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自称程家明大学室友的男人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机场广播的声音。
\"我明天就要出国了，临走前想把这个交给你们。\"他说着发来一段加密音频文件，\"密码是他生日加姐姐生日。\"
肖清雪迅速输入密码，程家明熟悉的声音立刻从扬声器里传出来：\"我姐那个傻子，每个月工资到账五分钟内准给我妈转钱...上次我说要买表，她居然说没钱，结果我妈一个电话她就乖乖打来三万...\"
录音里还夹杂着其他人的起哄声：\"你姐是不是缺男人啊？这么倒贴？\"程家明笑着回应：\"谁知道呢，反正她那种书呆子也没人要，不如把钱给我花...\"
程雨晴的脸色随着录音播放越来越苍白，手指死死掐进掌心。叶辰适时关掉了录音，转向电脑屏幕：\"是时候给他们算笔总账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叶辰的直播间准时开启。标题只有简单的四个字：《数字正义》。开播不到三分钟，在线人数就突破了五十万。
\"今天我们不谈法律条文，\"叶辰调整了下摄像头，\"只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屏幕上出现一个Excel表格，左边是程雨晴从2013年到2023年的全部收入明细，右边是对应年份给家里的转账记录。
\"程小姐十年总收入284万元，给家里转账207万元，占比73%。\"叶辰点击鼠标，表格下方弹出一个计算公式，\"如果按每天工作10小时计算，她的实际时薪是...\"
数字跳动的过程被刻意放慢，最终定格在32.5元。\"而同一时期，本市同行业平均时薪是128元。\"
弹幕瞬间爆炸：
【比我送外卖还低！】
【这哪是女儿，是奴隶吧】
【看得我拳头硬了】
叶辰没有停顿，直接切换到下一组数据：\"这是程家明近五年的消费记录。\"屏幕上出现一个3d饼图，游戏充值、奢侈品、夜店消费分别占据了大块区域。\"总计136万元，相当于程小姐不吃不喝工作四年的全部收入。\"
连线接入了一位经济学家，他在分析程家这种经济模式时用了一个专业术语：\"亲情剥削——利用家庭关系中的道德绑架，实现对某一成员的经济掠夺。\"
直播进行到一半，肖清雪突然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银行流水。叶辰接过看了一眼，立即调整了直播内容：\"各位，我们刚刚收到一份关键证据。\"
屏幕上出现程家明某游戏平台的充值记录，密密麻麻的账单显示他近三年在一款手游上就花了23万元。最讽刺的是，最大一笔充值8万元的时间，正好是程雨晴跟家里说没钱交房租的那个月。
\"还有更精彩的。\"叶辰切换画面，左侧是程父程母提交给法院的低收入证明，声称\"老两口每月仅有退休金4000元\"；右侧则是他们在三亚度假的朋友圈照片，定位在五星级酒店，时间完全重合。
弹幕再次沸腾：
【这脸打得啪啪响】
【奥斯卡欠他们一座小金人】
【建议查查退休金有没有偷税】
直播的高潮部分是肖清雪制作的VR对比视频。观众可以通过滑动屏幕，同时观看程雨晴8平米的出租屋和程家明200平婚房的实景。出租屋墙角发霉的墙壁与婚房进口大理石的对比，折叠床与king size豪华床垫的对比，公用电热水器与智能恒温浴缸的对比...
程雨晴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家\"，突然轻声说：\"那个折叠床要398元，我犹豫了一个月才买...\"她的声音很轻，却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直播间。
直播结束前，叶辰发起了一个在线投票：\"你认为赡养父母应该以牺牲子女基本生活为代价吗？\"十分钟内，超过80万人参与，97%选择了\"不应该\"。
下播后，程雨晴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姐，我们谈谈。\"号码是程家明的，但语气明显不是他的风格。
肖清雪立即追踪这个号码，发现是刚注册的虚拟号。\"可能是他们找的中间人，\"她分析道，\"看来舆论压力起作用了。\"
叶辰正要回复，前台突然通报有位银行职员来访。来人是李女士的同事，带来了更完整的业务记录。\"程家明每次取钱都要预约新钞，\"这位年轻柜员说，\"有次我好奇问了一句，他说是给女朋友发红包用。\"
她提供的内部系统截图显示，程家明近三年取现记录高达87万元，多数是在奢侈品店附近的银行网点。
\"还有这个，\"柜员递过一个U盘，\"监控视频显示，程先生取钱时经常带着不同女性，有一次...\"
视频画面里，程家明正从柜台接过一叠钞票，随手抽出几张塞给身旁浓妆艳抹的女孩。柜员的声音在画面外响起：\"先生，这是您姐姐汇给您父母的赡养费...\"程家明不耐烦地挥手：\"少管闲事，我家的钱爱怎么花怎么花！\"
这段视频当晚就被匿名发布在网上，标题是《论\"孝子\"如何花父母的\"赡养费\"》。转发量迅速突破十万，评论区有人认出了视频里的女孩是某夜店知名陪酒。
深夜，律所的灯依然亮着。程雨晴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张写满数字的纸。肖清雪轻轻抽出来一看，是程雨晴计算的如果没给家里钱，她现在可能拥有的存款数额——足够付一套小房子的首付。
叶辰的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消息：\"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带上你手上的所有证据。\"落款是一个\"张\"字。
\"张维？\"肖清雪凑过来看，\"他们终于撑不住了？\"
叶辰没有立即回复，而是看向窗外的夜色。
他轻轻推醒程雨晴：\"你弟弟刚才发消息要谈判，你想见他吗？\"
程雨晴揉了揉眼睛，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定格的视频画面——那是程家明往空中撒钱的嚣张模样。她深吸一口气：\"见，为什么不呢？正好问问他，记不记得我大学时为了给他买耐克鞋，吃了三个月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