能从思想路线上想办法。而人族的的缺点就是管得太宽，连形象都要统一，这肯定会引起反噬。
所以，帝辰与白泽等人商量后，便想出了这一招。
很快，帝辰的理论被总结成了四个字：“万族有灵”，每个种族都是宝贵的，不应该消亡！
白泽再命人把这番理论传播诸天，引发了不小的反响。
许多不服人族管辖的妖族，在这套理论的感召下，纷纷揭竿而起，反抗人族的统治。
姜炎得知后对赵朗吐槽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在天地、圣人眼里，众生万物是平等的，但他们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平等？羊配与虎谈平等吗？”
赵朗赞同道：“不错，许多种族先天有缺，天生弱于他族，化形成人难道还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