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不要吓我,冷神医呢,怎么还不到?”
司景抱着沈寄言,手足无措,看到罪魁祸首:“听言言的话,不叫她死了!”
冷神医的脚程不够快,几乎是被两个侍卫驾着过来的。
“哎呦,哎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个……”
嘴里抱怨这侍卫对他太粗鲁,看到眼前的受伤的沈寄言,飞快的抢过药箱,小跑着飞奔过去。
“哎呦哎,这怎么伤到了心口……”
沈寄言已经完全昏死了过去,司景颤抖的说道:“我不敢拔刀,你快给她看看,必须把她救活……”
“来,把她抬到床上,务必要稳……”这样一笑下,冷神医的额头开始冒汗。
“怎么伤的这样厉害……”
司景瞬间腿软,单膝跪在床榻边浓郁的鼻音跟哽咽的声线,几度颤抖:“冷神医,不管用什么办法,求您,救活她!”
这样的司景让冷神医震惊,他这样见惯生死的杀神,竟然会如此在意,如此失态。
“公子,别担心,这丫头的外伤并未伤及心脉,只是内伤比较严重……”眼看这司景刚刚缓和的脸色又要变,他继续说道:“不过一时半会不致命,只是怕是要遭罪!”
司景听罢,笔挺的后背塌了下来,捧着沈寄言的手:“神医费心,只要救了她,您要什么我都答应……”
冷神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司景,他竟然这样在乎这个丫头,看来自己这次也不是全无收获。
“那还请公子安排一个环境好,僻静的地方好好调养!”
司景思来想去,宫中如今一切都没安稳,沈家人口众多,突然司景想到了热河行宫,那个宫殿是新修建的,环境好,安静,最是合适。
第一时间安排了沈寄言前往热河行宫养病,于此同时他把王妃也送了过去,照顾沈寄言,更是第一时间邀请了镇北王进京。
镇南王已经来了,本以为一辈子不能再见的两人,再次相见,却是这样一种境地。
“二哥……”没有了皇上的忌惮,沈叙白终于能真心的叫上一句二哥!
“三弟……”两个人紧紧的握着拳头,千言万语无法诉说。
一度寒暄,最终还是要回归在眼下的情况怎么解决!
“二哥,当初起事,嫂子掏空家底助我们,其实若不是当初大哥他,我打心底是支持您的,没有嫂子,就没有我们的军队……”
“三弟,你是知道的,我浑身的伤痛,这些年在云南,喝茶钓鱼,我早就没有心气了,你年轻,身体也好,还是你扛起这个重任吧!”
“不,不,二哥,你我才差几岁,再说还有司景,那孩子当真比你我都强!”
两人推辞之间,司景跟沈政一起过来!
在镇南王的提议下,把大齐以黄河为界,分北齐、南齐,分别治理。
看似十分合理的处理结果,但是后续遗留的问题怕是不能很好的解决,即便是现在相安无事,但是长此以往,怕还有更大的问题存在。
司景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他说服不了父王,便也只能听令行事。
至于大齐的皇上,被封为海昏侯,在东海的海岛上建了一座行宫,在那里度过他的余生。
司景解决手中的琐事便去看沈寄言。
这段时间是沈寄言自小生活的最安逸的日子,没有皇上的忌惮,没有悬在头顶的剑,爹爹阿娘,哥哥都在她的身边……
看着华丽无比的宫殿,沈寄言惋惜的开口:“大齐先皇,若是能把建宫殿的银子,都用来救治灾民,大齐也不至于风雨飘摇脆弱不堪至此。”
“非也,大齐气数尽了,若是先皇把银子都去救治灾民,贪官污吏横生,只怕连十分之一都到不了灾民手中,反之他花费大量银钱建了这个宫殿,也算是留给我们,今日才能让你安稳养病!”
司景刚开始也是同沈寄言一般的想法,真正的打仗下来,他彻底揭开了大齐王朝当真是烂到了根上。
根本不是银子,就能解决的问题。
沈寄言觉得他这样看问题的角度当真是稀奇。
“一切都安置好妥当了吗?”
司景上前给沈寄言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顺势坐在他的身边:“沈叔父同我父王在商议,他们打算以黄河为界,分北齐南齐,分庭而至……”
沈寄言见他神情就知道他不赞同,当初他们谈过这个问题,那种情况他都不同意这个方法,更别提现在了!
“你为什么不反对,你的话,司伯伯应该能听的进去。”
“他们兄弟两个如今正是情深意重的时候,我何必要去做这个恶人,去揭开美好之下需要解决的问题。”
“其实爹爹一直以来,都不在意这些,定然是司伯伯一再坚持才这般的!”
“还真叫你说对了……好了言言,不说这个了,我们的事该办了吧!”
沈寄言突然羞红脸,扭过身子,故作不解:“我们之间哪有什么需要办的事情!”
“言言,你躲不过去,你答应,我这就去请沈叔父做主!”司景完全可以先请沈叙白做主,再来跟沈寄言说,但是他尊重沈寄言,不想勉强她,还是想让她同意,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
“司景,没有人能勉强我,爹爹也不行……司景,我已经嫁过人了……不是清白之身……”沈寄言对司景也有好感,这些日子他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不是不感动。
尤其自己回北地的时候,他都是一路追随自己的脚步,那焦急紧张不是作假。
司景一把抱住沈寄言拥在怀中:“言言,到底要怎样你才懂我,别说你嫁过人,就算你生了孩子我也不放手……你最好是答应我,除非这辈子你不嫁人,不然你嫁谁都不会好过,我日日都爬你的床,跟你偷情。”
“司景,如今你的身份更加贵重,只要你愿意,所有的名门闺秀任你选择,或许你见到她们,会更加动心!”
“言言,不管你信不信,我这颗心,只为你跳动,沈蓁蓁刺杀你那一刻,我都想好了。若是你活不成,我也绝不苟活……”
“鬼才信你,以你如今的身份,想必不少姑娘上赶着贴上来,我要嫁的人,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人……”
司景的唇贴在沈寄言的唇上,轻轻浅浅的吻,慢慢的变得缠绵悱恻……
终于在沈寄言不能呼吸的那一刻司景送开了她,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举起手:“我司景以亡母在天之灵发誓,生生世世,只爱沈寄言一人,直对她一人动心……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沈寄言被他认真的模样惊到,主动攀上他的脖子:“不许后悔……”
司景立刻开心的抱着沈寄言转圈:“不后悔,我这就让父王准备聘礼跟沈叔父提亲。”
“那我让爹爹给我准备嫁妆去!”
两个人突然相视一笑,爽朗的笑声银铃似的一串一串的传了出去。
“王父,我要娶言言为妻,我们准备什么聘礼?”
“你当真非那丫头不娶,她嫁过人……性子强势又古怪……”
“你儿子就喜欢嫁过人,性子强势古怪的,你若是不去求娶,就等着你儿子打光棍吧!”
“你这个孩子,什么态度,还不让父王说话了?”
“想要我态度好,那你就把媳妇给我娶回来……”
“你……你……你当真不后悔?”
“誓死不悔!”
“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提亲!”
沈寄言这边难得对着爹爹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女儿给爹爹请安!”
沈叙白,看了一眼自己妻子,他有些忐忑不安,他的女儿没规矩管了,前段时间因为自己不肯出兵跟自己大吵一架,偷了自己的兵符,带兵出战,她的性子几时这般乖巧懂事了。
“言言,你起来,有什么话爹爹都答应你!”
“那你给我准备嫁妆,我想嫁人了!”
“这……这……言言啊,以前是不得已,现在……爹帮你好好挑挑……”
“我自己挑好了,我要嫁给司景!”
按理说他是同意的,刚想答应,心中却十分不舍,这样好的女儿若是跟司景去了南齐,他们想再见面可就难了!
“言言啊,那司景也不是多好,不如你在咱们北地,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青年才俊……”
“阿娘,大哥,二哥,我都二十了,爹爹分明就是想耽误我!”
“棠棠,夫人,政儿,我……我……我。”
“好了你笨嘴拙舌的,她愿意嫁就嫁吧!至于这嫁妆……怕是要好好的想想了!政儿你是大哥,打发了她,你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了,你说呢?”
沈政起身抱拳说道:“儿子斗胆提议,把热河行宫,还有皇宫都给颜颜做嫁妆,父王母妃以为如何?”
沈叙白偷偷的瞄了一眼妻子,静静的等着她先开口!
“政儿,你……这一切本该都是你的……”
“母妃,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况且若是小妹嫁给司景,生下的孩子也是我沈家的血脉,届时若是起了争执,岂不是自相残杀,不若现在就给小妹做嫁妆……”
“可是,政儿,那不是委屈你了,这么多年我们并未尽到父母的职责!”
“母妃,儿子缠绵病榻多年,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有个健康的身体……”
宁棠看向自己的二儿子,问道:“牧儿你以为呢?”
“回禀母妃,我什么意见都没有,皇宫给小妹,只是这热河行宫能不能给我,我也喜欢……”
宁棠看自己的笨儿子,在看自己的笨夫君,气的拍了桌子!
沈寄言被阿娘拍桌子的行为惊醒了,母妃跟大哥的意思是把热河跟京城的城池百姓都给她做嫁妆,如此一来大齐将合二为一,最起码两三百年以后能保证一个安稳……
这样的嫁妆太贵重,她不能要,更不敢要,阿娘说的对这一切本该是大哥的,再不济也是二哥的,她只是一个女子,如何能接受这些!
沈寄言深受感动,自小她就是最受宠的,本就是占了大哥二哥的那一份,如今她怎好还接受这样的大礼。
突然一本正经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眼含热泪:“阿娘,大哥,言言不要,若是你们坚持,我便不嫁了……”
这样好的家人,司景你不要怪我,我只能选择他们放弃你了……
“都说好了,为何又不嫁,言言,你不能出尔反尔啊!”司景进屋就听到她说不嫁,心紧张的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司景立刻跪在沈寄言身边:“沈叔父,婶母,我是真心心悦言言,此生只想娶她为妻,一辈子保护她心疼她,不让她伤心一丝一毫!”
那急切的样子,生怕出现什么变故,见众人不语,司景对着父王说道:“父王,您还不拿出聘礼,不然儿媳妇没了!”
镇南王直摇头,这个儿子当真是没出息,见到儿媳妇就乱了方寸!
从袖子掏出一个盒子,推向镇北王:“三弟,这是我们的心意,还请允准两个孩子的婚事!”
“司伯伯,不是我说,你这也太不把我小妹放在眼里了,那个盒子能装什么聘礼,别说父王了,我都不同意,拿走,拿走!”沈牧见他们并没有抬着箱子跟准备其他,还以为他们不尊重自己的小妹!
还是沈政用眼神制止自己的弟弟,不让他乱说。
沈叙白拿过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直抽气……
“这……这……二哥,您是什么意思?”
“还能什么意思,我家这个小子,非言丫头不娶,我这个儿子就当白养了,连同镇南王的家底一并都给那言丫头当聘礼,还请三弟应下这门婚事,让两个孩子早日成婚!让他们多生几个孩子,咱们也好含饴弄孙!”
直到此刻沈叙白才明白自己夫人跟儿子的意思,他合上盖子:“好,我应下,经过我们商议,决定把热河跟皇宫都给言言做嫁妆……他们成婚之后,我们便回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