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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雉跟在勤务兵身后,从训练场边上经过时,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那抹挺拔的身影,男人仿佛有所感应,回眸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隔空四目相对。

下一秒,阮青雉扬起手,细白的手臂开心地晃了晃,无声地跟他打招呼。

队伍里有些士兵和阮青雉熟悉。

见她朝这边招手,一个个也跟打了个鸡血似的,挥着手跳着脚,激动地喊道:“嫂砸——!你是来看我们阅兵彩排的吗?”

所有战士闻言好奇地朝阮青雉这边看过来。

阮青雉扬声喊道:“你们这么完美的阅兵仪式,我要留到八一那天再看!你们要好好彩排!到时候嫂子给你们拍照!”

这回是所有战士异口同声地回答:“好!”

讲台上的关震邦鼻子都要气歪了,他这个闺女真是走哪,哪招风!

阮青雉再一次笑容灿烂地朝他们挥手,然后才快步离开,沈战梧适时地命令他们立正,有人小声问:“团长,她是你媳妇儿吗?”

离男人近的战士下意识看向他,都以为沈团长不会回答与训练无关的事时,男人温沉的嗓音响起:“是。”

队伍里的战士们脸上的表情瞬间炸开锅。

有人大着胆子说:“嫂子长得漂亮,人还温柔,上次我肩膀扭到了去卫生所,就是嫂子帮忙复位的,一点都不疼!”

“团长爱人也在卫生所工作?”

“不不不,嫂子一直在给阿杰做康复治疗,有时还在卫生所上课,上周我还有幸做了一回体验教材。”

“你们谁吃过嫂子给的糖?我吃过!嘻嘻!”

“我也吃过。”

“只要碰见嫂子,她总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让我们拿回来和战友一起吃。”

“嘿嘿,我也吃过。”

沈战梧在这时开口,厉声叫停。

男人严肃的眸子扫过,见他们一个个拔起腰板,挺起胸膛,都噤了声,他迈着修长的双腿往前巡视,只是在离开时,唇角微微翘起。

他的小妻子啊,永远都这么善良。

像个小太阳一样。

确定好站位后,一团全体战士进行第二次彩排!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阮青雉这段小小的插曲,之后的彩排一团的战士的精神气貌更上了一个台阶,声势如虹,镇耀九洲。

阮青雉带着勤务员回到家属院门口。

此时三轮车周围围满了家属,见她回来了,纷纷问道:“咋样啊?证明开回来没?”

阮青雉点点头。

勤务员立刻带着站岗的士兵上车检查货品,又检查了何厂长和两个工人,没发现带有违禁品,这才放行。

何厂长重新坐回驾驶座,开着突突响的三轮子进了家属院。

众多家属一窝蜂地跟上。

一路上跟阮青雉问东问西的,张秀娟和马大丫走在后面,看见这样的画面,不由得笑了:“还真是人比人啊!这回吴九菊这个疯婆子搬进来,我弟妹在她们眼里就是香饽饽了!要不搁以前,嘴丫子冒白沫地叨咕!”

胡同口小,三轮子进不去,停在了路口地上,何厂长跳下车,和其他两个工人一起搬货,大家从后面赶过来,也跟着帮忙搬货。

一时之间,胡同里热热闹闹,欢声笑语。

凤菊和平时打麻将的家属凑在树下,一脸不屑地看着那边,最后瘪嘴冷笑,念叨起阮青雉,说来说去,还是那几盆脏水。

要么是阮青雉出去跟别人狗扯羊皮,弄来的这些货。

要么是沈战梧手脚不干净。

人多好办事,没多久,一车货在勤务员的注视下搬进了西屋,整整堆了一屋,何厂长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累得气喘吁吁:“哎妈呀,太热了。”

家里冰箱还没通电,就算通电了,这两天也没空买雪糕,不过家里有朱大厨送来的西瓜,一直放在水缸里冰着呢。

她赶紧和张秀娟张罗着给大家切西瓜。

张秀娟负责切。

阮青雉就拿着盆给大家发:“嫂子们,吃完了再拿,别客气,这西瓜是上回请秧歌队的大哥送来的,送了一筐呢,是他家里亲戚家里种的。”

马大丫蹲在地上啃西瓜,憨憨笑道:“刚送来,就被我们几家给分了。”

阮青雉来到勤务员面前,挑了个大块西瓜递给他。

嘴里念叨着:“辛苦了辛苦了。”

勤务员赶紧接过来。

大家正开开心心站在外屋,一边吃西瓜,一边闲聊天,正在这时,隔壁的院子传来高高低低的骂声,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什么西瓜,什么噎死,喝奶呛死,绝户东西,残废。

大家闻言都是一愣。

何厂长第一次来,还搞不清状况,忙问道:“隔壁啥人啊?骂的是我们不?”

张秀娟把手里的西瓜皮摔在盆里,冷着脸骂道:“他妈的,又开始闹腾!上午揍得还是轻了!我这就弄死她去!”

大家拦着她,何厂长也拦着她:“别别别急!”

他看向阮青雉:“阮同志,这是咋回事啊?”

谢芳菲站在一旁气呼呼地说:“隔壁也是随军来的家属,总是抢沈团长给青雉和川川订的牛奶,不给就打人骂人,你刚才也听见她骂得有多难听了吧!还动手,看把青雉这打的。”

说着,她撩起女孩的短袖子,雪白的肩膀上赫然多出一抹刺眼的青痕。

何厂长立刻蹙起眉:“阮同志,她竟然这么欺负你啊?”

“都不止一次了!”

“连续闹两天了,没个消停的时候!”

“下手也黑,骂人也狠!她家男人还管不住她!她现在开始骂,估计王连长又不在家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言语里都是厌恶嫌弃。

何厂长听完,摆了摆手:“我懂了,你们男人都是军人,你们也都是军嫂,不好出面解决,所以才任由她一次次欺负阮同志,但是,今天这个事,我既然遇到了,我就不能让她以为这个院里没男人!”

他顿了顿,看向那边的勤务员,略有抱歉道:“只是要给小战士你添麻烦了!”

勤务员刚才在想,要不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老首长。

听何厂长说完,他愣神的几秒里,男人已经转身出去了,朝隔壁大喊道:“你骂骂咧咧个啥呀!你家男人呢!让你家男人出来跟我说话!来!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