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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慕昭昭语气冷硬。

“师父错了……”慕炤年扯扯她衣摆。

慕昭昭别开眼,怕自己看着他苍白病弱的脸容易心软,“你错了又不会改的。”

这次慕昭昭绝对不会妥协。。

他明明知道自己可以救他的法子,他却不告诉她。

他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

“怎么样才能原谅师父……”慕炤年轻轻叹息。

“救你的方法告诉我。”

慕昭昭低下头看他。

她知道,慕炤年肯定知道怎么能让岸生花发芽的法子。

慕炤年沉默不答了。

“你不告诉我也可以,我就把我这条命赔给你,你折腾你的命,我折腾我的命,反正你死了我多半也活不了?刚好,我可以跟你作伴对不对?”

说到最后,她浅色的唇瓣还扬起。

慕炤年不告诉她,她就乱折腾,看他们谁先折腾死。

慕炤年眉心紧紧拧成一团。

“糖糖!不许胡说!”

慕炤年声音气急。

他不允许慕昭昭这么说。

她一定会好好活着,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的活着!

慕昭昭也不怕他,她只是敛下眉,眉目染上,不惧不怕,“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折腾,看我们谁先把自己的命折腾没有。”

不就是一条命啊。

折腾没了就没了。

慕昭昭眼底漾出偏执。

看他们谁耗得过谁。

“不可以!”慕炤年扯住她衣摆,因为用力,手在发颤。

“那你就告诉我。”

慕昭昭握住他发抖的手,嗓音认真。

告诉她,怎么救他。

“……师父也不知道办法是什么……”

慕炤年唇畔溢出一丝苦笑,他眸光温柔看着她。

慕昭昭现在不信他的话,“你骗我。”

慕炤年笑意缓缓收敛,他嗓音轻而认真,“师父没有骗你,师父确实不知道办法。”

看见他的神色,慕昭昭指尖攥攥手,“你都知道我血有用,为什么不知道使种子发芽的办法?”

师父的神色不是说假的。

他是真的不知道种子发芽的办法是什么。

“我知道你的血有用,是我推药方推出来的,你的血可以使种子有办法,但是应该是还差一个契机才可以使它发芽。”

慕炤年缓声解释。

慕炤年起先也没发现那个药方奥秘,后来还是上次慕昭昭说药方和药材都太普通了。

又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里面奥秘。

那些药材太普通,就肯定需要有一个契机触发他们。

而糖糖的血,正好特殊。

但发现了血的契机,慕炤年也没告诉她。

因为那血只能使种子有变化。

要发芽……却还需要别的契机。

他们没那么多时间去寻那隐藏契机了。

也不想耽误她。

“所以……不生师父的气了好吗?”慕炤年眼里流露祈求。

“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慕昭昭身子不由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眼神空洞。

这岸生花,太折磨人了。

希望就在眼前,你以为就要成功了。

但你往前走一步,却发现前方是深不见底地深崖。

希望又被无尽黑暗掩盖。

你找不到出路。

慕炤年的身体,没时间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生过慕炤年的气。

她气的,只有她自己。

“糖糖!”看见她摔在地上,慕炤年急了,他伸手想要扶她。

“师父……”慕昭昭抬头望他,一双眼睛死寂麻木,里面灌满了泪。

看见她这样,满目含泪,眼底攀上红血丝,无助地像困在牢笼里的小兽。

她声嘶力竭地四处用头撞墙,撞了个头破血流,伤痕累累,眼看就要出去了,却又被人拎住了命运的脖颈重新关进去。

无助到极点了。

慕炤年一颗心像被人用刀剜碎了。

慕炤年之所以不想告诉她,就是知道她受不住。

他声线很轻,很柔,一阵风都能吹散,温柔地仿佛能包容一切,“糖糖……不要难过……不要伤心……”

“为什么……”慕昭昭眼眶一酸,眼中的泪滑下来。

她嗓音哑得不像话,是无尽地悲愤。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明明他们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可麻烦却从没有远离过他们。

这世间的不公通通如冰雹般不留任何情面往他们身上砸着。

恨不得将他们的身躯砸出血洞。

让他们以为他们是不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要这么狠的惩罚他们。

惩罚得他们浑身血淋淋的。

“糖糖……”慕炤年伸手想要扶她。

慕昭昭趴在他膝盖上,嗓音哭腔沉沉,“为什么啊……师父……”

她哭的很厉害,哭声很大。

慕昭昭真的接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明明她和师父没做什么坏事,甚至还专门设立了慈善机构,专门给山区的孩子,福利院孤儿院的孩子资助年年没断过。

还会每月义诊,无偿给生病的人看病,治疗……

明明那些病人都说她和师父是好人,会长命百岁的。

为什么所有坏事都要落到他们身上。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

为什么她和师父要遇到这些事。

慕昭昭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幼时父母抛弃。

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几次病危边缘徘徊,侥幸救回也随时可能没命。

整天惴惴不安。

后来,16岁时,信任的人离开她。

好不容易回家到后她的亲生家人都厌她弃她……

后来好不容易生活慢慢踏上正轨。

却突然得知自己依赖的人命不久矣。

一瞬间天都塌了。

滔天的压力堆积在身上。

慕昭昭承受不住。

听着她的哭腔,垂眸看着伏膝哭泣得身子发抖的她,慕炤年眼尾也悄无声息的红了。

……

站在房间外的两人,听着里面哭腔,心口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

裴临宴脚步不由自主就想进去……

林灏景拉住了他的手,冲他摇头。

让昭昭哭吧。

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她压抑得太厉害了。

现在已经生病了,哭一场,心里会好受一点。

她太累了。

裴临宴指尖深深掐进肉里,眸底深处是刻骨的心疼。

她还是个小姑娘啊……

这些事落在一个成年人身上都容易受不住,更遑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