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渊回味着苏礼的话,心中觉着有口气出不来,憋的他难受的紧!
他说的简单,得到又失去的痛,还不如一直都没得到过。
司景心中带着恐惧去看沈寄言,她在翻看折子,司景上前夺了她的折子,把她拥在怀中。
“整日待在屋子里,也不出去走动,不许看了!”
沈寄言拍了拍他的手,轻声说道:“怎么,难道你也要说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话吗?”
“没有,言言,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言言日子好慢,让钦天监重新拟定日子,我等不及娶你了……”
沈寄言看他患得患失的样子,打心眼里觉得好笑:“如今这样,倒叫我想不起你原来放荡不羁的样子了!”
“现在若是现在面对心爱的女子还要伪装,那我们这么努力的意义是什么?”
“嗯,我明白,只是婚期还有十七日,一眨眼就到了,何必再麻烦!”
“我怕,我怕你会被抢走!”司景呢喃着说的不甚清楚。
沈寄言也没在意,只是继续拿过折子,跟司景说了各地的遇到的问题,尤其是连年受灾的地方,派去得力的人,帮着第一时间恢复农作物的种植,并且要保证百姓的温饱问题,至于西北跟西南也要重新调整兵力……
司景看着认真的沈寄言,心中十分满足,拉着沈寄言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言言,等我们大婚,你我同朝而治,我不会把你关在后宫,让你的才能埋没。”
沈寄言并不排斥这个,同时这也是她想要的生活,自小她就熟读史书国鉴:“你不怕朝臣说什么牝鸡司晨……”
沈寄言未完的话,被司景的吻淹没,司景吻的动情,沈寄言翻身勾住司景的脖子,也回应了他……
再之后的朝堂,官员的安排,司景都安排好了,只差一个李清渊,他刻意的忽略,让朝臣对李清渊的态度也有了几分变化!
李清渊每日悄无声息的进来,再到沉默寡言的离开……
这日皇上把苏礼安排到了衢州做知府,众人都纷纷上前恭喜,只有李清渊远远的看着他那一身紫金官服,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
跟道贺的人告别,苏礼主动上前,十分有礼的抱拳说道:“李大人!”
“大人,我这样的还算什么大人?”
“你我原本也能算的上一句同窗,你若这般继续阴阳怪气下去,那请自便,在下告辞!”
“对不起……”李清渊的主动道歉,他也知道他自己不该这样,但是总是控制不了!
“我想见她,你能不能带我去?”
苏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不让他见言言,他怕永远放不下,正好他也要跟颜颜告别:“那你跟我来吧!”
苏礼也是不想他一个大好青年就这样前程尽毁……
苏礼早就递了消息今日过来,翡翠在见到李清渊的那一刻有些震惊,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变脸色:“皇上跟主子,去南林苑散步了,大人这边等一下吧!”
苏礼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去竹林吧,不然怕耽误出宫的时辰!”
“大人请便!”
南林苑原本是御花园西南角的一片竹林,因着风景秀丽,竹子郁郁葱葱,沈寄言十分喜欢!
两人过去,远远的看到司景牵着沈寄言的手两人依偎在一起男俊女美,好一个唯美的画卷,正欲上前,苏礼被李清渊拉住。
突然沈寄言似乎踩空,一个趔趄,稳稳的被司景抱住,司景用那绣满金龙的龙袍扫石头上的落叶,之后蹲在地上吹了浮尘,才扶着沈寄言坐下!
蹲在地上温柔的抬起沈寄言的脚,脱下她的鞋袜,温柔的揉捏着,甚至放在嘴角亲吻。他们离得远,听不清楚说什么,但是看的出来,沈寄言眉梢眼角带着笑意……
因为皇上背对着他们,李清渊看不到皇上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一幕让他震撼,当初跟沈寄言相处,他把她当公主敬重,敬爱,亲自伺候,他认为她是下嫁,所以心甘情愿,可是司景为什么也这般,这般卑微……
他不得不思考,若是自己做了皇上,会不会放下身段,给一个女子去脱鞋袜,按摩……
若是没有答案,那他现在娶的这位续弦,他愿不愿意为他做这些,他知道自己不愿意……
沈寄言抬头的瞬间看到他们,惊喜的招手,让他们过去。
李清渊有些迟疑,皇上这一面,有失龙威,定然不愿被臣子看到。
却不料皇上回头见到他们第一时间,自然而然的给沈寄言穿上鞋袜,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身边的珍珠一动不动,似乎这样的事情,皇上是做的久了,久到他们主子都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
“表哥,表哥过来了!”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臣明日就要上任了,今日是来告别的!”苏礼掀袍下跪,那风姿绰约的样子让李清渊羡慕。
“表哥,怎么不等我们大婚?”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皇上的差事耽误不得,明日就出发!”
苏礼看了身旁像竹竿一般的身姿,示意他下跪!
许久,许久,李清渊如同苏礼一般下跪:“微臣参见皇上……”
嗓子跟堵了一团棉花似得,又是许久这才继续说道:“微臣参见皇上,皇后,愿皇上皇后身体康泰,恩爱白首……”
皇上负手而立,手指攥的都发白,直到李清渊喊出那句皇后,他的松开,指关节慢慢的充血,这才抬手:“免礼!”
李清渊心口堵难受,费力的起身,等待这下文。
“李大人的差事还没安排好,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单凭皇上安排!”李清渊不敢抬头,更不敢去看皇上跟沈寄言。
“李大人在禹州之时对救灾一事安排的十分顺利,皇上,若是河南还未有合适的官员,不如考虑一下李大人……”沈寄言没有半点私心的举荐,她是当真以为李清渊合适。
“那便听颜颜的,既然李大人原来在禹州做的不错,那便句许回到禹州做县令吧,三年的考核期,若是做的好了,朕定会提拔!”
李清渊在沈寄言开口的那一刻还以为皇上会大怒,自古以来,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沈寄言此举岂不是反了皇上的忌讳,皇上会不会生气……
还没有等他想出结果,皇上不光不生气,还采纳了她的意见,这是什么操作?
“李大人还不谢恩?”苏礼见他能想明白也是开心的,若是当真闹起来,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终究是对皇上皇后的名声不好。
李清渊这才反应过来,再次下跪:“微臣领旨!”
回到驿站,他新娶的续弦,第一时间上前,给他脱掉外袍:“夫君回来了,夫君累了吧,夫君喝茶……”
他一向嫌弃这个女子,身份不够高贵,不够漂亮,甚至气质连沈寄言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可是想到自己心底最卑微,最卑鄙的想法,都让他惭愧不堪!
轻轻的拉着女子的手说道:“皇上让我官复原职,我们明日就回禹州!”
那女子突然涌出眼泪,嗓子哽咽的不能言语,只能疯狂的点头。
李清渊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她何尝不是恐惧,害怕,惴惴不安。
这一刻,他终于释怀,或许真的跟苏礼所言那般,那样的女子他曾经拥有过就是福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皇宫之中,皇上不肯让沈寄言走路回宫,打横抱起,欢快的大步流行,嘴角洋溢着笑容……
“你用了什么办法,让李清渊退缩?”
司景听罢,把沈寄言抱得更紧了一些,还是笑!
“你威胁他?”
“没有,我怎会做这样没品的事?只不过他是个俗人,选择了高官厚禄,选择前程而已!言言,答应我,忘了他,他不配你记得他……”
“其实若不是他今日过来,我早就忘了!”沈寄言知道司景在乎,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亲了一口!
司景的身子一僵,抱着沈寄言的手臂也紧张了起来,大步往寝宫走去!
吻的昏天黑地,沈寄言甚至都动情,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司景,司景呼吸急促,耳根都红透了!
“言言,我好后悔让钦天监选那么靠后的日子了,我都要疯了……”暗哑低沉的声音,让司景的觉得体内的血液都要被烧干!
“言言,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去冲个凉水澡……”
沈寄言却想故意逗弄他,拉着他,眼巴巴的瞅着司景:“可是我不想你走,再陪陪我!”
染了情欲的眉眼勾魂摄魄的惊艳,娇媚的软糯样,让司景的自制力差点都要失控!
“言言,这是你说的,你惹得火,你负责……”
拉着沈寄言的手慢慢的向 下,火热的触感,让沈寄言收回了手!
凝润如玉的手指,水葱似的指甲清透白嫩,泛着莹润的光,让司景的呼吸再次粗重急促。
再次拉着沈寄言的手,覆上去,挣扎之间,指甲划破司景的肌肤。
沈寄言有些慌乱:“我不是故意的,疼不疼,都流血了!”
“言言,我难受,求你了……帮帮我……”
沈寄言被他的眼神看的忘了挣扎,任由他滚烫的大手引领着自己上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都酸了,还没有结束。
沈寄言暗自后悔,为什么要招惹他,他要泡冷水澡就该让他去。
本想捉弄他,可是现在累着的是自己……
沈寄摇晃着手腕,没好气的踢打着司景。
司景却像是个餍足的猫,看着她闹!
“言言,我好像日子过得快一点,在快一点……”
沈寄言没好气的说道:“阿娘说了,我不能再皇宫出嫁,明日我就回热河行宫,大婚之间,你我不能见面……”
司景立刻抱着她的腰身:“不能成婚前一日回去吗?”
沈寄言原本是这么打算了,但是现在她要立刻回去!
“阿娘说了,成婚之前不见面才好!”
司景没有母亲,但是阿娘的话他还是听的,安排了人送沈寄言去了热河行宫。
沈寄言在榻上行宫那白玉的台阶时,想起司景的话,若是先皇把银子用在赈灾上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反倒是建了这个行宫,能长长久久的让她享受了!
沈寄言不在宫里,司景更加勤奋的处理朝政,前朝那些有问题的官员开始一一清算,沈家的三爷,怕司景跟他清算,先去求了钱家,钱太傅说道:“沈三爷,老夫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来求老夫,不如去求你大哥,他如今才是国丈……”
沈叙山,现在开始后悔自己的短视,做了那么多的荒唐事,他不是不想见大哥,是根本见不到,他原先进不了宫,现在更进不得行宫!
在府里惴惴不安的等到了二哥沈叙于,他外放多年,如今被皇上召回,提拔做了正四品的刑部侍郎,虽说是四品,但是确实有实权,又在天子脚下,可比外放风光多了!
“二哥,你帮我求求大哥吧,我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听令啊!”
“三弟,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退一万步讲,你与大哥都是嫡子,更亲近些才是,我哪有面子替你求情!”沈二爷推辞几句,回去带着妻子儿子女儿,去给沈序言添妆!
坐马车去了热河行宫,下人客气的迎了他们进去!
沈叙白很高兴,这个弟弟二十几年未见了!
纷纷见礼之后,沈二爷红了眼眶,再次哽咽道:“大哥,这些年来,兄弟没有一日将你忘怀,若不是当初,您执意拿银子让我读书,断断没有兄弟今日!”
“都过去了,不提了,你如今儿女双全,仕途顺利,这般好的日子,该开心!”
沈叙白的回忆回归到从前,他母亲是父亲的结发妻子,可是身体不好,早早的离世,这个二弟是姨娘生的,姨母进门之后,苛责于他,一开始他并不知情,后来父亲去世之后,他才看清姨母的为人,便做主,不管如何都要二弟读书……
“都过去了,我们今日来是给侄女添妆……”王氏用手背抹着眼泪……拿出一套奇珍阁的红宝石头面捧到宁棠面前,窘迫的说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嫂跟言言莫要嫌弃!”
宁棠知道他们在沈家过得是什么日子,这样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想必也是用尽了全力:“你说你这是何苦,这样的东西该是给淮枝留着当嫁妆!”
“她还有两年及笄,我们再给她攒……”王氏说的恳切,沈寄言上前接过:“如此言言就多谢婶母了!”
见沈寄言喜欢,王氏那紧张的情绪才舒展。
宁棠对沈寄言的行为有些不满意,却见沈寄言说道:“淮枝,我一个人在宫里无聊,你没事来宫里陪陪我吧!”
沈淮枝一听眼睛就亮了,但是她很懂规矩的看向父亲母亲,得到他们的点头,她才说道:“跟姐姐相处那段日子虽然不长,但是妹妹十分欢喜,若是能常常见到姐姐,是淮枝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