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娘亲亲小家伙的脸颊问道:“若弟弟妹妹不像南念妹妹爱哭呢?就像念恩弟弟那样乖!”
念恩是顺子和小桃的儿子,长得和顺子一个样,很是乖巧。
冯修鸿想到念恩弟弟,虽然现在还不会说话和走路,但他确实不像南念妹妹是个爱哭鬼。
禾娘又柔声道:“并不是所有的弟弟妹妹都爱哭鼻子的,鸿儿都不喜欢么?”
冯修鸿蹙眉想了想,点点小脑袋道:“娘亲,要弟弟!”
诶哟,这小坏蛋,怎就不喜欢妹妹了?好在总算同意她要二宝了。
禾娘给儿子灌输了将会有弟弟的想法,好过于到时他自己知晓后心里会失落。
四月里,禾娘停下药膳后,面色红润,肤色比做大姑娘时好了不少。
晨起冯铭轩帮禾娘挽发,夫妻俩对镜脉脉含情,禾娘微笑道:“相公,我的身子调理好了!”
冯铭轩道:“娘子,你今日想戴哪样首饰?是玉钗还是步摇?”
禾娘微笑道:“相公,你自己从首饰匣里挑吧!相公,我的药膳停了……”
冯铭轩将鎏金镶嵌粉色珍珠的步摇插入禾娘的发髻道:“娘子今日戴步摇甚好!”
禾娘嗔道:“相公,我和你说的话你可有听见?我的身子调理好了,下个月就可以要二宝了!”
冯铭轩搀扶起禾娘道:“娘子,这几日我还得去庄子上驯鸽,先去用早膳吧!”
禾娘撇开冯铭轩搀扶她的手道:“相公你是何意思?我暗示了你几次我的身子调理好了,可以要二宝了!你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冯铭轩赔着笑脸道:“娘子,先去用早膳可不可行?我知晓娘子的身子调理好了,花容月貌,比我们六年前在集市上第一次遇见时还要美!”
“哼!就你嘴贫!”禾娘的脸有些微微发热。
夫妻俩去膳厅用早膳,冯铭轩不时给禾娘夹吃食投喂,刚才的不快烟消云散,连带着暗示也忘了。
用完早膳,冯铭轩抱着儿子去喂鸽子,父子俩玩闹一番,冯铭轩立即骑马带着顺子去了丰园。
他的心里着急了,他真不想现在要二宝,可娘子的心思全扑在要二宝的身上。
得想办法转移娘子的注意力才好啊!冯铭轩暗自琢磨开了。
都怪自己去年随口一说,让娘子调理身子到今年的四五月再要二宝,哪知道五月转眼即到就是下个月了。
主仆二人骑马往庄子上赶,顺子把二少爷的心事重重看在眼里。
到了丰园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山林的鸽舍走去,冯铭轩瞥一眼顺子若有所思的问道:“念恩眼看有半岁了,顺哥可想再生个孩子?”
顺子咧嘴笑道:“爷!等念恩满了周岁,我还想要个孩子,两个孩儿一起长大多好啊!”
“小桃也愿意要二宝么?”冯铭轩好奇了。
“自是要的!我们一家一直跟着爷,承蒙爷和二少奶奶的照顾,也有些家底儿,养三四个孩子没有问题!”说到这里,顺子对二少爷的感激不言而喻,他的长子取名念恩,就是希望子孙后代都要永远记住二少爷的恩德!他的孩子都是良民籍,兄弟多也有了依靠,可以守望相助。
话不投机半句多,冯铭轩抿了抿嘴不说话了。
顺子笑嘻嘻的道:“爷,倒是您得抓紧啊!三公子一岁多了,等下一个小主子出生还得等到明年,那时候三公子就有两岁了!”
冯铭轩在心里冷哼一声道:“是不是二少奶奶在小桃面前说的要孩子的话,你就帮着她一起来劝我了?”
“啥?”顺子惊讶道,“爷真是冤枉我了!二少奶奶和小桃说的体己话,小桃从不和我透露?
爷呀,不是我僭越,若二少奶奶自成亲后就有了小主子,爷现在最低也有两个小主子了!爷今年二十三岁,小主子才一个……”
冯铭轩的嘴角抽了抽,他二十三岁儿子才一岁怎的了?这不是成亲四年娘子才怀上的鸿哥儿么?
夜间,冯铭轩故意在丰园磨蹭到很晚才回府里,儿子已经睡着了,娘子还在灯下做衣衫。
禾娘见夜深了,思忖相公在庄子上劳累了一天,且用了晚膳才回家后,她赶紧放下衣衫,侍候相公洗漱一起上床歇息。
冯铭轩一连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禾娘渐渐忘记了同相公商量要二宝的事。
冯铭轩却暗中记住了禾娘的小日子,在容易怀孩子的那几日坚决不恩爱。
要么装劳累,要么喝酒喝得微醺。
一直到了五月。
禾娘的小日子如期来临,冯铭轩细心的照顾她,不能洗冷水,不能吃凉食,就是吃果子都要放温水里泡过才能吃。
寝屋里,禾娘高兴的道:“相公,过几日你可不能饮酒,正是我们要二宝的好时机!”
冯铭轩……
有一个月没听娘子念叨二宝,他还以为娘子忘记了,不成想她一直记在心里。
他微笑道:“娘子,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放心,忘不了!”
相公总算没有推诿,禾娘美滋滋的松了一口气。她已经想象着下个月的今日,就能请刘老大夫帮她确诊喜脉的画面来。
又一日早膳后,冯铭轩抱着儿子喂了鸽子,给他读了一遍百家姓,他在前面读,小家伙跟着轻声念。
念完后,冯铭轩轻声问道:“宁仇栾暴后面的一句是甚?”
小家伙摆弄着鲁班锁头也不抬的道:“爹爹,不是甘钭厉戎么?”
冯铭轩微微颔首后又问:“鸿儿说说,上官欧阳的下一句是甚?”
“爹爹,夏侯诸葛。”小家伙放下鲁班锁,站直了身子道,“爹爹,您别问了,后面的我给您背一遍吧!闻人东方。赫连皇甫,尉迟公羊。澹台公冶,宗政濮阳。淳于单于……第五言福,百家姓终。”
小家伙一口气背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一脸懵的爹爹。
冯铭轩起身,一把抱起小家伙,压低声音道:“鸿儿可有背给旁人听?”才一岁又四个月的孩子啊,背会了《三字经》又背会了《百家姓》。
说出来匪夷所思,冯铭轩的心里不喜反忧。
小家伙摇摇头道:“爹爹叮嘱了孩儿,不能背给旁人听,爹爹不是旁人!”
“鸿儿说得对!大伯父教导过鸿儿,财不露白的道理!”冯铭轩把儿子搂在怀里,他该如何教导聪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