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自己的事,想要媳妇,自己去追,跟老子没关系!”镇南王司砚南一点也不在乎儿子的埋怨。
司景面对这样的父王,一点办法都没有,母妃去的早,他自小没有跟父王相处过,但是这样艰难的生存环境,父子之间心照不宣,感情还是很不错的!
司景直接去找了镇北王沈叙白,开门见山的说道:“伯父,晚辈不想退婚……”
沈叙白的眼一瞪:“你说不想就不想,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配的上我的女儿?凭你流连青楼?凭你玩世不恭?”
司景一时语塞,心中万千话语,现在却不能说,皇上忌惮他们结亲,父王说过沈伯父为人太过耿直,对皇上朝廷太过忠心,为了消除皇上对他们的一心,二十来年他们之间甚至都没通过信……
突然一阵无力感袭来,朝廷势必是要削藩,或早或晚,他不能入待宰的羔羊。
他所做的一切准备都是跟朝廷跟皇上背道而驰的,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在没有摸清镇北王的真实的想法,他不能透露分毫……以他现在的名声,他如何能得到镇北王的肯定,同意把女儿嫁给自己。
苦笑一声对着沈叙白抱拳说道:“沈伯父,若是寄言妹妹肯嫁给我,您还会阻止吗?”
“司景,作为你的伯父,你如何本王都觉得甚好,但是作为岳丈……你能明白本王的心吗?”沈叙白说的意味深长。
司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深深的作揖,脸色灰败的离开了,他想去找沈寄言向她表明心意,又因为她如今身在“北地”而不能以司景的身份去找她。
若是她对自己有了戒备,自己会不会更不能取得她的信任。
转眼到了五皇子的百日宴,正好热河的行宫也经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已经建成,皇上决定要在热河行宫给五皇子办百日宴!
建造行宫的事情最终是由三皇子负责,他为了讨好皇上,更在原有的基础上,极尽奢华,一应用片皆是最顶级,银子流水似的花,如今行宫建成,三皇子的腰包也鼓了起来……
当初的心婕妤,如今因着五皇子祥瑞降生,被皇上封为心贵妃。成为宫中炙手可热的人,就连皇后都要避其锋芒~
众人纷纷猜测,太子不得皇上喜爱,皇上会不会废太子,转立五皇子为太子。
如今的太子几乎在朝堂之上什么话也不说,眼神灰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皇上对他两天一小训斥,三天一大训斥,太子势微,原本忠心太子的人,更是在三皇子封王的典礼之上,纷纷开始沉默。
更有甚者,都去猜测皇上什么时候废太子……什么时候重新册立太子,究竟是如日中天的秦王,还是天命所归的五皇子……
百日宴举办这天,皇后一身明黄色的皇后服制像个菩萨一般端坐的皇上身边,嘴角上扬,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心贵妃不知道哪里给皇上引荐了一位老道,整日给皇上炼丹,说是能保证凡身不老,永享康泰。
太子一个人站在荷花塘边,望着那还没长起来的荷叶深思,钱太傅主动上前攀谈:“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钱大人身份贵重,本宫这个太子怕是也受不起你的礼了!”满满都是失意颓败的话。
“殿下名正言顺,万万不可自谦!如今皇后娘娘同殿下一般境遇,老夫看着着实不忍!”钱太傅主动把皇后同太子殿下一同绑定在一起。
太子下巴抖动,他怎么能跟皇后比,母后去世之后,他只有靠着父皇的宠爱才能坐稳太子之位,如今他连这份偏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依靠的……
皇后却有钱太傅举全家之力扶持心疼……
“殿下不必难过,钱家的荣辱跟殿下紧紧绑在一起,皇后无子,太子殿下好,钱家才会好……老臣会为太子找机会,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
太子殿下眼中闪出希冀,钱太傅这是要摆在明处支持自己吗?是了,皇后是继后,并且无子,其实不管谁登基都会奉她为太后,但是秦王四皇子还有五皇子都有自己的生母……
“若是如此,本宫在此立誓,定会好好奉养母后,让钱家立于世家贵族之首,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太子神情激动,这些日子他受够了白眼,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释放善意,这让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
“老臣愿意为殿下筹谋,重新让皇上看重自己!”
太子的脸上这次重新恢复光彩,这次镇北王镇南王回京,父皇沉浸在喜悦之中无法自拔,丝毫看不见他们的恐怖之处,大齐王朝一南一北的兵权都不在自己手中,若是他们联手的话大齐将会毫无招架之力……
他真的不懂,父皇当真那么相信这两个异姓王吗?
心贵妃的座位甚至比皇后还要离的皇上近,她更是歪着身子跟皇上说话,娇笑连连,跟皇后差不多的年纪,衬得皇后像一个木偶娃娃一般。
“皇上还要留两位王爷在京城呆多久?”
“朕与他们二十年没见了,回想当初一起打天下的时候,恍若隔世,这次分离,下次不一定能不能再见面,总想多留他们一段日子!”皇上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他说的是实话,也是心里话。
“那皇上当真半点疑心都没有吗?臣妾看太子殿下对此事耿耿于怀,似乎非要削藩不可……”心贵妃问出了口,这些日子她自己的儿子受宠,更想知道太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哼……自小以为太子是个踏实的孩子,没想到如今也是心大……”
皇上的大皇子出生的时候正是起事最关键的时候,先皇后生产完就被敌军追杀,颠沛流离之中感染风寒,没养到一岁就没了,后来又过了两年,才生下如今的太子,同时先皇后的身子也怀了,皇上愧对先皇后,早早立下太子。
皇上明白太子是如何想的,他所忧虑之事都是自己死后他要面对的难题,虽说是情理之中,但他总觉得太子太心急了,自己还没老,没死,他就这般迫不及待,想借自己的手为他登基扫清一切障碍。
自己这个满含期待的儿子,终究在皇权的裹挟之中,对自己这个父皇带了怨气……