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店员喊出“爱生眩”这个名字,缘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没过多久,一杯奶香拿铁被端了出来。缘抬起头,看到了那位绿头发紫眼睛的少女。她的头发随意地散着,看上去确实有些像烂拖把,身上穿着店员的围裙,可即便如此,缘依旧十分肯定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她,甚至感觉和她有过交集。
爱生眩看到缘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讶。她没想到缘会再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眼前,握着托盘的手都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有先开口。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店里轻柔的背景音乐在缓缓流淌。
最终,还是缘先打破了沉默,他挠了挠头,带着一丝尴尬和疑惑说道:“那个……我感觉我们好像见过,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真是奇怪。”
爱生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将咖啡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是呀,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缘看着眼前的咖啡,又看了看爱生眩,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我最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所以……我想问问,我们之前是朋友吗?”
爱生眩咬了咬嘴唇,犹豫了片刻后说道:“算是吧,不过……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缘,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在口中散开,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困惑。他看着爱生眩,想要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可爱生眩却巧妙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真的很想找回那些丢失的记忆,”缘放下咖啡杯,认真地说道,“如果你知道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爱生眩的指尖在围裙上蹭了蹭,绿发遮住的眉峰轻轻蹙起。她转身擦着吧台,玻璃器皿在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像是在掩饰什么。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吧。”她的声音隔着咖啡机的嗡鸣传来,带着点刻意的漫不经心,“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事。”
缘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紫眼睛在暖光里像浸在水里的葡萄,明明藏着话,却偏要装作不在意。
“可对我来说很重要。”他固执地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我总觉得……和你有关的事,不该被忘记。”
爱生眩猛地停下手,咖啡机的蒸汽在她身后凝成白雾。她回头时,紫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却只是扯了扯嘴角:“别想太多了,客人。你的拿铁要凉了。”
她转身去招呼其他客人,绿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却始终没再看缘一眼。可缘注意到,她擦杯子的动作慢了很多,尾指无意识地蜷起——那是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
缘喝完最后一口拿铁,起身准备离开时,听见爱生眩对着空气轻声说了句什么,声音轻得像叹息:
“……能再看见你,好像也不算坏事。”
他脚步一顿,回头时,少女已经转身走进了后厨,只有绿发梢在门框边晃了一下,像片不肯落下的叶子。
缘的手已经搭上了玻璃门的把手,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带着一丝凉意。他忽然想起铃木良一早上还念叨着想吃点甜的,便转过身,朝着后厨的方向扬声喊道:“爱生小姐,等一下。”
后厨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轻响,爱生眩猛地探出头来,绿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紫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亮得惊人,像藏着一整个夏夜的星光。她攥着手里的抹布,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放轻了些,仿佛下一秒就能听到期待已久的答案。
缘指了指冷藏柜里陈列的草莓蛋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能不能再帮我拿两块那个蛋糕?与我合租的人念叨好几天了,想带回去给他当宵夜。”
爱生眩眼中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晚风扑灭的烛火。她愣了愣,才慢吞吞地应了声“哦”,转身去拿蛋糕时,脚步都显得有些拖沓,绿发随着动作耷拉下来,像只泄了气的毛绒玩具。
她用白色的纸盒把蛋糕仔细装好,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缘的手,像触电般缩了回去。“一共五百円。”她的声音闷闷的,没了刚才的清亮,连紫眼睛都刻意避开了缘的视线。
缘付了钱,接过蛋糕盒时,注意到她耳后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粉色。“谢谢。”他真诚地道谢,完全没察觉少女紧绷的下颌线和刻意加快的收拾动作。
“快走啦,蛋糕放久了会不好吃的啦。”爱生眩转过身去擦吧台,故意把玻璃器皿碰得叮叮当当响,可绿发遮掩下的嘴角,却忍不住微微向上弯了弯。
缘推开门走进夜色里,身后传来卷帘门拉下的声响。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蛋糕盒,忽然觉得刚才爱生眩的反应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只能揣着满心的疑惑,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而蛋糕店的灯光下,爱生眩看着空荡荡的店面,忽然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紫眼睛里又气又笑——这家伙,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总能让人又无奈又没法真的生气……
卷帘门落下一半时,咲笑端着刚洗好的托盘从后厨走出来,正好撞见爱生眩对着冷藏柜发呆——少女手里还攥着那块皱巴巴的抹布,绿发乱糟糟地翘着,嘴角却偷偷勾着点笑意,和平时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判若两人。
“刚才那孩子,是你的朋友?”咲笑把托盘放在吧台上,金属碰撞声惊得爱生眩猛地回头,脸颊瞬间涨红,像被戳破心事的小孩。
“才、才不是!”她慌忙转过身去擦吧台,动作却笨手笨脚,差点碰倒旁边的糖罐,“就是个普通客人而已,咲笑小姐你看错了。”
咲笑挑了挑眉,慢悠悠地收拾着咖啡机:“普通客人能让你对着空店面笑半天?还特意把最后两块草莓蛋糕留着。”
爱生眩的耳朵尖都红透了,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声音细若蚊蚋:“他、他说要带给合租的人……”
“哦?”咲笑拖长了语调,看着少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围裙上的草莓图案,“那孩子看着倒是干净,说话也客气。你啊,整天就知道待在店里或家里,能遇到个能说上话的人,不是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