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刘轩终于踏入了后宅的门槛。按照家中的惯例,每当他远行归来,妻妾们总会备好宴席,为他接风洗尘。此刻,饭厅内灯火辉煌,暖意融融,一众妻妾已端坐其位,等候他归来。
刘轩步入饭厅,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缓缓落座于主位之上,招呼众人共进晚餐。
苏娇娇离开一年,并未见过张嫣、耶律朵朵和瑶辇听雪等人,宁欣月已介绍几人相识。她天生性情温婉贤淑,极易与人亲近,与几个姐妹有说有笑,宴席的气氛因她的加入而显得和谐融洽。
饭后,刘轩独自步入书房,拿起笔,聚精会神地勾勒着唐山港口未来建设的宏伟蓝图。时光在笔墨间悄然流逝,不觉间已至深夜丑时。刘轩轻轻放下手中的笔,推开散落的纸张,伸了个懒腰,随后缓缓站起身,疲惫地走出书房。
此时,万籁俱寂,仅万紫宫还亮着灯火,刘轩踏着月色,悄然向那抹光亮行去。守夜的宫女太监见王爷驾临,连忙行礼问安,刘轩一贯的平易近人,轻轻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刘轩轻轻推开寝室大门,发现东面内室已熄灭了灯火,花万紫已经休息。西间内烛火摇曳,奶娘正在给庆彤喂奶。
花蕊听到声响,从西间走出,见到刘轩,赶紧行礼,唤道:“王爷……”刘轩生怕惊扰了女儿,连忙上前一步,伸出手指,轻轻掩住了花蕊的唇瓣,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步入内室。花蕊被刘轩搂住瞬间,心如撞鹿,已激动得身子颤抖,目光追随着刘轩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花万紫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惊醒。借着朦胧的月光,辨认出是刘轩的身影,睡意瞬间消散,伸手便勾住刘轩脖颈。刘轩本无此意,见花万紫这番模样,心中涌起兴致,也不顾得自己身子疲惫,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翻身覆于身下。
一番温柔缱绻后,刘轩只觉身心舒畅,疲惫尽释,心满意足地拥着爱妾,沉沉睡去。夜色温柔,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上,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旖旎与温馨。
第二日清晨,刘轩晨练归来,顾不得洗去脸上汗水,便抱起女儿逗弄。庆彤似乎不喜欢他身上汗味,撅起了小嘴,哇地一声便哭了起来。
刘轩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将庆彤交给一旁的花蕊,同时朝女儿做了个鬼脸,试图逗她开心。
花万紫方才起床,望着刘轩与女儿互动,心中甚是温馨。她走到刘轩身旁,道:“傻子,前几日我弟弟特意来看望我,尚未回去。他一直念叨着没看到过你这个姐夫,你抽时间去见见他好吗?”
刘轩一愣,他曾听花万紫提过,她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当年,花万紫的父亲为国捐躯,其母在悲痛之余,改嫁给了丈夫的结义好友陈退思为妾,并生下了陈云奇。而花万紫本人,则是由舅舅一手抚养长大,与这个弟弟虽有着血缘的牵绊,却因生活的轨迹不同,彼此间并不熟悉,更谈不上亲近。
刘轩心中暗自揣测,不知陈云奇此番突然来访,是否与自己即将接替陈退思驻守冀北有关。他转过身,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对花万紫说道:“我小舅子来了,这可是大事,我自然得去见见他。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花万紫轻轻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后半夜才来我房,我哪有时间和你说这些?”刘轩挠挠头,故作恍然大悟状:“也是,你晚上有重要事情要忙,确实顾不上这些。”
花万紫晕红双颊,在刘轩腰间掐了一下。刘轩故作吃痛,却笑得更加开怀。
洗漱之后,刘轩和花万紫来到王府客房。只见院内一位青年小伙,赤膊上身,正挥舞着一把鬼头刀。那刀在他手中犹如活物,时而如龙腾九天,气势磅礴;时而如灵蛇出洞,灵动异常。小伙的身形随着刀法的变化而灵活移动,时而跳跃,时而翻滚,动作协调而自然,透露出深厚的武艺功底,显然是一位身手不凡的练家子。
花万紫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对刘轩轻声说道:“看,那就是我弟弟陈云奇,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枪,一身武艺在他们那里也是小有名气呢。”
刘轩微笑点头,与花万紫驻足观看。陈云奇一套刀法使完,收了鬼头刀,见姐姐与一青年并肩而立,知是刘轩,连忙过来行礼:“微臣见过晋王殿下!”
刘轩伸手相搀,微笑着说道:“在家中,不必拘泥于礼节,直接叫我姐夫就好。”花万紫从一旁拿过陈云奇的衣服,披在他肩上,说道:“云奇,快去洗把脸,你姐夫要和你一起吃早饭。”
早饭简单朴素,桌上摆着面饼、玉米粥、咸菜,还有一小碟香气扑鼻的猪头肉。刘轩轻啜一口温热的玉米粥,关切地问道:“令尊陈将军近况可好?”
陈云奇闻言,脸上浮现出安心的笑容,回答道:“家父身体尚健朗”。三人围坐桌旁,边吃边聊,起初谈论的都是些温馨的家常琐事。
忽地,陈云奇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姐夫,前日我姐带我去观看你手下士兵的演武,我见骑兵们所用的马镫设计精巧,十分实用,这可是你最近研究出来的吗?”
刘轩夹着一块猪头肉正欲送入口中,闻言不由动作一顿,惊讶地望向陈云奇,半晌后反问道:“两年前我便已派人将马镫和马鞍的实物送予令尊,并附信详述了它们的重要性,难道你竟毫不知情?”
陈云奇一脸愕然,说道:“我确实不知此事。小弟一直在军中忙碌,却未曾见过这两样东西,也没听人提及。”
刘轩倒吸一口冷气,放下手中筷子,对身旁侍立的太监吩咐道:“速去将李强唤来。”
不多时,李强匆匆赶到,恭敬地问道:“王爷,有何紧急之事需要属下办理?”刘轩开门见山地问道:“两年前,我曾命你带领人前往冀北,给陈将军送去一批牛羊以及马镫马鞍等物,你可还记得此事?是否亲自将东西交到了陈将军手上?”
李强略一思索,随即回答道:“属下记得此事。当初属下前往冀北时,恰逢陈将军赴京述职,是少将军陈云峰接待了我们。陈云峰称老将军需一个月方能归营,让我们将东西交给他,他会代为转交。我们在营中用过一顿酒后,便启程返回。回到晋北后,王爷已出征契丹,属下便将此事搁置一旁,忘记向王爷禀报。”
“哎!”刘轩皱了皱眉头,长长叹息一声。他转而看向陈云奇,郑重地说道:“云奇,你今日便启程返回冀北,将此事告知令尊。那马鞍和马镫虽看似普通,但在战场上却能发挥不可估量的作用,燕国对此早已有所察觉,估计已经装备部队。幸亏他们这两年忙于征讨渤海,无暇他顾,若他们一旦将矛头转向我大汉,后果将不堪设想。”
陈云奇见刘轩表情严肃,连忙点头答应。一旁的李强听得真切,心中愧疚难当,慌忙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刘轩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起来吧,此事也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有疏忽之处。”
正当这时,一名卫兵匆匆赶来,神色紧张地行礼禀告:“启禀王爷,燕国半月前出兵侵扰我国,目前已攻破雁门关,兵围承德府。”
刘轩闻言,神色顿变。怎么自己刚要接手雁门关防务,燕国人就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